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凤台》朝飞

32、花桃如锦笑盈腮15（第32章）

　　文轼正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一见我，顿时眉花眼笑：“好阿璃，你都准备好了吧。”
　　“二公子你到底有什么吩咐？”
　　“嘻嘻，也没啥的，就是想让你陪我出去吃个酒，听个戏。”
　　我张大嘴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急吼吼的要我回来，只是为了这事？
　　要是往常，倒是一桩上等的美事，我都巴不得能跟他出去。
　　可今天，他既是这般千恳万求的要我回来帮忙，就由不得我不警觉起来。
　　“吃酒看戏是好事啊，叫谁去不成？怎么偏是叫我赶回来？”我不无怀疑的问。
　　文轼道：“阿璃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御军司马的大公子跟我吹嘘，说他的一位什么表弟，就是江都王的儿子，今年只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偏生得个儿女相貌，端是美丽得很。不仅如此，更是写得一手好字，仿谁的都象。我就不服气了，要说漂亮的孩子，能有谁比得过你的？更何况是个男孩儿？再说写字的，又有谁比得过你的？”
　　我哼了一声：“原来是想拉我出去，好让人当猴子一样的评头论足。我不去！”
　　文轼拉着我，赔着笑：“阿璃，我绝没这个想法！只是愤不过那小子嚣张的模样。我早想好了，你装扮成个小书生的模样，到了外面就说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写上几个难点的字体，跟他那什么表弟斗个法。我不信了，咱们的阿璃，难道还会输给了那小子不成？”
　　“你这激将法再怎么使也没用！我才没这么无聊。”我抽了手，转身就走。
　　文轼急急过来拦我：“好阿璃，你人都回来了，难道就不想趁此机会，在酒楼里看人怎么耍杂技的？我跟你说，那里的杂耍班子很是厉害，喷火、吞剑、攀天梯。。。。。还有那天竺人的软蛇功，你肯定没见过。”
　　我有些心动了。
　　文轼瞧了我一眼，又说：“唉，我若是有心要跟别家的孩子容貌，只随便在院子找个小姑娘，装扮成小厮的模样，哪个不比男孩儿漂亮的？只是他们没一个写字比你的好。阿璃，你是知道我的，丢面子什么的，我何曾在乎过？只念着咱俩的交情，想你常年在苑子里不外出，什么新鲜好玩的事物都没赚着，既有了这头一等的好事，自当要先给你留着。”
　　我转身：“果真只是写写字而已！绝没其他的？”
　　文轼拼指向天：“绝对只是去斗个字而已，绝无其他！其实呢，斗字并不在个输赢，只图个彩头，能让大家聚在一起乐呵，然后看看杂耍，听听戏曲子罢了。而且时间也不长，这当口出去，最晚戌时就回来了。”
　　不待我答允，便揽了一堆子衣裳过来：“这是我前两年的衣裳。你穿好以后，外面再套一件来桂的衣裳，等出了府后，脱换下来就成。”
　　我哭笑不得，可被他一番言语诱得心里也确实有些雀跃。当下便进了房打扮起来。
　　出来的时候，文轼看着我张大嘴巴，半晌才合上。然后一拍手掌，喜道：“成了！阿璃换了男装模样儿都不一样了，不过还是跟原来一样的好看。唔，哪处不一样了呢？哦，对！人看着变小了。这样也好，等会见了，就说你只有十二三岁，跟他一样年纪就成。”
　　“哼，你就爱撒谎骗人！”
　　“嘻嘻，这回绝不骗你，真的是有杂耍瞧。”
　　夜晚的邯郸城，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番景象。天才刚刚擦黑，街上各店铺高楼的灯就纷纷点亮了起来。
　　灯笼儿上蒙着颜色纷程的彩绡，红的、绿的、黄的、紫的、粉的都有，烛火从绡纱中透出来，随着绡纱的颜色也变得十分的炫丽。
　　白天在街上求生活的贩夫走卒们渐渐的稀少下来了，却多了衣饰奢华的公子富人们，奔走殷勤的役仆们如鱼游穿巷，俊马丽车竞川不息。
　　我们的马车就停在一座高楼下。大大的招牌，上书悦云楼三个大字，墨迹苍劲，十分的显眼。
　　店小二眼尖脚快，立即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元公子您可来了。几位公子正在楼上等着您那。”
　　我跟在文轼身后，学着他的模样迈步走路，怎么都觉得别扭。来桂却在一旁捂着嘴看我的笑话。
　　文轼理也不理，冷冷的道：“姓苏那小子到了有？”
　　小二嘿嘿两声：“苏公子刚刚到，比你早了一步。”
　　文轼哼了一声，回身拉着我的手，低声叮嘱了几句，这才上了楼。
　　一上了楼，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楼面呈回字型盘迂，畅阔气派不说，那桌椅的摆布也不象其他处。店老板用黄梨木或屏风围设了一个个的半开式的厢间。每间坐厢只设一张席桌，坐在里面，既有了独立的空间，又能清清楚楚的看得见一楼搭着的戏台班子。
　　那戏台上果然是有人在耍着杂技。
　　几名跟文轼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站起来相迎，纷纷笑他：“元文轼，你好大的架子，叫我们好等。”
　　文轼道：“既是有贵客来，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身子侧了一侧：“这位就是我远房的堂弟，叫，叫文凤离。阿璃，过来见见几位公子。”
　　一边引着我上去，一边指点“这是陈公子，这是张公子，这是李公子。”
　　我学着他的样子，拱手作揖，嘴里不住的道：“失敬，失敬！”
　　几位公子看着我，齐齐向文轼竖起个大母指，赞道：“果然是十分颜色的儿郎，潘安宋玉不外如此。”
　　文轼大是得意，我暗生些闷气。
　　来到座席旁，大圆的桌子满着紫红的锦布，上面已经摆了许多果盘点心，也有一些家常菜肴。桌子边上大刺刺的坐着两个人，并不象其他人那样早早起身相迎。
　　文轼道：“阿璃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苏公子，这位是苏公子的表弟，江子敬。你俩差不多年纪，多些亲近亲近。”
　　那苏公子没什么太显特别的，一看就知道跟文轼是同路货色的混世魔。倒是那位江公子，我只瞧了一眼，心里却莫名的猛一跳：“这位江公子怎么这般的眼熟，倒象是在哪见过一样。”
　　江公子朝我拱手作揖时，也朝不住的往我身上打量，秀眉微颦，似是跟我一般存疑心思。
　　忽听李公子笑道：“你们瞧，这两位长得可不是有几分的像？”
　　众人目光过来，在我和江子敬脸上来回打量，尔后点头：“果然人长得漂亮，还真有几分的相像。”
　　江子敬面色一沉，小小年纪便生威严，似是极不耐烦受人这般指点。
　　苏公子见状，生怕他这位表弟要恼了，赶紧说话趟摭了过去。
　　大家互相客气一番，相继入座。
　　先是一番喝酒取笑，看着楼下的杂耍又叫得几声好，纷纷下了赏钱。
　　我却是极少见这场面，不觉看得入了神。待见到杂耍得惊险，由不得惊叫几声，精彩处又连连拍手掌。
　　江子敬却是沉冷得很，一言不发，只偶尔打量我一两眼。
　　过了一阵，众人眼见酒过了三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命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又重新布了新桌。
　　苏公子说道：“咱们也来个逗酒成诗，两位小公子年纪还小的，就不让他们参进来了。我们几个吟诗斗赛，你们两位在旁给抄写下来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