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后也风流（原名醉风月）》大黄很温柔

14、踏上归家的路

　　郭小王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嘴边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口水。我推了推他，他不动；我捏了捏他，他不语；我踹了踹他，他醒了！
　　他半撑着眼皮，语带抱怨：“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一夜。”
　　“你就不知道回房睡啊？”我语气强硬的说道，可心中却莫名浮出一丝心疼。
　　“是你叫我不要乱跑的！”他低头嘟哝，似受了多大委屈。
　　“是我的错好吧！”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八表哥，跟你商量个事。”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笑里藏刀，他腾地瞪大双眼，警戒的问道：“什么事？”
　　“想跟你讨个人！”
　　“你想讨月儿？不行不行不行！”
　　“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为何要逼良为娼？”
　　“反正不行，她可是风月楼的头牌，没了她生意怎么做？”
　　“就当我求你了么！”
　　“反正不行，肯定不行，就是不行！”
　　这郭小王实在固执，不论我好言相劝，还是恶言威胁，他都如上弦般，只会说‘不行不行不行’。
　　我把脸一撂，“难道你就不怕我去跟舅舅告状？要是他知道你背着他开妓院，仔细他拨了你的皮！”
　　他食指在我下巴一勾，“小风儿，你都自身难保了！你离不开这里如何去告状？父亲是绝不会找到这里的！”
　　“小畜生，你以为找不到你么？”
　　‘砰’地一声巨响，风月楼的门板应声而倒，而后看到了舅舅灰白的脸。
　　舅舅冷着脸领头，表哥们幸灾乐祸的紧随其后，纷纷走了进来。
　　“早上盈儿发现表妹不在，我一猜就是你把她带到了这里。”郭司徒优哉游哉地寻个地儿坐下，二郎腿一翘，得意地说道：“小八啊，你还真是不聪明，既然要私奔就趁着天黑跑远点，干吗要留在这儿让我们找到呢？”
　　郭小王小脸儿蜡黄蜡黄地，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是如何寻来的？”
　　大表哥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当真以为私下建这座风月楼我们不知晓么？早在刚开业的时候我就光临过了，这里的嫣红姑娘和我交情还颇深呢！”
　　“是啊八弟，毕竟是你的生意，你也太不注意了！去年我生日时还在这里办过酒席呢！”七表哥笑嘻嘻地说道。
　　四表哥则斯文地摇着折扇，“这里的慧音姑娘的棋艺着实不错，有两次甚至还与我打成平手呢！”
　　“我最爱莲心的歌舞，真是一绝！”
　　“不对不对，明明是楚情更胜一筹！”
　　“还是莲心好！”
　　“楚情好！”
　　“莲心好！”
　　“楚情好！”
　　听着二表哥和五表哥的争论，郭小王的脸色更黄了，他脸颊抽搐着，怒声问舅舅：“爹您听到了，哥哥们竟时常来这种风月场所，您管是不管！”
　　舅舅鼻中轻哼一声，“自古少年多风流，我还娶了八个老婆呢，哪里有资格管他们！何况相对于他们这些逛妓院的，你这个开妓院的罪过更大吧！”
　　听了这话，郭小王自知理亏，不敢做声了！
　　此时，一位起早的姑娘，正端着一铜盆出来打洗脸水，看到这乌压压一屋子的人，微愣了一下便露出媚笑，摇摆着走了过来，芊芊玉手将舅舅一推：“贾老爷怎么老久不来，奴家都想死你了！”
　　与父亲，司马柬闲聊了一会儿，便有下人通告说舅舅们回来了，我赶紧出门迎接。远远地，就看到舅舅和表哥们便带领着浩浩荡荡地姑娘们向郭府走来，走过之地满是脂粉香气。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粉雕玉琢的佳人，众舅母都有些不悦。自己半老徐娘，定会被这些二八芳龄的少女比下去，也怕这些人把表哥们拐带坏了！
　　唯司徒舅母，看到这些姑娘时还笑眯眯的，说是这回家里热闹多了。
　　管家交代完郭府的规矩后，便将这些女子按舅舅表哥们的意思分配到各房里去了。自然，这月儿也分到了我这里。
　　这些姑娘们本来在风月楼里都打扮的格外出色，可现在都卸下浓妆，换了下人的素服，一下变分出眉眼高低来。
　　月儿不愧为绝色，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掩盖不了她清雅如兰的气质，而我虽是绫罗满身，相比她来也不过是泥猪癞狗罢了。
　　月儿来到我屋里，我倒还未怎样，盈儿倒是‘啧啧’地称赞了半天，非说这姑娘定是神仙托生的，否则怎么生得这么个模样！
　　其实月儿到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的吃喝用度有专人照顾，琐事不多，平时盈儿大半的时间都是闲着的，如今多了一个人分担，便更轻松了，成天介也就是聊聊天，逛逛园而已。
　　话说父亲本要再住些日子才动身回洛阳的，皇帝却突然传下一道圣旨，让父亲速速回京。
　　未避免耽误行程，无法，父亲只好快马加鞭的先回去了。走时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叫郭司徒和司马柬好好的照顾我，将我平安的护送回家。

　　十月十五，吉日，宜嫁娶出行。
　　就是在这一日，我，盈儿，月魂，郭司徒，司马柬，一行五人，辞了舅舅舅母们，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行程。
　　这天郭小王也来送我们，他和苏巧巧的亲事就定在下月初三，郭府外已经张灯结彩颇有喜气，可他脸色却形同槁灰。
　　父亲母亲都在，他也不方便发作，只是咬着下唇，红肿如杏核般的双眼惨兮兮地看着我。
　　我跪谢了舅舅舅母们对我的照顾，相互说些珍重、平安一类的话，便上路了。郭司徒却没和家人说什么，他因为和我的婚事还置着气呢！
　　马车开始向前行进，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后面叫着：“小风儿，我早晚会去找你的，一定要等我啊！”
　　我掀开车帘向后一看，那郭小王可怜见的，正跟随着马车一路哭一路跑，可是没跑两步就被司徒舅母命人撂倒，拖着腿给拽回去了。
　　心中感叹一声，这次一别，再见面时恐怕已是一个为人夫，一个为人妇了！谁能等谁呢？
　　望着郭府的大宅在我眼中渐渐远去，心中弥漫淡淡忧伤，再想着这半年来舅舅舅母对我的疼惜，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然，随着马车的行进，没多久我就被出行的喜悦淹没了。
　　为了方便，这次出门我也是男装出行。
　　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这行人男俏女俊的，倒越发觉得我显眼起来。几人站在一起，人们的眼光必会越过身边美人儿的，落到我的脸上。且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我知道，那必定不是什么好话。我在他们眼里就好像美玉上的一点瑕疵，破坏了整体的美感；香粥里的一颗老鼠屎，染脏了一锅的粥。
　　就好像现在，行了一天路，好容易找个地方打尖，店家却一脸诧异地盯着我，问道：“您是和那四位一起的？”
　　“是啊，奇怪么？”我冷面反问。
　　“没有，没有！”店家赶紧呲着牙摇头，“不巧本店今天只剩下两个房间，不过倒是宽敞，容得下五人住的！”
　　郭司徒皱了皱眉，“我们还是去别的店看看吧！”
　　“这位少爷，不瞒您说，现下这个时节来往的客商最多！只因我们这个店大，所以才空下这两间房，若是您找不到别家店投宿，再回来，恐怕连这两间都没有了！”店家诚恳地说道。
　　“那就在这住下吧！”我挥手说道，“我盈儿、月儿一间房，你们两个一间好了。”
　　说着，便在人们艳羡的眼光中，拉起她二人柔嫩的小手，让小二领着去客房了。
　　身后，几个人用很大声的耳语‘悄悄’感叹着：
　　真是牛粪并开两朵花，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这臭小子好大的艳福！
　　这两个小女子莫是脑袋有些毛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