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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你来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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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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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琴伦喊得那一声,阿然出现。已经来不及还手。真是个爱添麻烦的主子。两手拿住剑的两端挡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整个人挡在夏琴伦面前。
那匕首却直直过来,甚至穿透了剑。足见杜十娘力道之重,功力之深。
眼见匕首要刺进阿然的胸口。
“竟添我麻烦,你还不是没用。”此时夏琴伦刚刚惊讶的心情已经缓和过来,伸出手指挡住了匕首尖。轻蔑的语气,动作却像多年并肩作战的朋友。
匕首刺进夏琴伦的指腹,却无法再前进。被夏琴伦的内力挡住。
差点忘了,自己也曾是个习武之人啊,前琉国大将军,岂是随意暗杀得了的?只是被阿染护的经常,武功有了些许退步。匕首刺进了一点,血顺着指头留下来。
杜十娘惊讶,迅速收回匕首向后退一步。
并不是说,夏琴伦有多么强,杜十娘妄了名声,其实只是,一个擅长用内功,而一个则更擅长武功。 (PS,就像游戏里面的直白的战斗技能和耗MP的法攻技能……)
“啊,等等。”夏琴伦出声阻拦,然后用目光示意一旁的阿然。阿然从袖里掏出一封信,上前一步交给杜十娘。
杜十娘怀疑的看了一眼夏琴伦然后手下,目光扫过信上的名字,立刻抬头看向夏琴伦。夏琴伦微笑。杜十娘放好信,迅速从两人视线里消失。
“她的目的果真不是杀我。”
夏琴伦若有所思的看向她逃离的方向。怕只是来拦住他的去路,肖任大概是说让他负伤吧,延后他的出行日期……这么说,他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想到这里,夏琴伦有些惊讶,随即又勾起嘴角。无所谓,反正……这样才好玩。就乖乖的在家里呆上几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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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任果然没有怪罪杜十娘。
等杜十娘走了,肖任立刻起身,叫凌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是该走了。”肖任说着,手里也没停下,另外顺手牵过凌辉的包袱,“这几天也辛苦你了,不过好在事情搞定了。”
“没什么,我是你夫人嘛。”凌辉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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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伦回到家中,简单带了点盘缠和干粮,跟管事的打了声招呼出了门。骑马到了百花楼。眉子见了他正准备将他带到老地方,夏琴伦摆了摆手掏出三百两。
“呦,客官,这是干什么呀。”眉子先是一惊,表情瞬时染上惊喜,嘴里说着带有拒绝意味的话,却伸手接了过去。
夏琴伦配合的露出略带轻浮的笑:“我要苏梁。”
“苏姑娘。”眉子用一手遮着嘴娇声笑道,“客官您真会开玩笑,这点小钱就想要苏姑娘?”
夏琴伦的笑僵了一下,心想这女的真是得寸进尺,却未说什么又拿出三百两。
“等一下啊,我去叫她。”眉子笑得更厉害,递给了夏琴伦藏在她鞋垫底下的苏梁的卖身契。
眉子虽是贪财,却也信守诺言,办事效率也不低。只一会儿,她就领着苏梁再次出现在夏琴伦面前。苏梁对夏琴伦此举虽有些好奇,却还是勉强忍住没问。眉子拿着丝绢,对夏琴伦用力的挥,语调极尽讨好:“客观下次再来啊!”
夏琴伦对眉子微笑了一下后转身。
苏梁心里早已隐隐的感觉到夏琴伦在路上要带她骑马,出来时便穿了比较方便的衣服。
夏琴伦猜苏梁是不会骑马,果然。自己便帮了她一把,自己则坐在她身后,两人共骑一匹马虽多少有些不方便,但无奈之下只能这样。
“到底什么事?”苏梁终是没有忍住疑惑。
“你随我去各国转转,进来局势紧张,怕过不久百花楼里生意会冷清许多,你倒不如随我,路上打听打听,搜集下情报倒方便许多。”夏琴伦直视前方,淡淡的回答。
“哦。”苏梁应了声,竟有些失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夏琴伦暗自思量此行的各种相关事宜,苏梁偎在夏琴伦怀里胡思乱想。之前见到肖任时情绪没有想象中的起伏,当时以为自己是悲伤的没有了知觉,又或是几年时间的冲刷让她学会了释然。只是又一个原因在他抱她上马的那一刻揭晓。
几年时间,她已然爱上了这个在她身后思考着什么的少年。
是的,少年。他不过二十出头,而她亦然。
多年的小情事、又岂在、暮暮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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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景色不断变化着,夏琴伦该是很急,可太阳还是照常落山。只好到附近的客栈住宿一晚。
“你很急?”夏琴伦抱苏梁下马,转身去找地栓马,苏梁看着他的背影问。
“纵使我急,你一个姑娘会受不了夜路。”夏琴伦找到了桩子,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回答说。
“这样啊。”苏梁如此回答,嘴角不自觉勾起。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已是林琉边境。
不知道是时间晚还是这个地方比较敏感,客栈里稀稀拉拉只做了几个人。夏琴伦反复思量着,最后还是只要了一间房。他打地铺就行。这么决定并不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单纯是害怕扔苏梁一个人晚上会有危险。这样的理由向苏梁解释后她也并没有表示介意。
两人拖着行李进了客房,苏梁不知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说了句“我去楼下坐坐”就先行离开,独留夏琴伦一人在房内。
夏琴伦无奈的叹口气边收拾东西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
别看夏琴伦的外表及言行,不然你会被彻底骗住。二十多岁的清秀容貌,身材瘦弱,面色微有些苍白,眉毛将蹙未蹙(整个一三国男版林黛玉……),眼里有些忧愁,典型的贫苦读书人的形象——这你就被骗住了。这个人确实读过书,只是那些寒窗苦读的日子是在他更小时,八岁至十一二岁那段时间。现在,他的脑子完全用在了思考他每一步决定的对错利弊与分析三国形势上。
那么从他十一二岁到后来呢?夏琴伦很不安分,自然又去找了份事做——习武。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投笔从戎,只是单纯得找点事干。即使看起来病弱,他现在也是内力高强的武艺高手,琉国前将军。
从谋略上看,他比涂国的肖任好了太多,可在社会方面又与肖任相差甚远。肖任是典型的从贫民平民奋斗努力升位到忠臣重臣,经历了太多,看到了太多,夏琴伦却正巧相反。所以两人才看起来不相上下,所以此次出行的目的一是去各国搜寻情报。
二是让他自己再多靠近百姓,靠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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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夏琴伦恍然回神,压低声音说了声“进来”。
“那个,夏……”苏梁似乎想说什么,却忽然拌在了这个她对话时一直避开的名字。他们身份不同,称呼多少是个问题。
夏琴伦了然的笑笑,迅速找到你个合适的叫法:“不用叫我全名了,在这边多少有些危险。你不如就叫……夏凝吧。”
“嗯。”苏梁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开口叫那个名字,“如果没有事的话,能不能下去一趟?有个哑女孩,怪可怜的。”
是叫他做什么,给那个女孩钱吗?这么想来,苏梁身上确实没有一点银两。夏琴伦点点头,跟在苏梁身后。
客栈一楼最靠边的位置,即使是角落,他也一眼分辨出了所谓哑女孩是指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夏琴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下。
“姑娘一个人?”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疑问。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
哑女孩点点头。
“姑娘可知自己叫什么?可会写字?”说着,他递过去一支蘸过水的笔。
哑女孩偏过头,似在思考什么,随后,她接过那只笔,在木桌上写下“阿佑”两个字。方正漂亮。
“……不如我们收留她吧?”看夏琴伦对这女孩没有过多的抵触,苏梁试探性的问。
“嗯?”装作诧异的侧头看苏梁,当然她这点小心思他早都明白,余光却死盯着女孩的眼眸。
“不知道姑娘同不同意?”夏琴伦复又转过去,问。
叫阿佑的女孩点头。
“那要再开一个房喽。”夏琴伦站起身向掌柜的那里走去,“正好苏梁你去和她睡吧。两个女孩,顾忌少一点。”
“啊?不……不用了吧。况且你看,东西都弄好了,我和她也不熟……”苏梁笨拙的拒绝着,又努力不让夏琴伦怀疑什么。
“好好,你随意。”夏琴伦失笑。这点事情他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苏梁怎么反应这么大。
听到夏琴伦的回答,苏梁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其实这些也只是她的小小心思而已,没有其他。
夏琴伦在心里也暗自无奈。苏梁童年经历确实不好,见到那女孩动容也属正常,只是这也暴露了,他的情报师啊,除了工作,其他的一概都不擅长。
“为什么没想过我和她在一起不安全?”苏梁终是耐不住,开口问道。
看着她满脸疑惑,夏琴伦不禁勾起嘴角。也是,如果每个人脑子都那么好用,那还让不让谋士们活了。
“她衣着破烂,可头上的金簪价值不菲。”
苏梁正想出声反驳,知道她要问什么的夏琴伦伸手阻止。
“却是有传家宝或是拾到的可能,可他手上还戴有玉镯。如果这两个都是巧合,那么她的字——先不论一般人家的少女不识字,她的字太过端正漂亮。
“我问她同不同意时,她的反应太过迅速,甚至没有应有的警觉和思考。
“而她为了掩饰什么,情绪并没有在眼中透露出来。但是同时有了一个漏洞,如果真的是没有家的哑女,听到我们要收留她时眼中应该有些许感激和高兴。
“她在我们之前上楼,她走路的姿势太过端庄优雅,即是刻意隐瞒,她身上还是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而她既然懂得那么多需要的掩饰,正常情况下也不应该被我看出端倪。所以她很可能是故意的。也就是说,她料定我猜不出她的身份。
“那么至少能断定,他她的来头不小。至于靠近我们做什么,还需要下一步观察。这样的她要么有暗卫保护,要么自身身手不凡,你跟她在一起应该能得到最起码的安全。当然她不可能暗杀我们,不然早就动手了。
“若,她的目的是情报,也必要保护情报来源的安全。”
看到苏梁满脸诧异,夏琴伦顿了顿,轻声补了句:“当初也是在百花楼观察,才发现你,你——最适合情报师。”
“……不过你,不和她住,也不单纯是因为危险吧?”略略思考了一下,夏琴伦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心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
“咳。不知道也没什么。”苏梁虽有些郁闷,还是这样回答。
夏琴伦虽有些疑惑,还是没有继续追问,既然苏梁不说,或许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渐渐坠入梦乡。
不得不承认现在是深夜,子时或是丑时?天有些阴,拉上窗帘的房内一片黑暗。
夏琴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蓦然睁开眼,没有出声。苏梁似乎还在睡觉。
右手拇指将随身带的剑稍往外退出一格,仔细听着动静。
寂静。仍旧寂静。
可是彼此都已知道对方的存在,一个步步逼近,一个严阵以待。忽然,来人顿住了脚步,夏琴伦也屏息。
来人忽然上前,夏琴伦也迅速翻身站起,用自己的剑挡住那来人的剑,却在一瞬间抖了一下。夏琴伦愣了一下,沉声问道:“阁下的剑难不成……”
来人抿嘴,向后大退一步,声音轻快:“将军不也一样?而且将军贪心过我。”
“哪有。”夏琴伦轻声否定。举剑正欲转守为攻。那来人竟知他从前是将军并以此称之,想必有什么鬼才是。
来人却收了剑,轻笑道:“不不不,我只是相与将军过上几招。将军的拔刀斩果真厉害。但我此行目的只是负责传话,将军不要会错了意罢。”
“呃?”夏琴伦放下手收回了剑,有些郁闷。还以为能够打上一场呢。
“在下郁陵香。”来人抱拳,语气忽而转变,“那么,密信就放在桌上喽。”转瞬,从屋内消失。
此刻苏梁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起身披上衣服:“……夏凝?什么事?”
夏琴伦点了蜡烛,速览一遍信后点着。转身笑得一脸明媚:“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同时心里犯着嘀咕,此次是秘密出行,明明是竭力避人耳目的,怎么就让梁阳给发现了,自己本是不想趟他们林国这团混水的,却又偏偏被梁阳抓住。唉,只怕今后的日子不安定喽。
重新躺下,却没了睡意。
“呼,走喽。”大清早,夏琴伦站在客栈门口充满朝气的说。回过头,看到身后那两名一个比一个娇弱的少女,不禁老泪纵横,“出来游走这么苦的活我还拖家带女的……”
抱苏梁上了马,却对阿佑有些无奈,毕竟不是很熟……幸好阿佑没有说什么,只是牵来了自己的马。夏琴伦对她更是怀疑,但没多问,此刻当务之急是赶到龙城。
“接下来的路有点苦,做好心理准备。”简洁的说完后,驾着马飞速奔去。
于是两个可怜的姑娘和两匹可怜的马跟着夏琴伦的节奏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用了两天一夜奇迹般的赶到了龙城。夏琴伦却明显又不急了,先是慢悠悠的找了客栈,然后便让苏梁带着阿佑在城里闲转。
这是典型的“办自己不想搭上的事,但是迫于淫威必须去办”这种情况的反应(傲娇XD)。快马加鞭,实在是因为两样急着找他,谁让夏琴伦欠了他,对于他的命令不敢不从,慢慢悠悠那是因为不想干这事的夏琴伦想在见到梁阳之前再多看看龙城。
“咦,随便逛?”苏梁微微吃惊的接过夏琴伦给她的那袋银子。
“嗯。”夏琴伦回答。碍于阿佑在场,也只是蜻蜓点水的加了一句,“只要不忘了工作就好。”
“……”苏梁郁闷。先前还在欣喜,赶了那么久的路夏琴伦终于肯放她几天假,哪知夏琴伦真正的意思是:好了,目的地到了,你赶紧收集情报去吧。
“那你呢?”沉默良久,苏梁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有点事,现在起我们分开行动。”夏琴伦淡淡的应,找梁阳的事不要让苏梁参与比较好。反正她去了也没什么用,若是因为搭上梁阳那摊子事而性命不保可真是悲剧,其中也多少有点自己的责任,还是不要让她冒险比较好。另外也有很重要的情报需要她收集。
“阿然。”夏琴伦轻唤,一个黑衣人立刻出现,单膝跪地,“这几日你保护好苏梁。”
“是。”临然应声,随后抬起头看了眼苏梁,身影一闪,又消失了。
“那么,拜拜。”夏琴伦微笑着背对苏梁摆了摆手,开始闲逛。他才不想现在就送自己去刑场。
苏梁望着夏琴伦的背影深深感受到了根据地的重要。想当年,她在百花楼的时候,夏琴伦想要情报还要心平气和的说,如今跟他出来,自己完全就被坑了啊!变成了被命令的人,甚至有点包袱的意味。
啊。夏琴伦停住脚步,满脸黑线。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的向梁阳这边走了!意识到这一点,立刻转头向四处看看。幸好幸好,这里有个茶庄。夏琴伦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不过不巧,几乎每个桌子都有人。不显眼的地方……不显眼的地方……这样念叨着,视线在店里来回的看。忽然发现墙角有个桌子,不过明显常年没人坐,桌上有层灰,桌子还有点破烂。不过夏琴伦不嫌弃这些,走过去坐下。
叫小二端来杯茶,就坐在那里闲闲的听周围人的谈话。
忽然,有人坐在他的对面。夏琴伦一惊,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衣着朴素,却长得俊秀,要了最便宜的茶,却举手投足间都有贵族气息。
这年头怎么人都这样。想起了阿佑,夏琴伦郁闷的感叹,便不再理那人,继续听着别人的对话。
忽然有这么段对话稍微引起了他的兴趣:
“哎我说,你听说了吗?”
“啊,是剑的事吧!”
“是啊,先秦著名刀匠杨别和杨离的剑重出江湖了呢!”
“据说,得剑者会成为幸运者,战必胜、富敌国。”
夏琴伦暗自想着。
杨别和杨离是一对双胞胎,不过两人水火不容,而后承袭家业,变便成了刀匠。然而后来,杨别弄到了天下少有的寒冰石,便将这石头融于剑中,铸出了千古名剑——冷凝。杨离自然不甘示弱,托人四处打听,费劲千辛万苦拿到碎火石,同样铸出了名剑——流火。
二人虽在成家后一南一北,可仍没有停止彼此的较量,流传至今的四把剑正好为四大元素[其实三国那会这个概念还没有传入所以这句话就当旁白了吧= =]:冰之冷凝、火之流火、暗之黑噬、光之白煞。这四把剑各有所长。
据说,得一剑者称霸一方,得两属性相反的剑得一国,得四剑者得天下。可名剑同样有副作用,若是手中的剑属性不均,回因两人存留的意识[即所谓剑毒]而功力全废。
说是重出江湖,只不过是有人认出谁使用过而已,至于谁有,夏琴伦是早都知道的——林左丘陵持流火,而那名叫郁陵香的男子怕是黑噬的剑主,自己佩戴的是冷凝,至于白煞,之前一直在自家老祖宗面前供着,目前由苏梁背着。
听到对面人放下茶杯时的轻微声音,夏琴伦终于不打算无视他。偏过头用余光细细扫着。
【原谅我肖像描写无能啊各位自己脑补吧XDDDDDD】
男子懒懒的抬起目光,正好和夏琴伦目光相对。
夏琴伦有些慌张的迅速低头,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张,或许是因为偷看被发现了吧,或许是,别的什么……?
正是这个时候恍然发现在木桌正中央刻着一行小字,很漂亮的小篆,夏琴伦细细扫过,反正闲着没事便决定接上一句。
——梦忆童时旧事,却叹今日苍凉,沉浮闲世近十年。忽得云雾散,只怕月复归。
却忽然愣了一下。不知这到底是对联还是简单的句子。夏琴伦对诗赋并不擅长,老实说,夏家几代从商,没人有文采什么的,夏琴伦也只是拿这点聪明用去谋略,真正的文章他可是一窍不通。
心里犯着嘀咕,仔细看了看却让他有几分惊讶。这明显是求贤。可惜,我是不可能了。夏琴伦心里想着,问小二要了蘸水的毛笔,提笔写上。
——还想金辰美景,不忘去年纷飞,小荷惟愿多盛日。休惹堂前燕,更论水中鱼。
其实总是觉得最后一句对的怪怪的,不自觉地偏了脑袋,微微皱了眉头看着。思索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想出更合适的词。只能怪自己不才啊。这么想着,便没有再纠结。
放了笔,抬头看见对面那男子正看着自己。不自然的笑了笑,又移开目光。
终是觉得无聊,还是抬头看向对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嘴角淡淡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你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么?”
“啊。”夏琴伦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这点疏忽,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自我介绍到,“我姓夏,字凝。”
“名呢?”男子懒懒的回答。
夏琴伦微微皱眉:“这个不方便……”
“没什么。”男子站起身来,“下次有缘再见的话,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哈啊?夏琴伦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反正是不相识的人,也罢也罢,这样安慰着自己。
又坐了一会还是无聊,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快去看快去看!”
“凌家和周家本月对决开始了!”
“哎,听说凌若雁已经下手了!”
“啊?这么快?这回又是哪个倒霉蛋?”
夏琴伦心生好奇,便跟人流一同走,到了一家酒楼的大厅内。人来的很多,即使有个什么人站得很高,声音很洪亮地说着什么,也很快的被嘈杂声淹没。夏琴伦很是郁闷,还是不清楚什么状况,随手扯了下身边人的袖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公子您不知道么?”那人还带着一脸兴奋,混有对这句话的惊讶,语速非常快的回答,“我们这里啊,又有一个凌家,本来普通的很,可家住在外也不知做了什么买卖,一下子富起来了!而那家的独生女凌若雁,据说随父亲出去的时候拜了师,回来后会用毒,便拿这里的人下手,那姑娘心生残暴,用毒非常狠!
“这时来了户人家,姓周,正好会点医术,便跟在凌若雁后头救人。这下,凌若雁倒觉得找着对手了,便于周公子约定,每月此时在这里比试比试。周公子便也答应了,同时要求凌若雁不许再毒其他人,此后每月如此。周公子也不是寻常之辈,每每能将那服毒的人救活。
“可今日不知怎的,周公子到现在还没来,凌若雁急了,便随便寻了个人灌毒。可刚刚周公子府上的家丁来报,很不巧的周公子被县令还是什么人给叫走了,这毒也下了,周公子却来不了,凌若雁倒是无所谓,可怜了那个中毒的人啊!”
“哦……”听罢,夏琴伦淡淡的应了声,踮起脚发现自己也看不到里面,于是猫下腰,使劲往前挤,不知经过了多少个人,总算是到了最前面。刚舒了口气,看到中间那人的一瞬间也呆住了。
脸是青的,还有些浮肿,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断用手抓着身上,衣服被抓破了,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和手抓出的血印,嘴里不停喷着白沫,指甲翠黄。连呻吟声都极其微弱。
想来再不救就死了。夏琴伦又看向凌若雁。她站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打滚的人,身着华丽,身材也不错,看样子是有几分姿色的人……
要不要前去救人?不,还是不要趟这浑水好,而且万一自己身份暴露就不好了……但,但是,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痛苦……
正当夏琴伦纠结的时候,有个人走出人群,靠近那个中毒的人。不嫌恶心,不怕传染,细细察看着,略一沉吟后飞快的写了几个字在纸上,问身后的人:“谁家开药店的?按这个方子去抓药。”
“哟,公子,你就这么肯定这毒能解?”一直冷冷看着的凌若雁开口,声里满是挑衅。
“为什么不?”那人抬起头,反问。
“哼。”绽开一个妖艳的笑,凌若雁偏过了头。
人群忽然安静。
夏琴伦则打量着那个勇敢的人。秀气的面庞,乌黑的长发,空灵又明朗的声音,与众不同的气场……等等,这个人有点眼熟。夏琴伦更加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却忽然被人打断。
有人送上刚去抓好的药,那个人接过去喂中毒者一口一口喝下。当整晚药都喂完时,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凌若雁生气的跺了跺脚,走了出去。
人群也逐渐散了去。一直看着那个少年的夏琴伦忽然想起了他是谁,恍然大悟之际和少年对上了眼,夏琴伦迅速转身,跟着人群一同向外走去。只恨人因太多,行走速度极其之慢。只得心里默默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哥哥!”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喊了出来。
夏琴伦没有停下脚步,心里依旧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然而少年小跑追上了他,无奈人群没有散尽,夏琴伦想跑也跑不了,只能默默转头,看向少年。
“哥你干嘛一脸怨念的看着我。”少年没有发觉什么,无辜的说了个陈述句。
干嘛干嘛,你肯定清楚!夏琴伦郁闷,少年的笑有一瞬间的邪恶闪过,对,他肯定没有看错。自家弟弟是给左丘陵干活的吧,左丘陵是给梁阳干活的吧……开什么玩笑,他还想在龙城多游荡几圈呢,现在可好,泡汤了不说,还要赶紧去见梁阳……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用欲哭无泪的语气怨念出口:“……夏桑,你放过我吧,大人有大量,井水不犯河水……”
夏桑看着向自己求饶的哥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哥哥想的是什么,其实自己也本是想叙叙旧而已,还没那么多企图,正想表明自己的意思,谁知话一出口竟变了样。
“哥哥,要不我们去找梁阳下棋什么的吧。”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夏琴伦决定,这次走了以后,坚决不要再碰见这个弟弟。
夏桑看着脸色有了些微妙变化的哥哥,不由得暗笑好玩,随后拉起夏琴伦的手直奔向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马车。
“喂……哥?”夏桑觉得气氛有点微微的不对经,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夏琴伦看了夏桑一眼,随即别过头去。
“哥……”夏桑有些无奈,又换了声。见夏琴伦无视他,便伸出跟手指戳他的脸颊。夏琴伦这才转过头来,幽怨的看了夏桑一眼,又别过头去。
夏桑黑线,微微沉了下原本清朗的声音:“你不觉得你有点幼稚。”
夏琴路郁闷的开口,跟夏桑的话完全不着边,语气却是真的带了些幼稚:“梁阳那家伙,我才不去帮他。”
“那就不去呗?”夏桑一直疑惑,既然不想去又何必要去。
“那个混蛋。”夏琴伦咬牙恨恨的说,没有回答夏桑这个问题。或是,不能回答?
“嘛嘛。”夏桑也不打算追问,虽然很好奇,但他若是不说也就算了吧,改换欢快的语气,“那先去我家里坐坐吧?”
与此同时,马车停下。夏琴伦下车看到大大的“夏府”两个字时,毫不犹豫的拍了一下夏桑的头。原来目的地本身就是这里啊,他又被耍了。虽然多少有些不爽,但忽然想到既然如此,以“与药师夏桑有要紧事要说”这样的借口,也可以迟上个几天吧?
心情忽然明媚,亲切的笑着说:“好弟弟,咱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多坐坐也没关系。”
夏桑自然知道夏琴伦想到了哪里,只是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装作很开朗的回答:“好啊,坐多久都没关系。”
想来林国这夏府和琉国那夏府可是有很大不同了。首先两位一个是药师一个是谋士这点就天差万别了,再加上两府除了“夏”字相同外再没联系,外人也难以想象到这两家有什么关系。
夏离,林人,天下有名的奇医,居无定所。在琉期间结识海商江绫,两人成婚后生下一子,起名夏琴伦。后江绫遇海难,夏琴伦失踪,夏离悲痛欲绝,回林。四年后,娶郭为妻,生一子取名夏桑。
也就是说,夏琴伦和夏桑是不同国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两人的性格也因此有很大不同。夏琴伦继承了母亲的聪明,夏桑则是继承了母亲的敏感,这也造成了两人的事业完全不同。
夏离虽然给两人都教了医术,但真正继承完全的只有夏琴伦,夏桑因儿时患恶疾留下了后遗症,只是学习了用药部分。后来夏离趋势,两个孩子在江湖中闯荡,夏桑得了“天下第一药师”的称号,而夏琴伦则是不宣医术反而发扬自己的聪慧成了有名的谋士。
“哥哥啊,听说,你前段时间得到了江湖有名的白煞?”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去,夏桑语气欢快的问。
“是……是啊,怎么?”夏琴伦心里一惊,嘴上应答着,心里却郁闷的在想夏桑是怎么知道
的,他夺白煞一事除了他和曾经白煞的主人知道外,应该没有第三人。
“没什么。”夏桑两手背在后面,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天,“江湖乱得很,弟弟希望哥哥小心啊。”
“哦?”夏琴伦挑眉,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夏桑瞒着他,不过,两人也不是多亲密的兄弟,瞒着也是自然。
“四剑复出,又有些人不老实,这天下,不稳啊。”夏桑边说着话,边领着夏琴伦去里院,“弟弟我不懂武,也只会解些毒,谋略也比不上哥哥,但有些事,弟弟这里能看的更清。弟弟不能讲话挑明,只希望哥哥多加注意。”
“到底……”夏琴伦涉江湖不深,有些事他还真是云里雾里,只是问话一起头,又被打断。
“哥,下局棋吧。”
面前正是石桌,上面刻着棋盘,两边整齐地摆着白玉棋子,石桌上、石凳上有几瓣花。夏琴伦走去坐下。
“你先下。”话一出口,夏琴伦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无意坐在了红子这方。
夏桑抬起手,轻轻推动一枚棋子。
兵?夏琴伦惊讶,夏桑向来是以稳为重,很少这样出子。是近日有了心情,还是,想透过这个来暗示什么?
两人下着棋,开朗的他们此刻却一句话未说,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棋盘上。
“呼……”夏桑呼了口气,调整了坐姿,重新扬起微笑,“没想到最后还是败给了哥哥的军。”
“那是。”夏琴伦也并未作虚假的谦逊,“我可是……”话到这里,又咽了下去,他明明已经不是大将军,还在想这些干什么。
“……习武之人。”夏桑直视着他的眼睛,接了下去。
“是啊,习武之人。”夏琴伦重复,又再想说些什么时,一个家丁跑来,在夏桑身边狠劲的压低了声音说话。真奇怪,有什么事情不是应该大声禀告么?夏琴伦暗自思索。是这个家丁特殊,还是……来的人特殊?
“咦,薛言?”夏桑惊讶,微微喊出了声。
夏琴伦见夏桑满眸欢喜,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人,只是夏桑似乎不打算让他知道。天色也不早,是该回去了吧?
“那么弟弟,就不打扰了。”夏琴伦起身,正欲出去。
“啊,哥哥。”夏桑急急唤住,“梁阳说让你去他府上哦,太阳落山之前,不然他自会派人来请。”
“哈?”夏琴伦惊讶转身,看到的却是夏桑满脸微笑。
“那么再见。”
夏琴伦忽然有种冲上去掐死夏桑的冲动……但看太阳落山在即,只是狠狠瞪了眼夏桑,快步走出去。
门口,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站在那里。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