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文盲一人

16、16

　　16

　　许冉接到方可短信说他在机场时正在开会。
　　虽然看过了短信，但他面色不变，放回手机后继续聆听营销部的介绍。
　　大约四十分钟后会议才结束。
　　“许总……”
　　吴亦淳似乎还有话说。
　　许冉边拨号边抬手示意他以后再说，自己疾步走到走廊一侧的落地窗边等待电话接通。
　　“方可？”
　　铃声响了五十几秒后才有人接听电话。
　　“许冉啊，我已经出机场了……很累，我先回去休息。”
　　“我刚才在开会。”
　　方可的声音里带了倦意。
　　“我猜到你有事，所以没打电话只发了短信。好了我不和你说了，这车晃得我头都晕了……小方递瓶水给我……”
　　许冉刚想开口，方可已经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衣袋，双手插在长裤口袋中，静静站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许冉从办公室出来。
　　“安娜，我有事出去一趟，有人找我的话请打我电话。”
　　黎小莉起身答是。
　　几分钟后张悠然过来交企划，黎小莉告诉她许冉不在。
　　“许总出去了？”
　　“是，张总有急事的话可以打他电话。”
　　张悠然摇摇头。
　　“不急，这个你等许总回来以后给他就行。”她顿了顿，“安娜，许总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黎小莉保持微笑。
　　“张总，我只负责许总的公事，不管他私事。”
　　张悠然朝她摆摆手。
　　“我知道你守口如瓶，不过……”她转转眼珠，“我猜许总对象和娱乐圈有关。”
　　黎小莉继续微笑，不语。
　　当然张悠然听不到她心里的呐喊——
　　张总我也是这样想的啊许总他一定谈恋爱了但如果我猜得没错话他的恋情一定是条爆炸性新闻……
　　所以我还是继续微笑就行……

　　许冉驾车从新区来到南区，硬是从市区绕了一大圈来到方可狗窝。
　　因为之前来过这里，门卫登记过他的车牌与姓名，于是很快便放行。
　　许冉停好车后来到方可楼下，按下门铃。
　　“喂，许总？”
　　对讲机里传出的是小方的声音。
　　“是我，方可在上面吗。”
　　“在的在的，我给您开门。”

　　小方放下话筒时从卧室里探出个毛茸茸的大头。
　　“小方，谁啊。”
　　“你家许总。”
　　小方跑去玄关开门。
　　“……谁是我家的……”
　　方可卷着毯子顶了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走进客厅。
　　“小方我饿了。”
　　“方可同志，刚回来的时候我问您老人家要不要吃点什么，您说不用了，所以我什么都没买好不好！”
　　方可把自己摔进沙发。刚想说话便听到开门声。
　　“许总您来了啊。”小方狗腿的声音，“哎呀，正好我们方大少说饿了……”
　　许冉出现在客厅时方可眼睛亮了。
　　“聆月的点心！”
　　他跳起来去接袋子盒子。
　　“许冉你从市区过来的？有没堵车堵得想吐血。”
　　许冉笑笑。
　　“还好。”
　　小方也准备坐下来开吃，女朋友一通电话过来他火烧屁股一般准备开溜。方可很大方分了一部分点心给他，说好了后天他过来接他一起去机场。

　　送小方出了门，方可回来窝沙发里大快朵颐。
　　他边吃边抱怨自己脸又圆了，来探班的粉丝说萌萌是不是辽国大将待遇很好啊，看把你养得珠圆玉润的。
　　“许冉，你看我真又胖了吗。”
　　他指着自己的脸问许冉。
　　许冉很认真看了看。
　　“从我的角度来说，没有。”他很认真回答，“或者是因为胡子的缘故？”
　　方可摸了摸腮边。
　　“等戏拍完才能刮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吧。”他叹了口气，“这剧剧情真够狗血的，男一都撑不住了。”
　　许冉并没有问方可为什么会回来，一天后又要回去。
　　方可开始啃第三只小圆饼。
　　“其实我们这剧导演道具服装什么的都挺靠谱的，就那个剧情……我不是和男一抢女一嘛，结果最后女一挂了，我和男一给她守坟去了。”
　　许冉正在喝水，被呛了一下。
　　“还有那些台词……不过算了，反正是偶像剧……”方可抱住靠枕嗷嗷直叫，“我想演电影，演拯救全世界的大英雄！”
　　许冉想了想。
　　“没想过让你爸爸帮忙吗。”
　　方可瞪着眼睛看他。
　　“开玩笑，这是我自己的事，肯定得靠自己。”然后他又蔫了，“好吧老实说偶尔也会想想，不过真开这个口的话他肯定就让我换工作了。反正我现在还过得去，再找找机会吧。”
　　说完后方可又抓起一只小圆饼。
　　许冉心想好吧，粉丝们也许真没说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许冉看了看时间。
　　方可也看了看窗外。
　　“许总要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睡我这里吧。”他找遥控开电视，“反正房子也够大，睡俩大汉绰绰有余。”
　　许冉当然不会推辞，很自然就说了好。
　　两人坐在沙发里看新闻。
　　中途方可忽然开口发问。
　　“Y公司对你很好吧。”
　　许冉点头。
　　“那你有没想过跳槽什么的。”
　　“如果有更好的机会，能往上走更高，我会。”
　　方可抓了抓头发。
　　“我们公司也挺好的……唉，不过现在国内偶像剧都不靠谱，可靠谱的戏吧，又不找我。”
　　许冉转过头，他已经能猜到方可忽然回来的原因。
　　“其实也有想过就这样算了，可是又不甘心……”方可也扭过头，“尤其是看到你……我还是想去找找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许冉想起早先他在网络找到过的一些资料，以及不久前丁蓝传真过来的关于方可的调查报告。他沉默着，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方可肩膀。

　　十点多许冉去洗澡，方可找了新的内衣裤出来。
　　他敲了敲浴室门。
　　“许冉，我把衣服给你放门口了啊，睡衣什么的你穿我的没问题吧，反正过年的时候都穿过了嘛……”
　　正说着，许冉打开门，伸手要衣服。
　　他只围了块毛巾，上身赤裸着。方可睁大眼睛瞪着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身体和脸一样瘦削男人身上还蒸腾着雾气的有力肌肉。
　　“我去！你居然还有胸肌！和胸毛！”
　　方可表示十万分惊讶以及羡慕。
　　他抬头看看许冉的脸，再低头看看他的胸。
　　“好吧，”方可正色道，“许冉你简直就是男性公敌！”

　　方可顶着一脸“我不在乎我真的完全不在乎”的表情把衣服一股脑塞给许冉再继续顶着这个表情回到客厅。
　　他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说奥巴马如何如何，但方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分钟后他猛捶自己脑袋。
　　方可你怎么回事那又不是美女只不过是个帅哥你干嘛满脑子都是帅哥的半裸体……
　　于是等许冉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方可电视开着，自己却抱着笔记本猛看。
　　他走过去探头一看——
　　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的，是2010的The Victorias Secret Fashion Sh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