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霄恭）碧落红尘（且修且发吧，进度不快。。。。。。）》绯色轻寒

12、 十一 建木天梯

　　“不空大师有礼。”罗公远微微一笑，从花瓶内抽出一枝桃花扔到池中，顿时天女临凡，罗袖长裙，于莲花之上翩翩起舞。
　　“罗道友好手段，然佳人曼舞，配以清歌，岂非更妙。”又有高僧一行于座中起身，拈指轻弹。只见空中五色云开，有五彩鸾凤栖于云中，长鸣不已。
　　“既有凤来仪，岂能缺得了神龙朝拜。”道士叶法善哈哈一笑，信手抛出一条黄丝绦。刹那间金光万道，一条金龙摇头摆尾于明皇面前，叩首而拜。云间的凤凰此刻展开双翼，在大明宫上绕了圈，飞至金龙身畔，与金龙交错舞于云间。
　　“龙凤呈祥，好”皇帝看的高兴，大叫一声。这下一众和尚道士来了兴致，纷纷起身献艺。倾刻但见百花盛开，群鸟朝凤，锦鳞腾空，更兼得百兽起舞。就连空空桌案之上，也多了四时鲜果，海陆奇珍。
　　众大臣看的眼花缭乱，吃的不亦乐乎。就连后宫的妃嫔们也顾不得仪态，争相取食桌上奇珍。
　　玄霄拈起一粒樱桃在指尖轻捏着，软软的，水灵灵红艳欲滴，绝非寻常障眼法。
　　“山海之间，四时不同，这些东西倒也不是幻象，只是用了些搬运之术。”欧阳少恭剥开一枚荔枝递与玄霄，“这群人辛辛苦苦耗费真元，倒是饱了我们的口福。”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玄霄接过荔枝看了看，又放了下来。
　　“在玄霄眼中，这些不过是微末之技，与安邦定国无益。”欧阳少恭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的不悦。
　　“你想说什么？”
　　“玄霄亦不能免俗。”欧阳少恭又剥了颗荔枝，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这始终是你们李家的江山，俗世红尘，你忘不了。”
　　“欧阳少恭”玄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自以为是。”
　　“李唐的江山已经开始腐朽，你若想力挽狂润，就只有改立君主。”欧阳少恭漫不经心的说着，“以你的能力这并非难事。”
　　“我早说过，大明宫中的一切与我无关。”玄霄感到一股怒气自胸中腾起，他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轰隆”一道闪电突然从晴空劈下，大地颤了颤，陷下去一片，刹那间所有法术消失，众人全都愣了。玄霄一个箭步窜过去，低头朝坑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那坑内别无它物，只是一层厚厚的灰烬。琼华古籍上曾有记载，这此灰为天劫之灰，现之不祥。汉武帝时曾出现过，满朝无人能识，后东方朔道出劫灰，但未言尽。不久之后果然发生了唳太子之乱，强汉开始走向了下坡。
　　欧阳少恭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伸头看了看，然后看向玄霄，一脸的幸灾乐祸。
　　“此乃何物？”皇帝也走了过来。
　　玄霄没有说话，一众大臣与僧道无人吭声。不识者自是无语相对，识者更不敢多加言语。坑内自下旋起一阵怪风，将灰烬尽数吹了出来。顿时满天尘土飞扬，整个大明宫上空腾起了灰色的尘雾。一众大臣妃嫔掩面而奔，众僧道各自施法去尘，只听得那边佛号响，这里道经颂。皇帝离的最近，早被自下而上的灰尘弄了个满头满身，连带他身边的贵妃也成了个灰人。
　　不一会儿坑里的灰尘尽数被风吹到了空中，坑内现出一物，黑黝黝的一截木头。欧阳少恭一见大喜，抬手凌空一抓将木头抓出，玄霄这才看清，那木头长不过三尺，黑色表面异常光滑，而表层之下隐隐可见金色的纹路，像是被画满了符咒。欧阳少恭看着木头，目光迸射出兴奋的光芒。他抱着木头，趁乱便想腾云而去。去不料凌空一道剑气阻了他的道路，就这一阻，不空和尚与罗公远也看到了那木头，当下一众僧道围住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抱着木头冷冷的看向众人，眸中杀机尽现。玄霄则盯着那平空多出的剑气若有所思。剑气腾上空中，舞动开来，硬是将大明宫上空的灰尘驱到了四周，宫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众人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衣冠，擦试灰烬。
　　“欧阳道友，这趁火打劫未免有失风度。”罗公远首先开了口，作为皇帝身边首席术士对于这类事他不能做事不理。
　　“就凭你们也想阻我。”欧阳少恭冷笑着，左手已经开始结印。正在此时空中的剑气落下，直袭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一掌挥退众人，凭空招出九霄环佩琴，指尖一拂，强大的杀意随着琴声，直击向袭来的长剑。
　　剑气荡开，剑后竟是一名少女。玄霄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飞身而上，一手揽住少女的纤腰把她护在身后，一手挥动羲和挡下了欧阳少恭的攻击，欧阳少恭不曾想玄霄会出手相助一陌生女子，当下一分神，剑气袭来，硬是划断了泠泠七弦。一股真气反弹，胸间气血翻腾，欧阳少恭忍不住张口吐了口鲜血。
　　玄霄见欧阳少恭吐血，不由得一愣，正想上前，衣袖却被少女拉住，他扭头看着少女，止住了脚步。
　　“都住手”此时回过神来的皇帝终于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此乃何物，众卿为何争抢？”
　　“这。。。。。。。”众人面面相觑。
　　“在下师门之物，流落已经久，于世人无用，今日得见，一时性急，便失了分寸。”欧阳少恭优雅的擦了擦唇边的鲜血，不紧不慢的回答。
　　“既然如此，朕便赐于你。”皇帝看着那块木有头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用，索性不再计较，“云清”他冲着那少女轻轻叫了一声。
　　“儿臣见过父皇”少女上前一步行了礼。
　　“你还真是胡闹，这儿都是世外高士，你那几下子岂能在此卖弄，今日若非这位玄霄道长相护，怕是你此刻已伤到。”
　　“儿臣知错”少女微微一笑，“父皇有所不知，玄霄乃儿臣师兄。”此时一出众人皆惊，原来这云清公主与明皇的妹妹玉清公主一样，自幼好道，玉清公主不过是找个道观修行，而云清公主则遍访名师学了几下子剑术。所以公主说玄霄是她师兄，倒则不无可能。
　　“师兄”公主看着玄霄轻轻笑着。
　　“师妹”玄霄没有否认，淡淡一笑。
　　欧阳少恭看着他的笑容，心猛的向下一沉。为了师侄与义弟，青玉坛上与他挥剑相向，现在又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师妹，亲手伤了他。
　　玄霄啊玄霄，在你心中，我始终只是一陌路之人。欧阳少恭冷冷的笑着，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几千年来，他的心第一次违背的他的意志，变的狂燥起来。
　　“朕累了，都散了吧。”皇帝看着一地的狼藉，摇了摇头。
　　早就想开溜的众人立即作鸟兽散，只有不空和尚与罗公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公主，才随着皇帝离去。欧阳少恭默然转身，没有再看玄霄，他不想暴露此刻的心情。
　　瑾娘远远的看着欧阳少恭寞落的身影，唇边泛起一丝轻笑，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不紧不慢的回到花满楼，交待好事情，然后收拾细软带着阿翔上了马车，向长安城外驶去，她不担心欧阳少恭会追来，这会的欧阳少恭应该是在想着怎样算计玄霄才对。
　　马车刚一出城，车上的阿翔便有些不安。
　　“乖阿宝，阿宝乖。”瑾娘伸手抚摸着它的背安慰着，正在些时只听得马儿一声长嘶，紧跟着马车翻倒在地。瑾娘摔的不轻，抱着阿翔挣扎着从车内出来，就看见欧阳少恭悠闲的站在车前。
　　“你？”瑾娘愣了。
　　“我？”欧阳少恭笑了，笑容依然温和如故，“瑾娘一向都很聪明，怎么今天犯了傻，我想找的人，岂有逃得掉的。”
　　“好吧，少恭，你到底想干什么？”瑾娘咽了口气说。
　　“三天时间，找出建木天梯的位置。”欧阳少恭淡然一笑，“这次你再敢耍什么花样，我只好把你做成焦冥了。”
　　“建木天梯”瑾娘傻了眼，那玩意很久很久之前就被伏羲下令给拆了，就算找到也只是些残肢碎片，要来又有何用。
　　“那东西时间太久远了，恐怕不好占卜。”瑾娘面露难色。
　　“那是你的问题”欧阳少恭瞟了她一眼，目光隐隐有些杀意。
　　“你今天火气好大”瑾娘忍不住笑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你太多事了”欧阳少恭眉宇间有些不快。
　　“那位玄霄公子想必不好对付吧？”瑾娘故意挖苦一句。“能让少恭动心的人应该是人间难觅。”
　　“瑾娘，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欧阳少恭笑了笑。
　　“那告诉你一句有用的”瑾娘慢慢凑近欧阳少恭，“玄霄公子的桃花是真的开了，我昨日并非调侃。”
　　“这句的确有用”欧阳少恭微微一笑，目光平和了很多。
　　“果然如此”瑾娘心中快笑抽了，原来欧阳少恭此次真的动了心，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一旦动情，就别想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