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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余霞散成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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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完,帐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孙权都皱眉看着我。我明白他们的心理,预知后事而已,又怎么会知道如此精确的数据。可我只是抿着唇也不多做解释,静静的看着孙策,等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孙策皱着眉道“小姐所言甚怪啊。”可接着却又轻笑起来道“不过还是多谢小姐吉言。”
“明公不必多虑,预言而已,又何必当真。”我轻轻笑着,此刻自然是没人会相信我的话,我要等的只是时间,我已经料到这次战争之后他们便会仰望我,而且必定犹如仰望神人一般。
“也罢,明日我军便会返回江东,听权儿说小姐如今无依无靠,不如随我们回江东可好?”孙策如是说着还不忘暧昧的看着我和孙权,霎时间我的面颊又红了起来。
“如此甚好,多谢明公体恤。”我行了礼微微抬头偷看了孙权一眼,只见他抿着唇极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快速退下了。
出了帐子我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到了江东自然是不愁吃喝的,而且能在我最喜欢的东吴呆着也算是完成了我的小心愿吧,在之后一年的时间里也可以安心的寻找玉玲珑,齐绯也可以在回去之前多见见周瑜,更重要的是我要在回去之前帮环佩找个好人家,她侍候我这么久了,就当作是我对她的感谢吧。这样看还真是一举多得呢。当我把随吴军去江东的消息告诉齐绯和环佩之后,她们俩果然是举双手赞同,我悄悄地朝齐绯笑了笑,只见她感激的朝我轻轻点头,然后便浮现出不多见的羞涩之情。
经过几日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吴侯府。我们三人被安排在较为清静的后苑,与吴国太和内眷们的住处挨得很近。吴国太听说随军带回一个料事如神的我,自然是十分惊奇的,我想只要是能帮他儿子打胜仗,又可以稳固江东的人,她都是喜欢的。
屋子收拾妥当后我便叫来齐绯和环佩为我梳妆,眼下最重要的是向吴国太请安。齐绯为我选了一件白底桃色花纹的外袍,环佩帮我梳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发髻,站在铜镜前的我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的小女孩了。如今的我已是及笄之年,身段婀娜,肤如凝脂,黛眉杏目,樱唇微启。一举一动竟有着汉家女子不曾有的大气,糅合了现代与古代的精粹,我想,此时的我该是美丽的。
“小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要我说什么东吴二乔,要是与小姐一比,自然是要甘拜下风的。”环佩握着梳子看向铜镜里的我,笑眯眯的说道。
“快别胡说,大乔是主公的妻子,小乔是大都督的妻子,她们二人才真是天下难见的美人呢,我和她们相比就是燕雀与鸿鹄了。”我转身轻轻的斥责环佩。可那丫头却不满的朝我吐吐舌头便跑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该走了。”齐绯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见我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她接着道“我虽没见过二乔,可是以惜儿的容貌,想比也不会在她们之下。”我万没想到连齐绯也这么说,看来变小也不是件坏事,竟然能让我长漂亮,要知道从前的我并不是这般明艳照人的。
心里美滋滋的便带着齐绯来到了吴国太的殿内。看着端坐在高台上的妇人,她不过四十多岁,样貌是极其端庄秀雅的,想必年轻时定是倾国的美人,我站定之后便行礼道“惜儿拜见太夫人。”
“是袁小姐来了,快别客气,来人赐座。”吴国太满脸笑意的吩咐下人赐座,而我也即刻落座与吴国太闲聊起来。
她问了问我的家世,又问了问我如何能预知后事,我自然是把自己说的可怜一点,必要时竟挤出了几滴眼泪,直把吴国太的母性细胞激发出来才肯罢休。我和她聊了近有半个时辰之久,她对我也是十分客气的,完全没有威严造作之势,但却也没有平常人家的亲切。我想这就是高官家族的气概吧。
正和吴国太谈天说地之时便有两位年轻夫人前来给吴国太请安,她们一个穿着青色外袍,一个穿着杏黄色外袍。穿青色外袍的夫人要年长一些,她一双美目竟是不可多得的漂亮,温婉娴静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仰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该是大乔了。而穿杏黄色外袍的夫人要年轻些,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几岁,她虽不及大乔这般貌美,却也是上等姿色了,尤其是那一双剪水美瞳,真是我见犹怜。
“这是大乔,是策儿的夫人。那是暖竹,权儿的夫人。这位是袁小姐”吴国太热情的给我们三人作介绍。
“两位夫人安好。”我点点头脸上还保持着官方的笑容,而心里却一阵失落,原来孙权已经娶妻了。
“早听说袁小姐能未卜先知,今日一见,竟是这般美丽。”谢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谢夫人不必客气,叫我惜儿便可,小女子不才,只是有些不登大雅的伎俩而已。”我轻轻颔首,见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便把脸转向别处,心里的失落却并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加剧了。
“惜儿的脸色有些不好啊?”大乔果然观察入微,所问之事也让我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我打哈哈的回答,然后听着她们说熏香可以舒缓之类的云云,可是心思却还是飞走了。
“暖儿,权儿最近去你处了吗?”吴国太好像没把我当作外人,竟然直接问起了他们夫妻间的事情。
可是暖竹毕竟年纪轻脸皮薄,她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在饮茶,便轻舒一口气道“夫君虽政事繁重,却也总是抽空过去的。”
“这样便好,你们成亲多日,也不曾听闻你好事将近,我还道权儿亏待了你呢。”吴国太依旧笑容满面,好像今天她有着说不完的喜事似的。
“母亲多虑了,夫君待暖儿很好,昨夜还……”暖竹说着便突然停住了,我抬头一看只见她面色绯红,像是犯了禁忌似的垂着头不再说话,可脸上却又洋溢着十分幸福的表情,一时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薄,惜儿也不是外人,咱们有什么便说什么。”吴国太笑着看向我,可是突然有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笑容好可怕,像是要把我拉进深渊一般。
“是,母亲。”暖竹恭敬回答道,她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夫君他昨夜与我行了夫妻之事。”
暖竹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开,如果说刚才我的脸上还有点血色,现如今就是苍白如纸了,我握着杯子的手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这种感觉就像是偷了东西被人知道,却又不当众揭穿一般,就像是笑话一样坐在她们之间供其取乐。一瞬间我只觉得脑海空如一片,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思考多余的问题,我抬头看了眼齐绯,见她一脸担心的望着我,我只能对她回以安心的笑容。
正在此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侧过头望去,果然看到孙权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显然他看到我是十分惊讶的,又或者是我苍白的面孔吓到了他。接着就见他表情极其不自然的看了看谢夫人,然后向吴国太行礼。
“我道你平日里忙,不常来我这里,这才把暖儿找来,你就急着问母亲来要人了不是。”吴国太笑眯眯的开着玩笑,在座之人皆是满面笑容,可只有我和孙权却铁青着面孔。
“有客人在,母亲怎好如此开玩笑呢。”孙权皱着眉语气中多有责怪吴国太的意思。我分明感觉到他看向我的视线,是担心还是急于解释,我读不懂。
“哪里有外人,惜儿是你大哥的幕僚,以后便是我们自家人了。”吴国太说着便起身走到我身边,她拉着我的手,笑容和蔼的不像话,但我却始终觉得她慈祥的目光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要把我整个人看穿、看透一般。
“太夫人如此抬爱,惜儿真是受宠若惊。”我连忙要行大礼,却被太夫人急忙扶住了。
“惜儿休要多礼,你和权儿也算是幼时知交,如今他娶了夫人,可政务上又繁忙。暖儿年纪尚轻,脸皮又薄,在这府上也没几个说话的人,只是和我这个老婆子有些话聊,如今你来了我就安心了,你看我让暖儿平日里常去找你,可好啊?”吴国太绕着弯说了一大堆话,终于把最终目的说了出来,我看着她依旧微笑的面孔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太夫人只要不怕我带着暖儿姐姐疯闹,惜儿定是十万个愿意的。”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暖竹,她依旧是安静贤淑的立在孙权身旁,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果然是一对璧人。
“怎么会呢,老婆子我还怕你不肯答应呢。”吴国太拉着我的手又拉着暖竹的手,把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明显的感觉到她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掌此刻冰冷无比。
一阵寒暄过后,我们各自归位,等待吴国太发话,我侧头看了看齐绯,见她也看着我,心里也算是安慰了些。再次抬头却看见孙权正在帮暖竹整理发上的簪子,他很细心的拨开暖竹的碎发,脸上也是爱意浓浓,我只是觉得很委屈,委屈到找不出任何原因却突然很想落泪。我扁着嘴拿起桌上的茶便要饮,却没注意到一旁的侍女正在为我斟茶,一勺滚开的热水一滴不剩的洒满了整个手背。
“啊!”我急忙抽回手,可是滚烫的热水还是让我疼的落下了眼泪。那个侍女吓得急忙跪下赎罪,众人听到我大叫也自然看了过来。但是在这些眼神中我还是觉得有一束特别炽热,特别焦急。
我稍稍抬头,越过人群便看到站在外圈的孙权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一句也没听到,更确切的说是我一句也不想听,之后吴国太疏散了众人,又命人把我送回住处,并且差人去请医士了。
医士离开后我便独自一人窝在榻上,今日的种种都让我感到极其的疲累,我甚至开始觉得选择到江东是个错误的决定。张开眼睛却看到齐绯正站在我旁边,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怎么了?绯儿姐。”我稍稍坐起身子问道。
“都是我的错让你今天受委屈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来江东了。”她一脸沮丧的看着我,两只手臂安静的垂下。
“不怪你,是我自找的。”我摇摇头,心里却又想起了今日的画面,我本身就是多余的那一个,孙权从始至终也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再加上他如今已经娶妻,家庭和睦。我又为何要对他有好感,又为何要自寻烦恼,自找难堪呢。
“惜儿你莫不是喜欢孙权了?”齐绯走到塌边坐下,小声却又谨慎的问我。
听她猛然一问我直觉的摇摇头,可是却又低头深思起来,我只知道我是对他有好感的,可是究竟是不是喜欢呢?见我一会摇头一会发愣的,齐绯可是急坏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齐绯找到孙权的时候他正在荷塘边负手而立。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女子,只不过她却愿意为了我做任何她没做过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校尉。”齐绯上前恭敬的开口。
“哦?什么事?”孙权自然是认识齐绯的,见她冒昧前来即刻便联想到了我“是惜儿叫你来的?”
“不是小姐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齐绯摇摇头,接着便抬头认真的看向孙权
“那你有何事?”孙权也是疑惑,想来自己和齐绯并不相熟,不知她今儿个来是和目的。
“没有何事,只是想问问校尉,可曾喜欢我家小姐?”齐绯的问题一针见血,丝毫没给孙权留下余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竟然有种莫名的压力。但这压力是源自齐绯,还是源自齐绯的问题,孙权有些不明白了。
“我与惜儿是知己。”孙权想了一会还是找了一个万无一失的答案回答,可是齐绯原本红润的面色此刻却有些发青了。
“此事校尉不必记挂,即是知己,我家小姐也绝不会逾越,还请校尉同太夫人和尊夫人说明真相,请她们无需再做些多余的试探了。”齐绯说完便毕恭毕敬的朝孙权行礼,而后匆忙离开了。
至于后来,孙权有没有把齐绯的话放在心上,又有没有照着她的话去做,这就不得而知了。齐绯回来后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我看着她担心的表情,只是伸手紧握住她的手,好像只有这一刻我们之间是彼此明白的,就像我知道她喜欢周瑜,她知道我喜欢孙权,但是我们都只是躲在自己的心房里默然喜欢,甚至连打开房门的钥匙都找不到。之后的几日,暖竹时常来找我,她倒是个和善的女子,好像真把我当作了好姐妹,可是每次面对她我却总是很无力,一方面听她讲孙权与她的种种趣事,一方面却在悼念自己尚未发芽就早已枯死的爱情。
虽然我和齐绯都处于伤心状态,但是寻找玉玲珑的事情却是刻不容缓的,按照齐绯的说法明年八月十五我们只要把两块玉玲珑合在一起就能回去了,可到底去哪里找另一块玉玲珑,就连齐绯也不知道。而她知道的点事还是一位世外高人告诉她的。
我已经好几日都没见过孙权了,自从听齐绯说了那句有关知己的话之后,我便有些害怕见到他,我想他也是如此吧,所以才会躲着我,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日都不曾相遇。虽然我住在后苑,可是介于我的身份,还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午后无聊,我自小又没有午休的习惯,想着六月份的天气也不会有人和我一样会迎着太阳出游,于是便自己一人悄悄的溜到了荷花池边。这里是一个较为偏僻的荷花池,平日里不会有人过来,我坐在池边的凉亭里看着满池竞相开放的荷花,心情也算是舒畅了不少。夏风拂面,略带着荷花的清幽,午后的太阳并不特别刺眼,躲在凉亭中的我突然有了个怪念头。荷花池边有一小池,里面喂养着一些小金鱼,我见那小池尚浅,不过及膝而已,便有了戏水的想法。左顾右盼的看了许久都不曾发现有人将至,于是我便脱下鞋袜,把外袍放在池边,撩起内裙系至腰间,又把裤子卷起至小腿处,然后便小心翼翼的迈进了小池中。
果然是舒服极了,冰凉的池水消解了夏日的烦躁,我用脚撩动着池水,惊得池里的锦鲤四处逃窜,不由得引得我一阵轻笑。正当我一人玩的高兴之时,却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何人在此!”
我还来不及从池里走出来,只是急忙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来人是一年约二十的男子,看样子是个武将,一双浓眉下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着我,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厚匀称的嘴巴此刻也是紧紧抿着,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戏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男子的声音很大,此刻正怒气冲冲的责骂我。
“不就是一个池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从池里走出,可是他见我向岸边走去,却立刻转身。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不知道害羞,不穿鞋袜就随便跑出来,给外人看到了怎么办。”他急忙转过身去不敢看我,背对着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我却感觉很有趣。真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可爱的古代人啊。在他们这个时代,女子的脚被男子看到就是要结为夫妇的,这个人果然很‘古人’啊。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戏水啊?”我穿好鞋袜,整理好衣服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先主公命人挖的池子,太夫人一直命人好生打理,要是被旁人看到你在此戏水,告到太夫人那里,你这双脚就别想要了。”他撇撇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朝凉亭走去。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太夫人已经痴情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了。我快速甩掉脑子里的怪想法,疾走两步也到了凉亭里。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奇的发问,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碰到一个大人物呢。
“吕蒙。”他极其平常的回答,也并没有问我是谁。
接着就轮到我吃惊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亲眼见到白衣渡江的吕子明我还是相当激动的。可能是吕蒙被我惊奇的表情吓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向我。
“我是袁影惜,很高兴认识你。”我恢复表情后,很现代的和吕蒙打了个招呼。
“我听大都督说过你,他说你是先知,不过我知道你就是会算命而已,没什么厉害的,在我们家乡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我们早都见怪不怪了。”吕蒙依旧撇了我一眼,然后便不再说话。看起来我在他眼里还真是个江湖骗子了。
“吕蒙,字子明,你会做江东第三任大都督,会引起一场著名的战争,会杀掉一个当今天下勇武超群的人,会为江东夺回一个重要的地方,当然还有很多事情是我现在没法告诉你的。”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听的吕蒙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他才极其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我抬了抬下巴不满的看着吕蒙。
“对!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动动嘴皮子就被人称赞的软脚虾,哪像我们都是流血流汗去奋勇杀敌。”他说着便站起来朝我抬了抬下巴,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莽夫!”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吴下阿蒙果然讨厌,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文人无用。
“喂!你说我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吕蒙噪杂的声音依旧在我身后响起,我却没工夫再和他理论。
和吕蒙争吵过后,我按照原路返回,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上,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皱眉看了看站在三米外的孙权,便即刻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惜儿!惜儿!”孙权几步走过来,拽住了我的衣袖。我回头不满的看着他,他才讪讪的松开了手,乌黑的眼睛谨慎的看着我,那感觉分明就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校尉有何事?”我索性赌气的同他讲话。听到我如此称呼,孙权先是一愣,而后便后退几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兄长计划十月战黄祖,不知先知有何高见。”孙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同我开玩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生气。可是该生气的那个明明是我啊,他有什么好气的。
“有事的话我自会同主公讲,校尉无需多虑。”我朝他服了服身便迈开两步准备离开了。
“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当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孙权猛的拉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我不禁皱起眉毛,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黑眸中此刻写满了焦急与不解。
“你倒先问起我了,难道作为知己不该这样吗?孙校尉!”我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臂,却没想到他一用力竟然一把将我揽在怀里。
“你放开!”我着急的向四处张望,害怕被多事之人看到这一幕。但是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孙权便用手扶住了我的下巴,一张俊脸便朝我靠近。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得思考了,难道我要和一个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古人接吻吗?还是一个如此出名的古人,这太可怕了。但是当我脑子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竟然已经感觉到孙权柔软的嘴唇正紧密的贴在了我的唇上,他的鼻息打在我的面颊上,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的蹭过我的鼻梁,而当我大脑当机之时,他已经轻轻的撬开了我的齿贝,即刻间我的理智迅速回转,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我咬破了他的下唇,可能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疼痛,孙权果断的放开了我,用大拇指蹭了蹭正在流血的下唇。
而我则利用这一空隙,快速的逃离了。我几乎是一路跑回房间的,一进门就吓到了正在午睡的环佩,她看着如此狼狈的我,不知所措的轻声唤我,可我哪还有心思搭理她,只是摆了摆手便朝内室走去了。失神的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下唇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抬手轻轻抹掉,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从没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宁愿孙权只把我当作知己,我宁愿所有的事情只是我一厢情愿,可是照今天的情况看来,事情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