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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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日子？”
芬克斯探过头来，“什么意思？”
“说起来，”富兰克林沉思着，“团长曾经有个到手的能力是雨天才能用的。那次你没去，侠客和信长应该知道。”
被富兰克林一提醒，信长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个能力……攻击力不怎么样啊。”
“不，”侠客截口道，“虽然攻击力不怎么样，说不定用来对付夜却是意外的合适。”
念能力本身并不存在优劣强弱之分，关键看施念者如何运用罢了。
灰蒙蒙的天色中，库洛洛和夜静静地站在原地，相距不过三米。
一动，就意味着战斗的开始。
两人都没有动。
库洛洛不动，因为他发动了能力。一动不如一静。
夜不动，因为在未知的能力面前妄动会死得很快。所以，静观其变。
于是这两人，一个悠悠然托着书，一个松垮垮抓着刀。
状甚随意。
而事实上，他们各自的感官正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时间的流动在彼此的空间里被放缓到了极致。
对方一个轻微的吐息，一次肌肤的颤动都清晰而缓慢地呈现出来，任何一丝精神上的空隙有可能成为对方胜利的契机。
雨在下。
地面上深深浅浅地积着水，细密的雨丝飘落，漾出成千上万极细微的波纹，相互交错着荡漾开去。雨点落下的无数微涡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想要挣脱出来。
莹莹的，有大有小。不用“凝”也能看到。
一个，两个……晃晃悠悠地向空中飘扬。
是气泡，泛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
特质系或者具现化系的能力。夜的第一反应。
强化系、变化系、放出系和操作系的能力总是脱不出一个大致的范畴。
这两个系统却完全是天马行空。
暂且不说特质系这个各种能力的大杂烩，具现化系具现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有附加能力，其种类之繁杂比起特质系不遑多让，比如小滴的凸眼鱼和库哔的复制能力。
很麻烦，完全没有头绪。
既然对这个能力一无所知，这些气泡，还是不碰为妙。
嗯，不碰就行了。
“不碰就行了，”库洛洛式的温和语调，“夜是不是这么想的？”
“不必这么麻烦啊。”
“其实，”他停顿一下，“它们只对感觉不到念力，或者说对处于类似‘绝’的状态下的物体有用，就像夜现在这样。”
“要是还保持之前特质系的状态，这些，”伸手指了指越来越多的气泡，“对你没用。”
边上观战的信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团长为什么把能力都说了？”
“第一，这个能力时间拖延得越长，夜要想避开这些气泡就越不可能。”
“第二，比起目前这个不明情况的系统，夜在特质系下，团长的胜算更大。”
“第三，夜很聪明，聪明人总是想得多些。”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关键的一点团长可没说，”侠客笑嘻嘻道，“团长是故意的。”
夜当然知道库洛洛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面前那些泛着乳白色光晕的气泡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加，时疾时缓地飘荡，轨迹多变难测，不间歇地扩张着自己的领域。
这种扩张并没有针对性的方位，显然，能力发动者并不能直接控制这些气泡的动向，无差别攻击的能力吗？无法集中攻击特定对象。通常，优点是攻击覆盖面广，缺点是单一攻击力不大。但对手是库洛洛，任何失误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按照库洛洛的说法，保持“缠”的状态下可以使这些具现化的气泡无效。
他这么说有两种可能——他说谎，或者，他说的是实话。
如果库洛洛说的是真的，她马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除眼前的危机，反之，冒然行动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选一最能带给人心理压力——
“他在说谎，这是圈套……”
“但也许他是故意说真话来混淆视听……”
“按他说的做？可是……要是假的，可能会死……”
——从而陷入无休无止的思维死循环。
对于夜来说，放在她面前是相当极端的两种结果，二选一的赌博。
夜不喜欢赌博，也不相信库洛洛在这个看似单纯的二选一之下没有其他更深的图谋。
所以，她选了第三种。
——退。
夜飞身后撤的瞬间，库洛洛就看透了她的意图，身形未动，眨眼消失在原地。
两人几乎同时行动，一前一后，当夜驻足在早先坍塌的那一大片废墟之上时，库洛洛已将两人的间距缩短到了两米。
夜收刀在身侧，足下轻扫，一大堆的木片碎砖玻璃渣就冲着库洛洛疾飞而去，洋洋洒洒，颇为壮观。
库洛洛去势一缓，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似乎只是身形微微一动，就如虚影般穿透了重重阻碍，一偏首，刀锋擦着耳畔的碎发而过。他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细碎的泡沫破裂声，最接近废墟边缘的大片气泡转瞬消失在空气中，而和它们正面撞上的那一大堆木片碎砖玻璃渣尽皆化作了焦黑。
夜足下的那一扫，原本就没指望能阻住库洛洛，这大片不带念力的碎石烂瓦，即使他不躲不避砸在身上也无关痛痒。那些具现化的气泡才是她的目标。
不论库洛洛的说辞是真是假，至少，她要知道碰到这些气泡的后果才能有所应对。
现在，效果很明显，结论很清晰——只要有成为剥落裂夫第二的觉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些个柔柔弱弱的气泡面前畏首畏尾嘛。
夜遥遥瞥了一眼数十步外全身被绷带缠绕着仅露出两只眼睛的剥落裂夫，“嗖”地又往废墟中央退了两米。
以那些气泡扩张的速度，不消一分钟就能覆盖到整个废墟，要在这些气泡环绕之下和库洛洛周旋，还不如趁现在主动攻击。
这，也是库洛洛的希望吧。
毕竟，想要速战速决，近身战无疑是最佳途径。
转念间，库洛洛已到了眼前，夜足下一点，似要后退，却突然收势转而直直向他撞去。
一进一退之间，气势迥异。
退时谨慎内敛，进时凌厉张狂。
信长的刀一直被夜持在右手，反手而握，刀尖向上，刀锋向外，紧贴着手臂。在收势往前的刹那，夜右手微松，刀顺着手臂下滑，顿住，握点改在了刀刃的正中，斜向下朝着库洛洛的腹部疾刺而出。
武士刀过长，距离太近反而发挥不出优势，如今的握点到刀尖却恰是寻常匕首的长度，更适宜近战。
夜一改先前保持间距以防守为主的做法突起发难，之间全无征兆，但库洛洛应变的速度远超常人，侧身闪避的同时一手切向她的手腕。
夜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击不会奏效，攻势未尽就收了手，只是这收手的力度更胜方才那一刺，而且刀柄正对着库洛洛的下颌。
库洛洛持书的手一沉，用书架住了刀柄。
“呐，库洛洛，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此时的两人离得很近，不会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
“如果我赢，你给我我想要的。”
“如果你赢，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库洛洛失笑，“夜不觉得这种约定很无聊吗？”
如果不是知道夜流星街的背景，他会直接用“天真”这个词。
败者没有说不的权利。这种约定毫无存在的价值。
“无论输赢，我都会把小滴、玛琪和派克还给你们，如何？”
库洛洛沉眸，“这是威胁？”
“只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而已。”
她只是充满诚意地提醒库洛洛一下，即使她原本没有伤害那三人的打算，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并不介意多三个人陪自己。
“你知道我要什么，只要侠客手上的那个夜叉而已，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幽黑的眸中透出丝冷意，“那夜知道我要什么？”
“嗯，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帮你找到修堤神殿，还告诉你……贝欧特之冠隐藏的秘密。”
库洛洛定定看了夜一会儿，“约定成立。”
“团长根本没必要同意！”芬克斯叫道。
“当务之急是保证玛琪她们的安全，至于之后的事……”侠客耸耸肩，“世事总是难料的嘛。”
“不就是有人质么，”芬克斯不以为然，“我们也有！”
几只蜘蛛莫名地看着他，就见芬克斯得意洋洋地抬手一指，“那不是嘛！”
库哔手中的雨果瞪着无辜的猫眼，“喵？”
侠客搓了搓下巴，更正道，“芬克斯，那叫猫质。”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