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秋雨愁 ...
-
去镇里做小生意那更不可能了。没有时间和条件来回往返。除非搬到镇子住。
镇子里找工作是不要想了，本来岗位就少有门路都不一定挤进去，店大的人家有家仆。就连店小二都有功夫的，从肩膀到手掌一溜的盘子，而且还得记得那个盘子是那个桌子的。
士农工商，农才是根本。
若是要小商户，没个靠山，今个这个打秋风，明个那个地头蛇要保护费。没个顶廊柱开的小店也会被吞了的。况且不知道老四会不会走上科举的路子，除非分家才不会被直系商户亲属的关系被耽搁了。
当然从商做到一定程度，在升斗小民间是有一定威望，可是，那个高度也抵不过权贵的一句话。
那个高度的商户也不过是权贵人家的下仆的名义开的。
总而言之莫不如做了员外乡坤，当个地主婆。
现在家里的田现在都靠我。
今天种这个，明天种那个，今天锄草明天上肥的，就连菜园子里种什么怎么种孙家都细细教我，需要架子引导枝蔓攀爬也一并传授。
我加大窝瓜的种植范围。去年非常让我扼腕，我刚把所有的窝瓜子炒了，就有人来出钱收购，心痛，一条财路啊就那么断了，当然我多种它的最大原因就是填饱肚子。
三亩中等田的春小麦成熟的时候，我是跟着孙家的，先把孙家的收了再忙活自家的。
晾晒，借碾子，壳与秸秆分离，扬场，晾晒。小麦卖了。
夏税中粮食同稻草十五税一，剩下的春小麦只留一点吃的全卖了交其他杂税。
有一个名目为财产税，有重复税费的意思。已经交过粮食税的粮食作为家中财产的一种还要交税。因为家里多了几只鸡而多交了几十文。我没对付官差的经验，这鸡她们竟然算成全是产蛋的一下子高出小鸡子的税费。
为了逃税把粮食全卖了那绝对是傻子了因为你卖的价钱与买回来的价格相差甚远。
官府的官差头一个月就乔装打探，谁家有什么人家啊都有数，你要是全卖了得钱，那剩余钱也是要交税的。
各种名目之后还要缴纳一匹布，大郎二郎早起晚睡的赶出来了。
幸亏已经上报官府人头税中不用缴纳成年人的。
难怪孙家暗示我交完税再把孙家该得粮食的送过去。
卖了麦子缴纳了税。给孙家买了五斤肉左右次等的肉，照例切下去一小块儿自留，猪下水已经抢不着了。
买了素油灯油草纸皂球粗盐调味料冥纸等生活用品。这次折腾卖的粮食只剩下不到500个铜子。
燎原之后补种黄米。
可算是暂歇了一口气。
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瓜果蔬菜都有。厨房里的事主要交给二郎。
主要是吃野菜院子里的黄瓜茄子主要腌了。尽管地窖里还剩下两坛。得有忧患意思，万一收成不好，这咸菜也就成了救命的主菜了，恩，就是费盐。
剩余的菜拿到镇里去卖换一些小虾小蟹，在秋天来临前攒的银子始终不超过一贯了。
七八月郡里又召集服力役了，与更卒（满二十岁至五十六岁的成年女子，每年要在郡县服一个月的劳役，称为更卒。强制性有法可依每一个人都要遵守）不同。这个力役更随意些。
孙大娘孙二娘去了，其他人留家务农。
盘算着三亩黄米，七亩高粱与大豆小豆的套种除掉税还能剩多少。
老四已经五岁了，再过一两年就可以上学了。无论参不参加科举，学会字总是好的，以后到镇上找工作生活也更容易些。
TMD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到这里又变文盲了.
从古至今上学的花费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一两银子都不够一年的学费外加书本笔墨纸砚的花销。
今年夏天雨比较少。在抽蕙的关键期，我不得不跟大郎一趟趟的浇水，但是人力终究有限，孙家说，收的粮食应该会比去年少。
熬的黑瘦黑瘦的赶秋收，雨迟迟不下，极力怕晾晒的时候下雨，大家都抢夺时间。这期间发生一场悲剧。
孙二姨的夫郎再帮我家收粮的时候流产，我至今仍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混乱，孙二姨家的孩子最大的才四岁，当时的她像个小牛犊子的把往我身上扑踢打。
孙家撤回了，剩下未完的活儿，我大郎二郎一点点的收拾。三郎大姐儿在家照顾双棒。
买了一只不下蛋的鸡，一斤散糖。积攒一个月的鸡蛋，一篮子水果。五斤五花肉送到孙家。
流产相当于做小月子是极伤身体身体的。
热孝的人家买肉总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否则村子里眼热嘴碎的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在服役归来沉默的孙二姨面前跪下赎罪。必须抓住孙家这个大树，只要在农村生活的都知道，秋收时的种种琐事都是孙家出面，我一个人的话就只有干瞪眼，就连压碾子的排队没有孙家出面，家里的粮食就要被雨水泡着了。
孙二姨夫郎的流产事件我想在帮我秋收时应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我不能嚷嚷“你之前就是太累了，在我家地里流产只是巧合只是时间到了，”
丧子之痛总要去恨一个人才能排遣心中的郁闷。
而与孙家无关的我就是最好的发泄口。
“要不是帮杨家我也不会失去孩子”这种恨在此时全是萝卜头的小家是承受不了的。
我在孙二姨夫郎磕头请罪。我想加大诚意的力度，最好一次解除心病。
孙二姨低着头沉沉的挥手致意：“没事，家去吧。”
下意识把家里几个萝卜头都拉过来，让她们在旁看着。
我希望萝卜头明白生活的不易，这种不是说教而是靠自身的感受体会这个世界规则，我想她们一辈子也不会忘。
看来今年开始我就要穿自己编的鞋的了。
除了交税与协议给孙家的粮食外，拿出一石半的高粱换了一石大米。一石高粱换了不到一石半的粘黄米。有了粘米就不用浪费面粉了。
大米是双棒的主食，每天晚上煮粥的时候锅里叉个帘子，里面蒸一小碗大米。
老三老四一勺其他的都是双棒的。
不敢放多，一天也就这一小碗。
这一石大米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储存的粮食看起来粗粗比较去年少了近四成。
想起去年略有盈余,期间还搬出几石粮食抵用出去。
我盘算今年其余的我不打算挪动，不出意外明年的这个时候不会饿了。我真庆幸萝卜头们现在的胃容量比较小。
门口不时有收购稻草的，卖了一担得了几个铜板。
至从家里买了鸡，还没吃过几次蛋，频率比去年低多了。终于狠心花了一百八十五文再买了两只产蛋正盛的鸡。
歇歇脚的时候犒劳大家放了三个做了一次鸡蛋羹。双棒已经一岁多了可以吃全蛋了。
蛋壳弄碎了就扔给小鸡子。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合计合计今后与孙家的关系，在迷糊之际突然想到，哎呀这次忘记偷偷留下一小条肉了。
只听鸡窝一阵叫唤，声音很快平息，难道有人偷鸡，赶紧点灯奔出去，查看，确实少了一只，这是怎么回事，鸡是散养了剪了翅膀，勤着喂养，也就没有拴在笼子里。现在鸡受了惊也不好随意动弹。难道今晚我就一直守着。
看来有钱了修院门是非常有必要的。恩。明天就用高粱杆加固加密院子吧.
天亮了才发现有一只鸡眼睛瞎了翅膀也-有血迹，那只能说明昨晚的是黄皮子（黄鼠狼）光顾了。
老四看了嘤嘤哭泣，因为老四瘦弱，家里都宠着，虽不至于小霸王，但是有点窝里横和在外胆小的意思。这怎么可以，家里还靠她撑起来呢。
看来老四的学前教育现在就要开始了。
不可以明面上再特殊照顾老四了。
以后小鸡的喂养就交给老三老四了。大郎二郎专心织布。力争年前再织匹布。
跟她俩约定，他俩好好照顾小鸡的话，过年的时候吃肉馅的饺子。
赶紧把鸡笼子翻出来。晚上的时候把鸡抓进来，放在东厢的厨房里。
用少量的稻草做个排子，放在鸡笼下下面接鸡粪。
还得编个适合鸡趴窝下蛋的椭圆形窝子，手艺不行，勉勉强强吧！
秋雨来了，来的晚却来的猛，猛到一个没注意，雨水已经快没过门槛冲进来了。
夏天农村的土路这个时候就是个悲剧，一下雨就水汪汪的。一脚踩下去，只剩下脚丫子，鞋子却陷进去了。
我有点蒙，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雨水总是下个不停。已经汪洋一片。
发大水了吗？村北靠近坟地不是有堤坝吗，没听决堤啊。
那只剩一种情况了，我住的位置在村西边，当年杨家外来户在村边起的房子。而西边的隔壁村庆家屯那地势高出这里3米多的样子。两村地界相连的路地方有个45度的斜坡。一幕了然。
庆家屯是个宝地，因为庆家屯的再西边的村子，地势又低下去了。
可是这对于我来说这是个灾难，我处在自己的村子与庆家屯之间地势最低的地方两村的水全流到这里。
我讨厌雨季。
我怕再下去这个房子就要泡烂了。水已经丝丝溜溜的渗进来了。
披着蓑衣奔向孙家，得到耐心等待的回复。
心中不安我像蜗牛搬家一样一点点的搬腾东西，做好准备逃家的准备。
可是完全没经验，拿了这个舍了那个又颠倒，带粮食，带多少合适，可是又是生的怎么吃，我像个热锅的蚂蚁团团转。
“清娘我们吃午饭吧。”大郎拉住又要下炕的我。“以前也有过这样，但是没什么大事。”
什么，小弟弟，你用你不到十年的生活经验在预测！！
我相信你就是不要命了！
大锅煮粥，上面蒸鸡蛋糕再坐了一盆水方便快捷。
晚饭到底还是做了饼。
晚上大郎二郎一人带一个双棒睡，我带着老三老四。
衣服不敢脱，包袱在旁边。
这可不是现代，被围困了还有警察叔叔坐快艇营救。
煎熬中听到雨声渐弱，绷着的心弦一松，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秋雨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