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太子》裂· 杀

13、裴寂

　　唐朝刚立，外患无穷。萧铣未灭又有王世充称帝，一旁还有窦建德虎视眈眈，如今刘武周又来势汹汹。李渊对此忧心忡忡，太子和秦王忙着寻找良策。每日都有探子回来禀报军情。前些日子得到消息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行军总管李仲文中了对方的埋伏，两人均被俘。得到这个消息，皇上饭吃不下，太子饭吃不下，秦王饭吃不下，连舒忧都吃不下。
　　不过即使白日如此繁忙，太子招太子妃侍寝的次数却多了起来。舒忧每次站在花园里都不会想，饭都不吃的人，怎么有力气做这些……是白日烦心事情太多上火了晚上不泄会憋死吗？
　　过几日，又传来消息说姜宝谊和李仲文终于逃脱出来，满朝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两人传回书信请罪，事已至此警报未解，李渊哪有心思怪罪两人，赶紧就叫两人整顿军队继续作战。得知两人脱逃重返唐营，太子没那么焦躁了，只是连连不断的战事始终让他愁眉不展。
　　退朝回来，李世民倚着书房的窗子看前线战报。舒忧走到他面前，咳嗽了两声。李世民一手拿文本一手揉着太阳穴抬起了头，“怎么？”“看我。”舒忧没头没脑的说。“看你？”李世民认真地从头到脚看了舒忧一遍，不解却又好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舒忧不答话，笑了笑，又走开了。“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李世民跟了过去。“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要看奏章吗，我去给你倒杯凉茶。”舒忧说着就要走。“站住，不告诉我不准走。”太子爷的字典里必然没有善罢甘休这四个字。舒忧只得回转身过来，“我只是想看看，舒忧是不是能舒忧，既然你笑了，那就是能啦。”太子哑然失笑，“这是你关心的方式吗？”“这只是个人能力的测试！我去给你倒茶！”
　　舒忧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李世民的工作，这唐朝的战事，她素不在意。但连着几日都见李世民愁眉苦脸的，心情不自觉也受到影响，总想他能够像以前一样开心。她解释道，只是因为相处久了，人非草木，多多少少有些友情，再说整日跟着一个长吁短叹的人，谁也受不了的。
　　想想自己的事情，噩梦倒是做得少了。但正是因此，关于记忆的事情没有半分进展。上次秦王带着她趁太子不在去找过所谓江湖名医，也一无所获。找出记忆是舒忧在这里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放弃，她便失去了目标。那她还能做什么，全心全意的伺候太子爷？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侍女到底要做多久，太子妃不是说要劝太子把自己让给秦王吗，怎么就没了下文。至于发现玉佑是秦王的人，舒忧觉得一直没有个适当的时机提问。只是到底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时机恰当，她不知道。两人最近都没有独处的机会，即使有也时间有限，不合适用来问这么需要深思熟虑注意措辞的问题。而且……心里一旦有了疑惑，就算他给出否定的答案，自己是否能够全然去相信呢……？纵使这种事情与她并无关……
　　端茶进了书房，递给太子。见他接过茶杯却没马上递到嘴边，舒忧知他有话要讲，没立刻走开，八成和先前自己那蠢举动有关系。不过太子还没讲得出口，就有太监进来通报，“尚书仆射裴寂请见。”
　　“裴寂？快快请他进来。”舒忧见太子有正事要谈，催促太子先喝口水，然后又去为裴寂沏茶。
　　“裴寂拜见太子殿下。”裴寂行礼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事实上他还没做出样子，太子就免了他的礼。作为开国一大功臣，又与李渊是旧友，裴寂备受李渊宠信。在朝堂上李渊甚至允许裴寂与他同坐，裴寂家里的伙食也和皇上同等享受。当日李渊肯起兵也是因有裴寂帮忙李世民从旁怂恿，李世民也自然而然相当敬重裴寂。这更显示出今日裴寂登门拜访必是有要事相商。
　　这么久以来，舒忧头一次见到这位享受国家最高待遇的裴大人。此人器宇轩昂不假，但身子精瘦，不像是战场上厮杀的良将。除此之外，舒忧还觉得这人言行有些故作姿态，总之第一印象，很差。
　　“不知裴大人为何事而来？”李世民恭敬地问道。裴寂不答，反问李世民：“太子对付刘武周可已有良策？”李世民也不恼，反而面露愧色，“尚未寻到。裴大人是否已有对应之策？”裴寂慢悠悠地喝着茶，还回味了片刻，才道：“裴寂愿出征一战。”李世民没有即刻答复，沉吟片刻，不甚放心，“裴大人可有把握？”裴寂像是被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用力放下茶杯，猛地站起：“想当年你想趁乱起兵，多亏我说服你父皇！起兵后我跟随你父皇，南征北战多年未尝败绩！”裴寂说得气壮山河。李世民只好连连摆手抚慰，“裴大人既然有信心，那明日我便上奏父皇！”
　　裴寂气哼哼地离开后，李世民却未见面色缓解。“裴大人自行请战，又如此言之凿凿，为何你还眉头紧锁？”舒忧走到他身边问道。“裴大人虽然立下诸多功劳，但战场之事他能力并不如何。我与他一同出战过，兵法战法他虽知，但也只是知其皮毛难以应用。且此人性情素懦，让他去面对刘武周的凶猛大将……”“那你为何又允了他前去？”舒忧疑惑，此人乃李渊好友，李渊对他如此看重。此次出兵若因为技不如人有个三长两短，战死沙场虽英勇，但如果本可以避免，那又何必呢。更何况还有那些将跟着他出征的士兵们。“这哪是我允不允，他今日来怕只是通知我一声罢了。父皇对他的话可谓言无不从，明日他直接在朝堂上请战也必定会准的。”太子长叹。舒忧放下手中的茶杯，替他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让李世民头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这事她已经做地如此自然。李世民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舒忧吓住了想抽回来，李世民却握得更紧，“别动，我累得很。”他这一声别动，让舒忧连呼吸都停止了。也许是感觉到舒忧实在太过僵硬，李世民很快就放开手。“我去给太子传膳。”舒忧逃也似的离开书房。
　　脸红心跳加速，舒忧认为是刚才无法呼吸的缘故。不作多想，在厨房里喝了两大碗凉茶才缓过神来。“舒忧你简直是牛饮！浪费了皇上赏赐的好茶！”厨房里的可喜揶揄着。“我这不是渴得慌嘛。少来嘀咕我，可以上菜了吗？”舒忧擦擦唇角的茶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好了好了，就等你来啦。”“行，你们先送上去，我在这边歇口气。”“厨房那么热，我们想出去得不得了，你还要在这儿歇。去去去，要歇去院子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说得也是，反正等他吃完也要好一阵，放心大胆偷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