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对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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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怎么看？”
侠客扭头，却见库洛洛正专注地望着那片废墟，极轻地说了一句，“奇怪……”。
团长一陷入沉思，就会完全忘了身外的事情啊，侠客无奈地想。
“团长！”
“侠客？什么事？”库洛洛回过神，转向围在他身边的蜘蛛们。
“芬克斯提议让夜加入旅团，我们没有异议，你怎么看？”
“……当然，”库洛洛的神情有些奇特，缓缓加了一句，“她愿意的话。”
“够劲！过瘾！”窝金的大叫声传来，“喂，我们继续！”
“等等！窝金！”信长朝着他吼完，又对着夜喊道，“怎么样？丫头，要不要加入我们？”
夜正安然坐在一堆废墟之上，黑发黑眸。细柔的雨丝飘落，朦胧而迷离，将她的身影融入微暗的天色中，意外的和谐，偏又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自成一方天地。
听到信长的问题，夜出乎意料的干脆。
“好啊。”
她似乎笑了一笑，平静中带着分恣意，一抬手直指库洛洛，“我要那个位子！”
幻影旅团的成员包括团长目前共有一十二人。
三人在她手中。
这里，一共九名。
一对九，那是找死。
所以，从开始她就在等。
等一个一对一的机会。
若是夜在现身的第一时间提出这种挑衅，库洛洛根本不会理会。对于行事不择手段的幻影旅团来说，和一个抓走旅团成员的敌人玩单挑游戏，那是愚蠢至极的行径。
但是现在，和旅团的利益无关，她只是站在了库洛洛一人的对立面而已，以旅团实力至上的原则，没有理由拒绝。
信长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哟，丫头，有胆色！团长，多久没有人敢挑战你了？”
“啊，”库洛洛往前踏了一步，黑色的短发在风中飞扬，“真的是很久了。”
他仰起脸，优容中透着犀利，“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疑问。”
“你依仗的，到底是什么？”
自夜重新出现在旅团基地，库洛洛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她此时仍然处于暗处，自然有很多机会可以达到目的。
但，既然她的形迹已经败露，凭什么以为能够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从他们手里拿到夜叉？
派克、玛琪、小滴的性命？
要是她真的打算以此威胁，就不会把自己送到他们面前。
那个反射一切攻击的能力？
很不错的防御反击能力，想要依赖它夺得夜叉却不可能，太过被动。
现下的情况可以算是她达成目的的最佳捷径了，但这其中有太多的偶然性，而且，他也不认为她是认真想要加入旅团。
你，依仗的，到底是什么？
夜遥遥望着库洛洛，一眨不眨，“提问是胜利者的权力，不是吗？”
“嗯，你说的对，是我心急了，”库洛洛淡淡地笑了笑，随意道，“那么，要开始吗？”
夜从那堆废墟上站起身，“不介意我向你的团员借用一下武器吧。”
“啊，请便。”
“呐，信长，可以吗？”
信长已经等得快要睡着了。他和大多蜘蛛一样抱着“打就打呗，哪来那么多废话”的想法，不过碍于面前两个拖拖拉拉像在闲话家常的人之一是团长，顶多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
于是，他半闭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啊。”
这字刚吐出口，信长半闭的眼就猛地睁开。
因为。
一只手刚好搭在了他左手所持的武士刀的刀柄之上。
夜的手。
好快。信长困意全消，前一刻，她明明还在废墟之上。
夜站在信长的左前方，右手反握着刀把，徐徐将刀抽出刀鞘。
淅淅沥沥的雨中，冰冷的金属磨擦声清晰地穿透出来，缓慢而执着地在每个人的心头划割而过，寒意丝丝沁入，奇异地引发出人内心最深处的颤栗。
兴奋的颤栗。
终于，刀尖脱离了刀鞘，发出“嗡”的一声清鸣。
“嗯，可以了。”
保持着反手握刀的姿势，刀尖低垂于地，夜施施然向库洛洛走去。
场中的两人隔着十数米的距离缓缓接近，突然残影一晃，双双消失在原地。
库洛洛欺身而上，快如疾风。眼见夜迎面而来的反手一个横刀，速度不减反增，脚腕一转，身体微侧人已到了夜的背后。
夜第一刀刀势未尽，身形一矮，躲过颈后一击，瞬间往侧面移了半步，也不回头，回刀护在背部，刀刃正对上库洛洛的切掌，一旋身，将他逼退了一步。
“啧啧，敢向团长挑战果然有两下子，”芬克斯狠狠点了两下头。
剥落列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绷带，“怎么说都是团长吃亏吧，空手对上信长的刀。”
“切，当初人家空手的时候，信长和飞坦也没见客气过。”
信长本来想反驳说“人家”手里起码有支笔，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面子，到口的话顿时卡在嘴边，就听到飞坦暗哑的嗓音冷嗤道，“你够客气！一招就被吓退的家伙！”
“喂，”芬克斯的脸也沉了下来，“你这算什么？想打架就直说！”
“哼，我怕你没胆！”
“我没胆？！”
“咳咳，”侠客过滤掉耳边没有营养的争吵声，“说起来除了富兰克林，负责主攻的成员好像都和她交过手了。”
“我的能力和那个舒特相似，如果对上那个反击型的念能力应该也不起作用。”
蜘蛛们在热切讨论的间隙，库洛洛已和夜交换了数招，彼此都还在以试探为主。
六年后的友克鑫，连桀诺·揍敌客都选择距离战，可见库洛洛的近身战之强。夜不是战斗狂人，热血沸腾地跑去和库洛洛贴身肉搏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她的原则一向是花最小的力气达成最适合的结果，所以对于敌人的长处，她的策略就是最好让他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库洛洛再次逼近，夜反射性地反手一刀，和之前相同的方位力度。
库洛洛黑眸一动。
借着信长的刀，夜一直把攻击距离控制在零点五米到两米之间。
这段距离有些微妙。
以他的实力，即使是在刀锋的威胁下，要突破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
隔着刀身，他现在正踩在零点五米的临界线上，一掌切向夜的右腕，另一手直接扣向她的颈项。
未等这一掌落下，夜持刀的右手一松，反扣过去，左手顺势截住下落的刀，一挥而出。
这一刀，在他的手指碰上夜的颈项之前就会挥实。
没有犹豫，库洛洛瞬息就退到了两米之外。
唔，依靠外围一点五米的间距作为应变时间，零点五米之内……毫无破绽的完全反应区域……么？他近战的意图，似乎……难以实现呢。
而且，刚才那一刀……
武士刀不同于匕首的灵便。由于长度的关系，如果说正手持刀的攻击覆盖范围在百分之七十，那么反手可能连百分之五十都达不到。
只是利用一个简单的换手，就能让周身近九成的范围都在那一刀的威力覆盖之下……那种力道速度，嗯，是由于正手紧接反手之后么？全然不是直接正手出刀可以比拟的。
……真是，任何东西到了夜手上，危险性都会倍增啊。
一抬手，具现化的书出现在掌中。
不过，到此为止了。
“喂喂，看见没有，刚才那一刀？”信长紧握着刀鞘，激动得很。
“一气呵成，漂亮。”富兰克林接道。
“啊，团长好像要认真了，”侠客一愕，“诶？她想干什么？”
就在库洛洛的书出现的一霎那，夜飞身而上，狂风骤雨般一阵连劈。
“……时机不错。”
“……气势十足。”
“……速度一流。”
“……，破绽百出。”
所有人都看向信长，他是用刀的行家，最有资格评判。
“啧，看上去毫无章法……”信长苦苦捉摸，“似乎又很奥妙……一定藏着什么后招。”
库洛洛正集中全身的精力避开这近乎疯狂的攻击。
夜选择的时机确实不错。在她密集的攻击下，他根本没有闲暇翻开书页。
所谓疯狂，是非理性的。猛烈，但有空隙。
是机会？还是陷阱？
库洛洛刚一闪念，压力骤轻。夜已然抽身退去，拉开了距离。
这轮攻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莫名。
“这，算是挑衅吗？”
“挑衅？当然不，”夜认真道，“只是单纯地想砍你罢了。”
甩甩刀，满足地轻呼了一口气，“唔，想了很久了……”
“……”
满场静默。
“刚才……信长说什么来着？”
“说那刀法很奥妙。”
“噢，奥妙啊。”
“奥妙！”
“奥妙……”
信长恼羞成怒，对着场中大喊，“喂，丫头，给我认真点！”
场中。
库洛洛有趣地轻笑，“……，我该感到荣幸么？”
“应该吧，”夜毫不客气，“毕竟让我这么想砍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嗯，感觉如何？”
“很爽，”夜点评道，“当然，要是你站着不动任我砍应该会更爽。”
“那岂不是缺少很多乐趣？”库洛洛颇具探讨精神。
夜坚持己见，“我觉得你不动比较有乐趣。”
“那真是遗憾了。”库洛洛抱歉状。
“不会，”夜表现得非常宽宏大量，“我不介意给你一次改进的机会。”
“啊，抱歉，我介意。”
这是开战以来，两人首次交谈，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无聊至极。
念力的世界深不可测。
被念力者们开发出来的能力千奇百怪。
同样，能力发动的条件也是五花八门，让人防不胜防。
其中，就有语言触发式的。
例如，贪婪之岛中的炸弹魔，能力发动的条件就是要接触对方的身体说“炸弹魔”，并向被施念者解释自己的能力。
以这两人滴水不漏的个性，自然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尤其库洛洛的“盗贼的秘籍”也属于这一类型，给人下套下惯了的家伙，总是时刻防着别人给他下套的。
于是下一刻，对峙的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看不到她身上的气。”库哔不怎么喜欢说话，一开口却往往直达要害。
事实上，库洛洛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夜自从和他交手以来，一直维持着黑发黑眸的样子，丝毫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念力波动，但，可以肯定，不是不存在，仅仅是感受不到而已。
夜本身姑且不论，即使用凝观察那把刀，也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连刀身本来的光芒似乎都被隐藏了起来，黯然无光。
这很危险。
通常在战斗中念可以透露出许多有用的信息。经验丰富的念能力者能够在一瞬间根据敌方念力状况的变化判断出对方的攻击力度攻击方向，从而调整自身“硬”和“坚”的念力分布而有效地进行攻防。
而现在，等于他在明，夜在暗。
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据他推断，夜现在是变化系的可能性较大。
这个系统的人往往战斗方式多变，但论及本身的战斗体质则远不如强化系，身体的强化程度较弱（像比斯姬那样明明是变化系却有那么副变态身体的绝对是稀有动物），对于硬碰硬的纯力量较量就容易处于劣势。所以，一般都会借助符合自己特性的武器来加强攻击力和防御力，像玛琪的念线，飞坦的伞。（还有西索的扑克、奇牙的游游等。）
果然还是要依靠近战么？
只是那刀有些碍眼呢。
而那个特质系的能力，他还有些疑问。
无论如何，有一试的价值。
书页翻飞，库洛洛停在了某一页上，唇角微挑，“嗯，正好是下雨的日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对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