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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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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仿若沉睡中的庞然巨兽,在黑暗中盘踞蛰伏。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
女人轻轻的歪了一下头,长长的黑发就像柳絮一样飘落下来。
恒旭最喜欢女性这种轻柔美丽的动作了。
但是,这一次却无法投入其中。
郁如芮又羞又急。
恒旭视而不见地从她优美的曲线离开,翻过身,慢条斯理地从床柜旁的纸巾盒里扯出几张纸巾将有着微亮湿意泛着一片银光的手指擦拭干净。
他冷眼看着郁如芮渴求的痛苦表情,心生烦躁,走进浴室洗澡。
当他披了浴巾出来,郁如芮正站在窗边抽烟。
美丽的女人,照理说,他不可能会拒绝这样的极品。
恒旭走到郁如芮身侧,说,“烟,给我一根。”
郁如芮为恒旭拿烟,点烟。
恒旭将烟放入口中深深一吸,轻轻一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恒,会不会是你玩女人玩得太疯了?”郁如芮知道恒旭有很多女人,“产生疲劳了吧。”
恒旭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抽着烟。
谷语PUB,很小。
这里是炎月的根据地。
每月例行一会,是会员向恒旭上缴会费的日子。
会费的来路是偷,是抢,还是勒索,恒旭统统不管,他只要结果,每个月都有一定数量的钱进帐这样的结果。
恒旭能够这么轻松,全归功于炎月的军师,也是恒旭的青梅竹马于盛十。
恒旭跟于盛十单独在一桌,恒旭突然问他,“盛十,你阳萎吗?”
“噗——”于盛十把喝到嘴里的啤酒全数吐出。
恒旭说,“我阳萎了。”
于盛十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么说,你以后无法夜夜笙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我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恒旭不甚在意,“我对女人失去兴趣了,对男人又没有冲动的欲望,我实实在在的废了。”
于盛十似玩笑似认真,“上天开眼,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恒旭只当是玩笑,不予理会。
于盛十喝了一口啤酒,他明知故问,“已经开学两个月了,你还没去过新学校?”
恒旭懒洋洋地靠向椅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于盛十道,“恒,你应该好好念书,在这个社会,光会打,没有头脑是不行的。”
恒旭坐到于盛十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头脑好就成了,我们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你负责文,我负责武,不是吗?”
于盛十骄傲的笑,劝道,“你别再像孩子一样跟你爸对着干,江门市所有学校都让你玩了个遍,也该适可而止了,别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爸都下最后通牒了,可见已经放弃你,把心思全部花在栽培你哥身上,你想要的自由已经到手,目的已经达到,还有什么不满?”
“欲求不满吧。”恒旭似笑非笑,“从我十五岁第一次跟女人上床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试过清心寡欲这么久。”
“你啊,脑子里也装点有用的东西,别老是想着跟女人鬼混。”于盛十揉搓恒旭的银发,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谁都知道恒旭不会让别人随便碰他的头发,自己能在例外之外,光是这样的特别就让于盛十觉得愉快,“要不要我到十一中陪你?”
“是哦,学校随你挑,而且每一次,我是像害虫一样被迎进去,你却像稀有动物被请进去。不过,你爸就没想过我会把你带坏?不会想要我们断绝来往?每次都相信你被欺负的事,真诡异。”
“没什么好诡异的,我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靠国家过活的小企业家,巴不得我跟你关系好,可以借此跟你爸有一丝丝的联系,至于害虫跟稀有动物什么的,你要是成绩跟我一样好包准你可以在学校随心所欲,怎样?我免费做你的家教,一起念书?”
“念书?”恒旭故意哀号,“饶了我吧。”
就知道恒旭会这么说,于盛十笑容灿烂,认识恒旭九年,他就是喜欢只会打架,事事不求上进,事事依赖他的恒旭。
五月,窗外明媚的阳光把云朵留住,室内如水的音乐轻轻浅浅的拍打节奏。
当休止符落下,宣告一堂课的结束。
放学了,一男一女在高二五班的教室门口等人。
那是向执桥和韩七七,而他们等的人就是沈晴天。
沈晴天跟韩七七在圣诞节那天分手,沈晴天为了韩七七着想,怕她见到他会尴尬,他不仅在接下来的课时中缺席,甚至故意旷考,为的就是不再跟韩七七同班,而且离一班越远越好。
那段时间,韩七七则是为了转移失恋的痛楚,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在期末拿到第一是毋庸置疑的。
新学期开始,分班表公布,韩七七跟沈晴天一个在最前,一个在最后,人为成就遥远距离。
在张贴的海报上,向执桥成了离韩七七最近的人。
向执桥知道韩七七是以什么样的全然去喜欢沈晴天,也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绝然去放弃沈晴天。
日历一页页地翻过,撕去。
时间悄然后退,情感伤痛却不会如此轻易的随风而逝。
只要是韩七七单独邀约,沈晴天九成都会婉拒。
当一段爱情关系没有希望,就该彻底斩断对方的希冀,这是最聪明,可也是最残忍的做法,没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谁不希望多一个人爱着自己呢?所以,很多人对于感情的态度大多是欲拒还迎,模棱两可。
就某些方面而言,沈晴天是一个超越情感的智者。
沈晴天结束一段关系,完全不见眷恋,丝毫不拖泥带水。
韩七七便用向执桥做桥梁,多加入一个人,没有想像空间,沈晴天便不再拒绝她的邀约。
三个人在一起也慢慢成为很自然的事情。
起初,向执桥问过韩七七,“你为什么不顺着沈晴天的意思,让彼此成为陌生人?”
韩七七说,“别看他那样,其实被他真正当作朋友的没有几个。”
人的视野随着心的转变而跟着变化。
沈晴天没有特意地要去伤害谁,也没有想过要特意吸引谁的注意,更没有特意地去接近谁,他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不过,他致命的吸引力却在这里,那不是他的错,只是本性使然。
韩七七甘愿做扑向火的飞蛾伤痕累累,是她的选择,不是沈晴天逼她做选择的,也不是沈晴天强迫她的,沈晴天只是拒绝接受她的心意,怎么能把所有过错推给沈晴天呢?
不爱就是不爱,就像韩七七无法回应他的爱恋一样,韩七七没有爱上他,他的心因为韩七七不注意他而疼痛,也不是韩七七的错。
在爱情里,没有受害者,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若是觉得受伤,每个人都可以选择继续无望的爱情,还是选择抽身离开。
不尝试便放弃,是很容易的,不走上台阶,就不必担心会从上面掉下来,摔伤,然而,同样的,那将永远也无法感受站在高处才能体会到的风景。
或许,结果不尽然是美好的,至少曾经尽力而为。
风温温的,阳光暖暖的。
现在,他们三个人坐在拉面店里,和和乐乐。
向执桥看了看笑闹的韩七七跟沈晴天,安静地吃着拉面。
跟沈晴天越接近,越懂他,现在,他已经明白了,韩七七的意思,也明白沈晴天渴望韩七七那份友情甚过爱情的原因。
爱情随时会伤人,让人时忧时喜,猜忌犹疑,而友情不会。
沈晴天是重视韩七七的,所以,他才会快刀斩乱麻,不希望一份不完全,不确定的爱情带走她的笑容,她的开朗。
确实,韩七七跟沈晴天交往后,不仅时常精神恍惚,而且成绩一直在下降,她把精力全放在思量如何做好沈晴天的女朋友一职,所思所想所说都是绕着沈晴天。
想来,当他发现这个问题时,沈晴天一定早已经有所察觉了。
向执桥突然笑出声。
抬头,他发现韩七七跟沈晴天都盯着他,“怎么了?”他问。
沈晴天问,“你一个人一直在傻笑什么?”
向执桥推推眼镜,想到一个话题搪塞,“听说你们班有个叫恒旭的开学至今三个月一次都没来过学校,连开学典礼都没参加?我们班好多人从开学就一直在议论他,听说他在别的学校很出名。”
韩七七插嘴,“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在谈论某个偶像明星。”
沈晴天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白开水,“我吃完了,还有事,先回宿舍。”
这个学期,韩七七没有住在宿舍,而是通学了。
她走进家门,母亲在睡。
她已经吃过拉面,只要张罗给母亲吃的饭菜即可。
将膳食端到房间,韩七七静静地看着母亲的睡脸,每一次,这个时候,她都舍不得叫醒母亲,更害怕再也叫不醒母亲。
心又慌又痛。
母亲说,反正治不好,与其在医院烧钱,不如出院在家度过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
然后,母亲就出院了。
小时候,朋友都拥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洋娃娃,漂亮裙子,好多可爱玩具,她也吵着要,那么爱漂亮的母亲,那时候,好朴素。
为什么那时候不觉得奇怪呢?
当时,母亲被一个怪叔叔骗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她应该可以及时发现母亲的异常,可是,为什么却没有发现到呢?
她以为自己长大了,也只是以为而已,她完全就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应付这样的状况。光是想像着独自生活在没有母亲的世界就觉得恐惧。
她轻摇母亲。
母亲很快就醒来,韩七七松了一口气,仿佛又度过一劫。
“妈,明天,我买点花回来养吧。”可以多添一些朝气,“你说什么花比较好?”
“你选就行。”张初盈拿过韩七七手中的碗筷。
韩七七的双手撑着下巴,“妈,你说嘛。”
张初盈头也没抬,“都可以。”
韩七七问,“妈,我真的可以随便选吗?”
张初盈的碗筷稍顿,抬起头来。
韩七七说,“我选的话,要是不合你的意,你又要生气。”
张初盈愣住,似乎领悟了什么,她笑了,“你选吧,选你喜欢的就好,不管是花,还是属于你的人生道路,七七,选你喜欢的。”
花儿如火如荼地尽情怒放,这些都是大自然慷慨的笑颜。
泪水模糊了双眼。
七七,选你喜欢的。
曾几何时,她就渴望听到母亲这句话。
可,为什么,当她真正听到时会感到如此悲伤?
五月二十日,星期五,下午四点二十分,第三节课。
阳光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团巨大的光辉里。
一直没露面的恒旭,来上课了。
沈晴天永远记得那一天,仿佛天空彻底倾塌下来。
不会这么巧吧?!
在吵嚷之中,两人的眼神四目相接,一旦对上了便无法离开。
原本缓和下来的不安,再次一鼓脑来袭。
沈晴天的心里感到莫名焦躁。
恒旭直直地走向沈晴天,猛一踢坐在沈晴天旁边一位男同学的桌子。
“跟我换座位!”恒旭的口气既盛气凌人又霸道跟他那张雅致俊美的脸孔一点都不搭。
男同学赶紧收拾书包,走人。
恒旭刚坐定,老师就进来了。
恒旭径自把桌子跟沈晴天的拼在一起。
恒旭想拿沈晴天的课本看他的名字,沈晴天用行动拒绝。
上打下踢,两个人在课堂上打架,虽然尽量小心,还是发出不小声响。
老师忍无可忍,叫恒旭滚出教室,到操场罚站。
恒旭不走,指着沈晴天,“要我出去,除非他跟我一起出去。”
老师为难,上面交代过,对恒旭要持放牛吃草的态度。
“沈晴天,你也出去。”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全班安静。
沈晴天不发一语走出教室,恒旭嘴角微扬跟出去。
“下面大家把书翻到173页……”
沈晴天往天台走,恒旭跟着。
“恒旭,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沈晴天说,“老师让你去操场罚站。”
“沈晴天,你为什么要逃?”恒旭说,“老师让我们两个去操场罚站。”
这样自然的就叫了彼此的名字,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事实上,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过是上一秒钟的事情罢了。
厌恶至极的男人就在面前,虽然百般忍耐,在心中告诫自己别再犯之前的错误,然而,人的感情是那么复杂,一旦像野兽一样破栅而出就无法自制。
忍不住,沈晴天还是动手了。
天台,激烈的打斗就此展开。
两人的衣服都沾满了灰尘。
眼看又要占下风,沈晴天伸手一指,“有流星。”
恒旭偏头,一个刹那,沈晴天反败为胜,将恒旭压制在身下。
沈晴天说,“你输了!”
恒旭并不介意沈晴天耍诈,似乎是故意中计般,笑,“沈晴天,这就是你见到自己第一个男人时的态度?你太热情了,我可有点吃不消。”
“我本来是要杀掉你的,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后来想为了你这种人渣弄脏双手,在监狱度过下半生,那太不值得了,但是——”沈晴天斥道,“你记住,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没有半点瓜葛,半点关系!”
恒旭的嘴角慢慢浮出一丝深奥难解的微笑,“既然你想说什么,就说点好听的话吧,不要说那么扫兴的话。”
沈晴天怔了怔,“什么?”
恒旭意味深长地说,“像是觉得好舒服,或再深一点,用力一点之类的,或是喜欢什么的。”
意识到恒旭说了什么,再看看两人的姿势,沈晴天猛地放开恒旭,“总之,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恒旭定定地凝视沈晴天的眼,“要关系吗?要瓜葛吗?我们早就有了无法消失的关系——”
沈晴天的眸中闪着磷磷火焰,打断他,“你非要像女人一样纠缠不休吗?!”
恒旭也生气了,“我本来只是对你有兴趣,想跟你好好说话,是你不识好歹!”
沈晴天疲累地仰躺在恒旭身侧,面对恒旭,总觉得比面对其他人要累上几百几千倍,“想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吧。”他会因此少活很多很多年。
辽阔的天空下,风轻云淡间,语言丧失了所有的功用。
七月,天气热起来了,这是一个氤氲不清的月份。
恒旭又如往常般因为没有穿制服被教导主任轻微训斥,以往他还会随便听听,可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也或许是刚刚又被沈晴天无视了,他极端烦躁起来。
他懒得再听教导主任说完就径自走出办公室,不顾身后教导主任生气的呼喊。
沈晴天是现今他所接触的人中很少见的一种类型,也对他产生了兴趣,但无论多努力地想和他亲近都被他固执地拒绝了。是因为性格不和吗?但沈晴天和其他人都相处得不错。
沈晴天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呢?让他无法不在意他,无法抑制想了解他的渴望。
而他在沈晴天心中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人物,不被他认同不被他接受。
他对自己拼了命想获得沈晴天的注意,想让他困扰感到很诧异。
一看到对谁都笑脸迎人的沈晴天,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知道在表面的笑容下,被沈晴天摆到一边的心是什么样子,他想往更里面,更深层,去做探索。
会想这么做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变态?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想回头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已经是七月中旬,就要放暑假。
不要再来学校,不要再对沈晴天感兴趣,赶快回头。
楼梯口,准备下楼,往回走,听到谈话声,恒旭停下脚步。
“晴天,那个恒旭有没有找你的麻烦?”两个月前,她刚看到恒旭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个性恶劣,粗鲁无礼,自私自大,常常逃课不说,学习成绩也极差。除了家里很有钱以外,他本身是一无是处。每天对人臭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沈晴天说,“总之,恒旭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啪、啪、啪——
恒旭从转角现身,“我还从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这样不讨喜的人。”
沈晴天看到恒旭,身心一僵,随着恒旭的接近而紧张。
恒旭撇嘴笑笑,只有在他面前,沈晴天会毫不吝啬地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一步步踏上台阶,在离沈晴天跟韩七七还有一阶时,恒旭不动了。
他问沈晴天,“我们站在相同的台阶上,你会感觉到压迫吧?怕我吗?怕什么?怕我吻你还是不分场合要你?”
“你——”沈晴天狠狠揪起低自己一个台阶的恒旭的衣领,“恒旭,你说话小心点!”
恒旭淡淡撇了一眼沈晴天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放开。”
不愿示弱,沈晴天咬牙切齿,手冒青筋,揪得更紧。
“很好,你就这样抓紧了。”恒旭拉过沈晴天的一只手,用力往下扯,“我们一起下去,下地狱。”
侵略的也好,被侵略的也罢,接下来,都只是跌落而已。
砰!——
恒旭跟沈晴天一起摔滚下楼梯。
韩七七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保健室里,安静得只有玻璃鱼缸里的氧气声在响。
他们的伤势并不严重,韩七七虽然不放心,但也还是在沈晴天的劝解下去考试了。
剩下两个少年,你看我,我无视你。
恒旭伤了左手,沈晴天伤了右脚。
“你不去参加考试?”恒旭问。
对象是恒旭,沈晴天一个字,一句话都不想说。
恒旭说,“怎么你看到我就一直在生气?我的脸应该很对得起观众。”
沈晴天撇过头,不看他,不理他。
保健老师进来了,为他们处理伤口。
包扎之后,保健老师问,“你们还有没有哪里有不舒服的症状?”
“我有一个问题。”恒旭用没有受伤的右手食指指向沈晴天,“我跟他上过床之后,无论跟男人跟女人都无法硬起来,我开始怀疑他有性病传染给我了,可他后面是第一次,应该不可能会得病才对,科学无法解释,那么老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晴天转过头来,惊诧地瞪着恒旭。
保健老师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听到恒旭的话,只当对方在开恶质玩笑。
“我去为你们拿回家吃的消炎药。”保健老师借口走出去,避开校霸,免得惹麻烦的意图相当明显。
“恒旭,你过来。”沈晴天勾手。
恒旭歪了一下脑袋,想了一下,蹭过去。
沈晴天伸手一抓,就抓住恒旭受伤的左手,不留情地用力一拧,再拧。
没想到沈晴天这么阴,恒旭痛得嘶牙咧嘴,不甘示弱地狠踹沈晴天受伤的右脚。
直到保健老师进来,两个人谁也不放开,谁也不让谁,揪打成团。
保健老师很头痛地拉开他们,再重新为他们包扎一次,便用借口把他们赶离保健室,眼不见为净。
沈晴天的脚受伤,走路不方便,恒旭要扶他,他却单脚逞强,越走越快。
“我不懂你为什么老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对别人不都和颜乐色,微笑相待?”恒旭跟在沈晴天身旁不即不离。
沈晴天停下脚步冷冰冰地说,“难道你认为我因为你而出的糗还不够多?”
“我不是有意的。”
“那就是你的无意更会伤害人!”
“我在保健室说的是真的,不是真的话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事,我会骗人吗?你认为那是男人值得炫耀骄傲的事?”
“不会吧?”沈晴天下意识测试后赶紧将手挪开,口气异常冷淡,“你还真是骗人不眨眼。”
恒旭仿若被石化,被雷击,目瞪口呆,无法反应,“怎么你一摸就好了?”
沈晴天往前走。
恒旭则是一动不动。
走到计程车可以停靠的区域,沈晴天伸手拦计程车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恒旭握住他的手,拖着他,硬是跟他一起进了计程车。
沈晴天没有反抗,因为恒旭的眼神暗藏汹涌的波涛。
恒旭眨眨眼,说,“你的脚受伤是我任性妄为,我会负责照顾它到完全痊愈为止!”
沈晴天神色一僵,随即回复对付恒旭所用的一贯冷淡的表情,然后说,“你现在就不是任性妄为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恒旭当作没听到般问,“去我住的地方吧?”他的公寓什么都有女佣打点,比较方便。
听恒旭的口气,似乎认定他必须答应,“我不去!”沈晴天再次强调。
“沈晴天,你非要惹我生气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决定要把你带回家照顾到你的脚伤完全痊愈,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介意。”
恒旭的手伸过来,按上沈晴天的心脏,沈晴天全身僵硬,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怕恒旭,真的怕。
沈晴天握紧拳头,恨自己竟想不出办法摆脱魔鬼。
恒旭了然地带着狂傲,带着自信,带着潇洒,他说,“沈晴天,我要在你心中深深地钻刻下我的存在,我要让你的这里越是讨厌我越是因我的存在而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