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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圣缨教 ...

  •   圣缨教(文/元道)
      传说中,圣缨教起源于道家,是收千妖伏万魔的神圣教派。教中有一镇教之宝——圣缨寒蚕,它要经千年吐丝,千年成茧,千年化蛾。而到盛月一代,正巧千年寒蚕破茧成蛾。
      历经千年沧桑的教派,就在寒蚕成蛾后的短短几年恢之一炬,所有的一切,又是何引起的呢?
      〈铁花〉
      我叫铁花,是盛月的独生女。父亲告诉我,在我出生那天,他精心培育几十年的铁树开花。大喜之极,为我取名为铁花。而我本名叫盛雨欣。
      我自小在教中长大,只是四年前偷偷随大师兄下过一次山。那时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可父亲却下了禁令,不允许我再踏出教门半步。只是因为我的体内有寒蛾吗?我问过父亲上百次,可他从来避口不答。
      十八岁那年,父亲要闭关修炼。我当然不会放过此等大好时机,磨了大师兄好几天,他终于拿我没办法,和其余四位师兄商量过才放我出去半天,而且五师兄要和我偕行。
      五师兄其实与我同岁,只因他在我之前向父亲习武所以排行第五,而我却成了小师妹,不过这样也不错,被大家宠着。
      来到集市,这里热闹极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于别人的表情,不像在教中,除了父亲和五位师兄,别人都是一副死人的面孔。我东走西窜,这里的稀奇玩意儿真不少!五师兄在后面紧跟着我,一直在叫,“铁花,慢点儿。”
      “师兄,你来追我。”我本想逗他玩玩,谁知这一跑,不但找不见师兄,还迷了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身无分文,坐在酒店门口,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五师兄好笨,怎么还找不到我?我双手抱着膝盖,晚上真冷。
      “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悦耳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柔柔的,让我想起了姨妈,她现在住在紫娟山庄,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我抬头,眼前站着一位漂亮的中年女子,衣着华丽,头插凤钗,珠光宝气,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她伸出手,拉起我。她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我随她坐上轿子。她告诉我,她叫幕紫。
      我们停在一处喧腾热闹的酒楼前,门口站着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子,浓妆艳抹。幕紫牵着我的手来到楼上一典雅的房间,门隔不断外面的歌声笑声。我心里觉得怪怪的,“这里的女人怎么和白天在街上见到的不同?”我问幕紫。她朝我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待我好是亲热,问寒问暖。甚至问我会不会琴棋书画。我告诉她我会舞剑。她先是一惊,然后呵呵的笑起来。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还摆上了酒。以前父亲从不让我尝,他说,姑娘家,喝什么酒?
      幕紫一直不停地往我碗中夹菜,自己却不吃一口,我问她,“你怎么不吃?”
      她笑着说:“吃过了!”
      之后,有人来敲门,神神秘秘的。幕紫让我慢慢吃,然后起身出去。我只隐约听到,“不行,送她去别处。”
      幕紫进屋,朝我走过来,我却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她怎么走路晃晃悠悠的,我眼前一黑,趴在桌上……
      睡了好久,我睁开眼,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麻袋似的东西里面,我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呵呵,小丫头,你醒了!”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幕紫姐姐呢?”
      “你是说万红楼的老鸨啊!她把你卖给怡春院了,我正要送你去呢!你乖乖听话,哥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说些什么,老鸨是谁?怡春院又是什么地方?我记得二师兄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忍吧!
      “那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啊?我口渴了。”
      我感觉到他朝我走过来,一边解口袋,一边说:“你可别跟我耍花样儿。”我从口袋里钻出来。原来我们现在正在一片森林中,夜晚的空气真新鲜。这时,一碗水举在我面前,我笑着说:“谢谢,我不渴。”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了他的睡穴。
      必须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同伙呢,我可不是什么高手,平日里太懒散,功夫学得很不象话。
      夜路走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怕。在教中,山上的林子,都被我踩遍了。走着走着,突然远处出现荧然的火光,是一个山洞里发出来的。我好奇心起,向火源走去。
      洞中,一团篝火在黑暗中尽情的舞动着自己夺目的身姿,一个男人闭着眼盘坐在地上,看得出,他受了内伤。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仅这一眼,就让我刻骨铭心。在山上,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魁伟的身材,刚毅的面庞,深邃的目光,我坚信他是个好人。于是把圣缨教独门配置的内伤药放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可他再没睁开过眼睛,也没碰过那瓶药。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看着看着,我竟然困了……
      〈佚名〉
      我是佚名,一个孤儿,一个剑客。
      那天晚上,我又被师父打伤。为了替父母报仇,吃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师父的严厉我是从小就清楚的。而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伤在师父手上。
      就在我调整经脉气息时,一个白衣女孩蹦蹦跳跳的闯进来。她乌黑的头发搭在肩头,明亮的黑色瞳孔闪着天真的光彩。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却成了我永生的记忆。
      我感觉到她坐在我面前,把一个小瓶子放在我脚边。可我却没有睁开眼,连我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赶她走。
      当我调整好内伤后,天已大亮。她依旧团缩在已熄的篝火旁,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从未笑过的我,竟不自觉扬起嘴角。看她睡得那么香,真不忍心叫醒她。可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碰倒了地上的小瓶子。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起来。“天亮了啊!”她伸个懒腰,然后看到我,“你好了!”
      我拾起她昨天放在地上的瓶子,上面赫然印着——圣缨
      警惕心起,“你是谁?”
      她似乎被我强硬的语气吓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喃喃道,“怎么了?”
      “你是什么人,和圣缨教什么关系?”
      “我叫欣儿,和哥哥一起出门走丢了,后来就找到了你。”她边说边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我,我抓起她的手。“你最好没有骗我!”我从她跳动的脉搏感受到她没什么内功,即使外功也只是略懂皮毛。我撒开她的手,她朝我甜甜地笑了,说:“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我把瓶子举到她面前,“哪来的?”
      “林子里捡的啊!”她边说边夺了回去,揣进怀里。真是个小丫头。
      我告诉她我叫佚名,她说:“那我就叫你佚名哥哥。”
      她把自己从走丢到遇到我的经历讲给我听,我开怀大笑,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好一个单纯的女子,自己差点被卖到妓院都不知道,也许她根本不清楚妓院是个什么地方!
      她说她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好人,我取笑她,“那幕紫呢?”
      她皱着眉头不吭声了。第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骗是件很痛苦的事吧。我说:“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会杀人。”
      她望着我的眼睛,“我不怕,你不杀好人。”
      对,我不杀好人,但我一生只为杀人而来。我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惨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我苟活到今天,只为练好武功,为双亲报仇。
      欣儿拽了拽我的衣袖,“佚名哥哥,你怎么了?”
      “你快回家吧!”
      “你要赶欣儿走了吗?可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她转过身背对着我。
      “那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我不想让欣儿跟在我身边,一个背负了仇恨的人是不能有其他的情感的。
      “我只知道是在山上。”她低头弄着衣角不再说话。
      “好吧!你先跟着我,知道你哥哥找到你为止!”她笑着跑过来搂着我的胳膊,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抽回胳膊,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雅,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铁花〉
      我没有告诉佚名我叫铁花。从他对内伤药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对圣缨教怀有很大的敌意。
      他很喜欢独来独往,我们没聊多久,他便急着要送我回家。可是,我如果告诉他,我住在绝情峰,他会怎么样呢?杀了我?相比之下,我更想这样隐姓埋名地跟着他。
      今天他要去见他父亲的故友,我和他一起去。路上,他骑马带着我,我昂头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马跑得飞快,日夜兼程后,我们来到一家农宅。佚名下马,叩门,一个老汉从屋里走出来。看这个老汉的一举手一投足,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他是习武之人,高手。老汉开门的一刹那,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佚名,他扶起老汉,又招呼我下马,进入屋中。
      老汉热泪盈眶地望着佚名,深深叹气。然后将一个蓝色锦缎包裹交给他,佚名对老汉说:“颜伯可知家父如何招得此般杀身大祸?”
      老汉长吁一口气说:“有件事,十八年了,没人知道……”
      就在这一刻,一支飞镖从窗户射进来,正中颜伯额中。佚名一个箭步冲出门外,我去扶颜伯,他当场断气了。
      佚名进来,拔出飞镖,狠狠地攥着拳头,咬着下唇,“又是圣缨教。”
      那枚暗器是圣缨教的,这点我确信。
      “也许是陷害。”我果断地说。佚名愤恨而惊讶得看着我,“你想,谁会用自家的暗器出来害人?”佚名干笑一声,与其说那是笑不如说是哭。之后背起颜伯,自顾自地走出农宅。我和佚名一起把颜伯埋在山头。佚名在坟前发誓,不为颜伯报仇誓不为人。我看着他充满仇恨的目光,心里害怕极了,如果有一天我要与佚名为敌……
      我不敢想象。
      他拉我上马,说要带我去另一个地方。
      〈佚名〉
      颜伯死了,死在圣缨教的暗器下。
      让我愤恨之余感到吃惊的是,欣儿一语道破了这么多年来我心中最大的谜团。如果是盛月杀了我全家,为什么还要我记清他的面貌却不杀我,又为什么封住所有知道杀害我父母凶手的人的口呢?而每次都是用自己家的暗器,我实在想不通。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师父了。时间过得真快,原来欣儿已陪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而我要带她去见的下一个人就是我的师父,唯一一个知道我父母详细死因的活着的人。
      经过几天的跋涉后,我来到迷雾森林。森林里机关重重,许多人在里面或死或伤。我背着欣儿一个人跑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旅店里睡觉。三天前,我收到师父的飞鸽传书,三天后,迷雾森林等。
      我手里握着渊颜剑,随时准备接受身边蠢蠢欲动的挑衅,终于,地上的所有枝叶都向利剑一般朝我刺来,我拔剑抵挡,直到我挥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最后一片叶子被我斩断,剑入鞘。
      稀稀拉拉的掌声丛林中传出,浓雾之中,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师父”
      “名儿,你的索魂很有进步,但内力还是不够深厚。”师父边说边手指挥动地上所有被我斩断的叶子,悬浮在空中,重新完整的接对好,就像没有被斩断一样我自叹弗如。
      师父授完我内功心法,挥手让我离去,我欲言又止。离开迷雾森林,回到客栈。可是,欣儿不见了……
      我叫来店小二询问,他不自量力地伸出一只手,放在我面前。我微微一笑把剑放在他手上,他吓得慌忙跪地求饶,说那个白衣姑娘被一个面堂俊朗的男子带走了。我驱走店小二,一个人倚在窗边喝闷酒。
      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个人,怎么今天突然觉得闷了,也许欣儿的哥哥找到她了,她是该回家了……
      〈铁花〉
      我是该回家了。
      我一醒来,却不见佚名的人,于是出客栈去找。在街上,我看到三师兄和五师兄,突然怕怕的。不想这么快随他们回去,不想这么快就要和佚名分开,于是转身要逃。
      谁料刚走了几步,就被五师兄认出来,“铁花!”
      我停住脚,故作吃惊状,“三师兄、五师兄。怎么是你们啊?”
      “死丫头,你怎么跑到这么远来了?大师兄快急死了。发动所有人来找你,再过十天了师父要出关了。”
      父亲要出关了。看来我不得不回去了。我要五师兄陪我回客栈取东西。他点头同意。
      我本想留话给佚名,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五师兄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回客栈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把自己的发带解下,装在佚名的包裹里。
      和五师兄走了没多久,我突然觉得全身冰冷,连站立都不稳了。五师兄赶忙过来扶我,惊叫到,“师妹,你的身体怎么像冰一样?”
      我也不知道,奇寒使得我浑身颤抖不矣,五师兄把我背在背上,慌忙去找三师兄。
      “五师兄,放我下来吧。你受不了的。”此时的我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坨,我感觉到师兄的脚步越来越重。
      三师兄精通医术。当五师兄把我背到他面前时,他略显惊慌,但马上恢复了以往的镇静。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脸的沉重。之后把我安置好,转头对五师兄说:“小师弟,我们必须马上回绝情峰,是圣缨寒蛾。”
      圣缨寒蛾。
      …………
      十年前,圣缨教发生了一件举教上下万分惊恐的事。圣缨寒蚕乃教中神物,千年破茧成蛾。这日,正是蚕成蛾之日。全教上下欢腾一片,父亲抱着我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冰室里异常寒冷,父亲把我抱得很紧。在众人的目光中,晶莹的寒丝慢慢裂开,露出一个宛如皓月的白色物体,周身散发着寒气,室中更冷了。父亲的手慢慢松下来,我看他的时候,他毫无感觉,一直盯着那神物,其他人也和父亲一样。
      我趁势从父亲腿上滑了下去,走到寒蛾前,它慢慢的张开那荧光闪闪的双翅,我惊叹的张大嘴。似乎一切都像发生在梦里,寒蛾振翅飞进了我的口中……
      …………
      回到教中,父亲已经出关。他本来坐在大殿准备对我们师兄六个兴师问罪,大师兄、二师兄和四师兄跪在地上。当五师兄背着我出现时,父亲愣了一下,慌忙下来看我,其余几位师兄也一脸担心。
      父亲摸着我的脸,“铁花,这是怎么了?”
      “父亲,好冷,我好冷啊!”
      “师父,师妹变成这样是因为寒蛾。”三师兄说。
      父亲一愣,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喝过酒?”
      我点头,父亲大怒。“不孝女,我告诉过你什么,不要出教,不能喝酒,为什么不听?”
      师兄扶着我,说:“师父,先救师妹要紧。”
      “救,还怎么救?前年寒蚕已是奇寒无比,而现在在她体内的是寒俄啊!寒蛾遇酒成冰,这谁也阻拦不了。我之所以不准她离教半步,就是怕她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习气,害了教中神物,也害了自己啊!现在只能凭她自己的造化了。生死各安天命……”
      父亲的眼睛突然变得如此沧桑、迷茫,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死,我想起年迈的父亲,关心我的师兄,还有佚名,之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佚名〉
      欣儿消失十天了,这些天我一直潜心修炼,颜伯交给我的蓝色包裹是父亲,留下的内功心法。我想,如果大仇报得,我便去寻欣儿,和她一起浪迹天涯,走遍天南海北,等我们都老了,就在山头盖间茅草屋,安享晚年……
      欣儿,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
      那天,我骑马路过清倓村,一个身穿披风的女子慌慌忙忙地朝我这边跑过来,她似乎在躲避什么人。这时,女子一不小心摔倒在我马下,我下马扶她,一把刀凌空斩下,我抱着女子一纵身躲了过去。
      她的披风落下来,我惊讶得睁大眼睛,“欣儿。”
      刀再次迎面斩来,我运动挥掌,刀顿时断成两节,那些人见了纷纷落荒而逃,我转身,面向欣儿,她惊慌得看着我,“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小女愿为奴为婢跟随大侠左右。”
      “欣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佚名。”才短短的十几天,她怎么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我记得她放在包裹中的发带,掏出来拎在她面前,“是你留给我的。”我一把把欣儿搂在怀中,“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怪我不好,留你一个女儿家在客栈。”
      欣儿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我总觉得她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可爱,更显得温柔。
      又一个月过去了。
      我已练成了五十二路索魂剑法,功力已达八成。我想是时候报仇了,我去见师父。
      “名儿,以你现在功力,只有五成取胜的可能。”师父背对着我,一阵沉默,不过……名儿,你去吧,相信自己的实力,记住父母的仇。”师父转身消失林中。
      今天,我的剑割伤了师父,20年了,我终于做到了,我想我该去找盛月了。
      我带着欣儿一起住到绝情峰下的客栈,集市上好生热闹。可欣儿却并不开心,眉头紧锁。我们走在街上,行人都谈论着圣缨山庄的事,最常提到的是一个名叫铁花的女子。
      欣儿突然说有些头痛,要回客栈休息。我们便一同回去,我们的房间是对门。
      她回房后,我坐在自己房间擦着渊颜剑。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前闪过,我开门却不见踪影。可见此人轻功甚是了得。想起欣儿,我敲她房间的门,里面异常安静,一脚踹开门,屋中空无一人。
      欣儿……
      我奔出客栈站在大街上,茫茫人海又该何从查找。
      这时,突然有人扯我的衣襟,我低头,是一个小男孩,他一脸天真地望着我,“大哥哥,你会武功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天真的小孩。
      “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功夫好不好?”他用两只手搂住我的胳膊,我蹲下身,“小弟弟,哥哥现在很忙。”
      “我求你教我功夫,好不好?”他边说边流出眼泪。
      我擦去他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好,你告诉我为什么学功夫?”
      “我要替我娘报仇,姐姐杀了娘亲,我却逃了出来。”
      ……
      我的心头一颤,抱起男孩,进了客栈。欣儿,又在哪呢?……男孩告诉我他叫姚涛,姐姐叫姚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一向和蔼的姐姐,自从进了紫绢府就像变了一个人,冷默得很,之后她竟狠心杀了娘亲……
      紫绢山庄,又是一个和圣缨教有关的地方。我告诉姚涛,“哥哥现在还有件事要办,我要先把你安顿在一个农家,办完事再来接你好不好?”
      姚涛点点头,“师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边说边朝我伸出小拇指,和我勾了勾手指头。
      办完姚涛的事,我上了绝情峰。
      〈姚烟〉
      我叫姚烟,是一名杀手,十二岁那年遇到我的师父。她把我带到紫绢山庄,教我武功。他并不向我隐瞒自己这样做的目的。而我答应他又是为了另一件事。
      我自幼在家中受尽虐待,只有每年七月十五,紫绢山庄的夫人来看我的时候,爹娘才对我百般宠爱,在这个家中,唯一把我当人看的只有弟弟姚涛一个人。每次爹罚我不准吃饭的时候,总是弟弟偷偷地把自己的馒头留下来给我。到后来,我奉命要杀掉养大我的这一家人时,唯对姚涛下不了手,放他走了。
      紫绢山庄的夫人,是个很慈祥的人。她总是无限怜爱的抚着我的额头,念着,可怜的孩子。有时我竟觉得她才是我的娘亲,只有在她的身边才是幸福的。
      在我十八岁那年,师父告诉我,要我跟踪一个叫佚名的男子,而且要封死每一个知道他父母详细死因的人的口。
      可我却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一个叫欣儿的女子出现在佚名的生活里。后来她被自己的师兄带走了。我奉师父之命,冒充欣儿。因为我们拥有同样的容颜。一个合格的杀手不该用有感情,所以我知道自己终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我爱上了佚名,可他念的却是别的女子的名字,欣儿——铁花。
      我知道总有一天,佚名会识破我,总有一天,我要奉命杀他,我心如刀绞。来到绝情峰下,师父召我,我离开客栈。
      果如其然,师父说:“盛月一死,马上除掉佚名。”
      “师父,难道非要这样做不可吗?没有别的选择吗?”我头一次顶撞他。
      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大怒,而是笑着说:“有,那就是你死!”
      我愣住了……
      我想,我该回去和佚名告别了。我始终是假的,始终在骗他,要么死,要么离开他。我回到客栈,佚名正独自一人喝酒,我们俩个人的房间门都敞开着。
      他见到我,马上出来拉住我的胳膊。“欣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一走就是两天?”
      我朝他笑笑,“佚名哥哥,你这么大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我又丢不了,只是去看个朋友……”
      〈佚名〉
      欣儿在这有朋友吗,为什么我没有听她说起过。现在,我只希望珍惜眼前的点滴,多看欣儿几眼。两天后,我会和盛月决战于绝情峰情。
      盛月真的老了,昔日的威风消失殆尽,再也不是我七岁那年见到他时的模样。二十年了。世间又有谁记得起二十年的沧桑巨变。
      他看到我有些吃惊,随后眼中流露出自责和怜爱,他叫着我爹的名字,“轶渊兄,如今令郎已这么大了……”
      “盛月,我父亲平日待你如亲兄弟,为何你又狠心灭我全家,三日之后,你我在绝情峰做个了断吧!”
      我转身离开,盛月老泪纵横地在身后念着,“报应啊!”
      路上,我见到一个面色慈祥的夫人,她停在我面前,打量着我,我翻身上马,他突然叫住我,“佚名”。
      我看着她,她笑起来更加和蔼,“你是轶渊与颜姬的儿子,佚名,对吗?”
      “前辈何以认识在下?”
      “你的眼睛和颜姬一模一样。”我下马,问她,“您认识我的父母?”她点点头,“那又可知父亲为何被盛月所杀?”
      她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刚刚的光泽,“佚名,我们有时候都会看错,听错,想错,一些事情,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甚至头脑。”
      她告诉我她是紫绢夫人,便随侍从离开,进了圣缨教。
      望着她的背影,我想起了姚涛……
      〈铁花〉
      虽然我身心奇寒,大脑却一直清醒,姨妈来看我,她握着我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在我的手臂,顿时化成一颗颗晶莹的冰晶。
      父亲为了救我,消耗了大量真气。需要几个月才能恢复,而我现在只能呆在寒室,三师兄说,现在只能拼死一试了,以寒抑寒。
      也不知道在这间冰室里待了多久,五师兄常来看我,给我送吃的陪我玩,渐渐的,我的身体不再那么冰了。父亲和姨娘很高兴,把我从冰室接回房间。两天前,我听五师兄说,一个叫佚名的年青人,与父亲下了战书,明日决战于绝情峰。
      我不顾身体刚刚好转,跑去见父亲,他正抚着一把宝剑,自从我懂事以来,从未见父亲使过剑,但教中每个人都怕他。他总是最棒的,我坚信。烛光下,父亲满头银鬓,似乎短短几个月,让他一下老了十几岁。我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大哭不止。
      他拍着我的肩膀,“铁花,乖女儿,如果父亲有什么不测,不要去报仇,父亲本来就是去还债的。”
      “父亲,我不准你这么说,铁花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不要失去你。”
      父亲叹了口气,“铁花,你现在已拥有了寒蛾的力量,如果斩断情根,用心修炼,有一朝一日终会超过父亲几十倍,答应父亲,守住圣缨教。”
      我抬起头,看着父亲。他的脸突然变了形,他一把将我推开,之后出掌,一个黑衣人,悬在半空和父亲双掌相对,我知道这样父亲是撑不了多久的。于是挥掌打去。黑衣人收掌跳窗而逃。
      父亲口吐鲜血,我大喊:“来人啊!”
      第二天,
      我与五位师兄随父亲来到绝情峰顶,远远的,我看到佚名。他身旁的女子与我有着同样的相貌,还带着那条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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