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霄恭）碧落红尘（且修且发吧，进度不快。。。。。。）》绯色轻寒

9、八 聚散匆匆

　　“啊”风晴雪惨叫一声挨了一下，陵越急忙回护，一不留神肩头让从空中冲下的双生共命鸟抓出三道血痕。
　　百里屠苏见状周身煞气爆长，猛的大吼一声，挣开锁链，挥剑冲了过去一剑砍飞正欲飞下伤人的怪鸟。
　　欧阳少恭并未制止，饶有兴趣的看着焚寂剑下的血肉横飞。
　　“杀，杀，杀”百里屠苏的视线被鲜血模糊，周身血脉沸腾，听着剑下痛苦的哀号，他只觉得无比舒服，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
　　“住手”紫胤大惊失色，百里屠苏此时分明已经走火入魔。
　　百里屠苏听不到，他一剑震飞了尹千觞，举剑砍向正想保护尹千觞的风晴雪。
　　“又疯了一个。”云天河喃喃的说。
　　“屠苏”紫胤飞剑救下晴雪，百里屠苏面无表情的走向紫胤砍了下去。
　　远处的欧阳少恭也皱起了眉头，百里屠苏太过于反常，似乎已经没了人的思绪，变成了一个渴求鲜血嗜杀成性的魔物。
　　“屠苏”紫胤堪堪避开了百里屠苏一剑，他身上有伤，又不忍对百里屠苏下重手，不过支撑了几十招便招架不住，让百里屠苏趁机一剑劈下。
　　“慕容紫英，你也有今天。”玄霄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羲和挡住了焚寂，阳炎之力逼退了阴煞之气，百里屠苏被剑气震的一连后退了数十步。
　　“玄霄”欧阳少恭眯起了眼，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那几颗丹药还是困不住玄霄。
　　这两日欧阳少恭积极筹划着对付紫胤，而玄霄一直都很安静，除了在青玉坛下层随便走走，看看花草什么也不干。所以欧阳少恭也没在意，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居然冲破了药物的禁制。
　　“玄霄意欲何为？”欧阳少恭微微一笑。
　　“救人”玄霄直截了当的回答。这青玉坛下层种了很多药草，当年琼华铸剑术天下无双，炼药也不差。他虽学的不多，但多少通晓一些，这两天装着在青玉坛散步实际上是在找寻解药。虽然没找到合适的，但找了些减缓药性的东西。这些也足够了，凭着他浑厚精纯的内息冲破欧阳少恭的禁制并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我若不愿呢？”欧阳少恭的手指已放在了琴弦上。“由不得你”玄霄无暇与他废话百里屠苏现在状况很奇怪，他看着百里屠苏，慢慢的目光被他手上的焚寂所吸引。身为羲和之主，多年前他就已修得人剑合一，对剑气自是比别人要敏感的多。这焚寂怎么看起来似与屠苏相融，却又非相融。
　　欧阳少恭盯着玄霄真气在指尖凝聚，迟疑着。。。。。。
　　玄霄感觉到了他的杀意，看了他一眼，身影一闪，抢到了百里屠苏身前伸手扣住百里屠苏手腕硬生生从他手中抢下了焚寂，他反手一剑劈向晋磊，焚寂剑下，挥出的竟是阳炎之力而非阴煞之气。他劈完晋磊顺手一抛，把焚寂扔在了欧阳少恭面前。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转瞬间，场中局势大变。晋磊防之不及挨了一剑，昏倒在一旁。欧阳少恭面无表情的看着焚寂发愣。百里屠苏被玄霄扣住了脉门动弹不得。被百里屠苏震飞的尹千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恢复了神智。
　　焚寂剑死气沉沉，犹如一块凡铁，哪还有半分神器之利。欧阳少恭越看脸色越难看，由苍白归于死灰。过了半晌，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罢了，百里屠苏，天不亡汝。我的半身，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说完扔了焚寂不再理会他们，径自走了出去。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成空。
　　焚寂剑的阴煞之气与自己的一魂四魄纠缠了几千年，早已难以分开。自己费尽心力才把灵魂引出，却阴差阳错附在了这么身体上，更可恨的是，当封印全开之时，这股阴煞之气全部浸入自己的灵魂。也就是说，不是百里屠苏以自身真气与焚寂融为一体而是吸干了焚寂的剑力。而欧阳少恭体力的二魂三魄，却是纯净的古神之魂。这与充满邪气的另一半灵魂难以融合。除非等百里屠苏以自己的意志将这股阴煞之气全部净化，否则他便无法合魂。当真是天意弄人，这滋味美妙极了。
　　“我，怎么了？”百里屠苏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一片红色的血海中，梦中那榣山水边的仙人站在岸边伸手抓住了正在下沉的自己。
　　“长琴”百里屠苏目光痴迷的看着身边的玄霄，呢喃着伸手紧紧抱住了玄霄。
　　众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木头脸，你在干什么？”从地上跳起来的方兰生张大了嘴巴叫了出来。刚才玄霄一剑逼退了晋磊，现在醒的是方兰生，若不是全身酸痛，他定会马上跑过去扯开屠苏，两人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提统。
　　百里屠苏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常，内心深底升起一种莫名的依恋，令他不想放手。玄霄倒没太过于吃惊，只是百里屠苏这样紧贴在自己胸前非常难受，他挣了一下，并没有挣开。伸手抓住百里屠苏的后心狠狠扔到了紫胤的脚边。
　　紫胤的嘴角抽了抽，还是伸手扶起了爱徒。“师尊”百里屠苏此刻才完全清醒过来却依然不舍的看着玄霄。
　　“大哥”云天河走过去扑到了玄霄怀中，“大哥，你这身衣服蛮好看的。”他伸手抓着一颗珠玉玩弄着。
　　“你不该来”玄霄看着云天河身上的伤有些心痛。
　　“紫英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哥的事也是我的事。”云天河摇了摇头，“我不想你们两个再出任何意外。”玄霄没有说话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我说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尹千觞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笑着问。
　　玄霄没有理他，若不是念在尹千觞身不由己，就凭他此刻对云天河造成的伤害，他已经杀了他。
　　“师叔”紫胤躬身一礼，“弟子谢师叔援手。”
　　“带天河回去，好好照顾。”玄霄把云天河交到紫胤手中。
　　“大哥不一起回去吗？”云天河略感惊讶。
　　“我还有点事”玄霄咬了咬牙，他要赶快找个地方换掉这身累人的衣服。刚才情况危及来不及更换衣物，现在在众人业已无事，他并不想听其聒噪。再则天墉城灵药众多，合适天河养伤，带他回青鸾峰反而不好，他并不想踏足天墉，故而把天河交与紫英最好。
　　“是”紫胤没有多问接过天河招乎众人准备离去。
　　“喂，喂，喂这就完了。”方兰生挠了挠头，“这里怎么办？”他看了一眼青玉坛，难道就这样放过欧阳少恭。
　　“不怎么办。”尹千觞一把拧起他跟着紫胤后面匆匆而去。眼前这个玄霄敌友莫辩，太危险。
　　玄霄回到欧阳少恭的房间脱下身上长袍，卸下发间的珠玉。披了件白色的睡袍向浴室走去。欧阳少恭专用浴室修的极是奢华，整个池子都是用白玉辅成，中间用黄金铸成双龙戏珠，一冷一热两股水流便从两只龙口中喷出。
　　玄霄转过屏风，却见欧阳少恭已在池中，旁边还放着一只酒壶两只杯子，皆是银质镂花点翠的。欧阳少恭捏着一只杯子正在慢慢的喝着酒。
　　“我以为，你此时应不在此间。”玄霄有些尴尬的准备退出去。
　　“那我应该在哪，找个去方去哭天抹泪，怨天尤人？”欧阳少恭冷笑一声，“百里屠苏是不会让阴煞之气控制住自己的心志，必会想尽方法去化解，你那师侄更不会看自己的徒儿走火入魔，必会倾力相助。我猜最多再有几十年，那阴煞之气便会淡去，介时再杀他合魂也不迟。反正几千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区区数十载。”
　　“你到是豁达。”
　　“若非如此，我早已死去。”欧阳少恭略带自嘲的说，他晃了晃杯子冲着玄霄笑了笑，“下来。”
　　玄霄迟疑了一下，脱了衣服走下浴池在他身边的白玉椅上坐下。
　　欧阳少恭递过一只酒杯，玄霄接过浅啜了一口，入口香醇软绵，说不上是什么酒。
　　“你不常饮酒吧？”欧阳少恭斜瞟了他一眼。
　　“偶尔”玄霄坦然，昔日全副心思都用于练剑，没有什么消闲的时间。“你知道我会来？”玄霄看着手中的杯子问。
　　“不知道”欧阳少恭摇了摇头，一边是师侄义弟，一边是敌友难分的陌路之人，他可没那么自信玄霄会留下来。
　　玄霄没有说话，人太过孤独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人陪伴，哪怕仅仅只是一瞬。
　　“抱歉，弄伤了你的师侄和义弟。”欧阳少恭举起杯子，自罚了一杯。
　　玄霄伸手执壶为他斟满，“无防，临阵对敌，死伤难免。”
　　“哈哈”欧阳少恭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下次我一不小心杀了他们呢，你会不会杀了我？”
　　“欧阳少恭，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玄霄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
　　“哦”欧阳少恭又喝了一杯，脸颊上已泛起薄薄的红晕。“我自然不愿与玄霄为敌。”他说着身子一歪靠在了玄霄的身上，玄霄怕他滑倒便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欧阳少恭手中的杯子掉进水中，他抬头看着他眼波如水。玄霄放下杯子，双手把他抱在自己怀中。
　　欧阳少恭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笑着，玄霄皱了皱收眉，他讨厌欧阳少恭在他的身上寻找长琴的影子。然而他没有躲开，只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欧阳少恭的前额，欧阳少恭吃吃的笑了，靠在他胸前，缓缓垂下了眼帘，不一会儿均匀的鼻酐声传出。
　　玄霄轻抚着他的后背心中泛起一丝怜惜，这人真的太累了。他轻轻的抱他跨出浴池，来到床边，小心的放下他，为他盖好锦被。然后在他的衣架上拿了一件旧袍子穿在身上，回首看了看欧阳少恭，推开门，召出羲和离开了青玉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