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文盲一人

31、30

　　30

　　方可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家的喵喵果然变成了一只猫，而且还是只虎皮斑纹猫。叫做猫猫。
　　猫猫很粘他，不管去哪里都喜欢跟着他，就连睡觉都要窝到他脸旁和他一同入眠。
　　方可有时会唬它，猫猫就卖萌，睁着圆溜溜的猫眼满脸无辜与他对视，最后总是方可败下阵来。
　　有天猫猫照例睡在他身旁，半夜方可翻身困难，总觉得有东西压住了自己。
　　他睁眼一看——
　　一只大老虎目光炯炯盯着他。
　　方可一惊，第一想起却是猫猫，于是四处找，却见大老虎甩了甩尾巴，尾巴尖上一个粉红蝴蝶结。方可顿时囧了脸。这个结是他觉得好玩随手给猫猫绑上的，它很喜欢，就一直没取。
　　你，你是猫猫？
　　他结巴着看大老虎。
　　大老虎很欢乐点点头，然后张大了嘴巴……
　　啊呜一口，方可被它吞进肚子里。

　　方可猛的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
　　他想，这可真是个噩梦。
　　方可把自己埋进被窝，枕头和被子都很温暖柔软，还有清新的香味。放假的日子非常好，可以不用早早就候在片场，可以睡睡懒觉，伸伸懒腰……
　　准备伸懒腰的方可停住了动作。
　　很多年以前，方可拍过一部清宫戏，演一位皇子，在拍其中一个满人摔跤镜头时把腰给闪了……不过那时年轻嘛，又要赶下面的戏，就没往心里去。结果后面又有个镜头，需要他英雄救美，美人倒是救了，方可的腰再一次……
　　被窝里满头大汗的方可扶着自己脆弱的小腰咝咝吸气。
　　怎么好像有种运动过度的感觉，他皱眉想。
　　大约过了三十秒，方可慢慢睁开眼睛。有微光从对面拉起的落地窗帘缝隙中透进，他无法判断此刻的时间。
　　方可再次闭上眼睛。
　　身体的不适以及慢慢褪去的睡意和逐渐回归的记忆让他想起了所有该想的和不该想的。
　　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演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如同镜面一般粉碎开去。一片狼藉。
　　方可龇着牙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沙发上有衣服，新的。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发现这对他来说是件挺艰难的事，于是作罢。
　　枕头边放了手机和表，时间是他回到S市后第二天下午三点，手机静音，十来通未接来电以及二十几条短信，电话都是朋友打来的，短信也都是他们发来的，问他到了没有。
　　方可想了想，拣着最近发来那条做了回复，说他一定会赶过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脑袋里一片混乱。

　　黎小莉把外卖送来的粥与甜品端进办公室。
　　许冉和往常一样低头阅读文件并在上面做出标记。
　　“许总，这是您要的。”
　　他抬起头。
　　“谢谢。”
　　黎小莉今天来得很早，有几件工作必须在十点开会前完成，资料要送到许冉手中。但她到时，发现许冉已经坐在办公室中。
　　那时他大约刚洗过澡，换了新衬衫，头发还未全干。她和他说话时他抬头看她，其实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黎小莉却在触到他的眼神时心脏狂跳起来。
　　她出来后深吸一口气。
　　她有男友，自然看得出许冉身上满满倾泻而出的色气来自何处。黎小莉坐回座位，她再次深呼吸，然后轻拍自己脸颊。
　　不要想，不要想。
　　脑补太多会死人的！

　　下午六点准时下班，黎小莉敲门准备向上司询问是否可以离开。
　　许冉却不在办公室。
　　黎小莉探头看了看，正要放大嗓音再叫声许总。
　　许冉从壁橱后走出来，黎小莉愣一愣，许冉身后还跟了一人，黎小莉完全呆在原地。
　　“安娜？”
　　许冉看到她。
　　黎小莉迅速整理表情和笑容，姿态仪容无懈可击。
　　“许总，方先生。”她面色已如平日一般，“许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冉点点头。
　　她朝眼前两个男子微笑，非常镇定回去关了电脑，取包，然后朝电梯走去。
　　方可走出办公室，目送黎小莉，等她搭上电梯后他转过头，许冉已经站在他身后。
　　“你的女秘书，”方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起路来好像机器人。”
　　许冉微微一笑。

　　六点十五，许冉与方可下楼时前台也已经没人了。方可站在公司门前，等许冉去取车。
　　他的手机响起来。
　　电话是准新郎杨昆打来的。
　　“老方你小子到哪里了，还不来露个脸？”
　　“我在新区，昆哥你反正七点多才开始嘛，我们飞车，肯定赶到。”
　　“我去，还在新区？现在都几点了，你飞机还差不多。”杨昆倒没放心上，“让许冉别飞太快，反正等着你们喝酒。”
　　方可答应着，又嘟囔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和老许一起。”
　　“废话，要不你在新区干什么。”杨昆在电话那方喊，“臭小子，别碰我媳妇玉手啊，小心我揍你！”
　　方可忍笑。
　　“怎么有人敢调戏嫂子？”
　　“她那小外甥，”杨昆气哼哼，“才八岁就是一小色狼，诶哟我去，那臭小子又来了，老方我不和你说了，等着你和许冉过来喝酒，挂了。”
　　方可收线，抬起头时，许冉的车正在停在他面前。

　　“昆哥打来的。”方可笑一笑，“说等我们去喝酒。”
　　许冉也笑。
　　“那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