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初》夭夭青

49、杀意

　　东门里通体的火明和叫喊，那是胜利的呼声。等到了近处，看得清了，这东门果真全是西辽兵的身影，一队队夜巡的士兵从各个路口来回巡视，各处也有无差喝酒取乐的。我东门族的人却没见几个踪影，正愁无处下手，正巧有个西辽兵小解过来我隐身的地方。
　　我的功夫虽不济，但解决个西辽兵也不在话下，穿戴好西辽兵服，冲冲地跑了出来，跟在一群夜巡的西辽兵的后面抬眼四处看了看，正是要去主街的方向，主街是我们东门族族长住的大街，也是祠堂所在地。一路走着观察着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身边走过，我一个闪身隐在了暗处，那群夜巡的兵也没觉出什么差错。见夜巡的人走远，飞身过去用手中的刀抵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道“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那人哆嗦个不停。
　　我冷笑道：“想不到你还好好的呆在这儿。看来昌吉长老也做了东门族的叛徒。”
　　“你……你是月儿。”昌晟哆嗦地问道。昌晟是昌吉长老的儿子，我初来的时候和他还算合得来，谁知后来他竟让他爹昌吉长老向老爷子提亲，想要讨我做媳妇，我完全没那意思，又看隔壁常翠对他以往情深的样子，就把常翠打晕了塞给了他，后来他和常翠成了亲。至那以后他在没理过我。如今他真做了叛徒我们仅有的那点情分也必将烟消云散。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说，你和昌吉是不是也做了东门族的叛徒？”我狠狠道
　　“没没，月儿你听我解释。我爹他死了，他是被西辽人杀死的。我没当叛徒”忽然他不顾抵着他脖子的刀咚地一下跪了下来“我不想这样的，可常翠有了孩子，他们说，如果我要再反抗的话，他们就让常翠一尸两命。我是没办法呀月儿。我不能看着他们母子活生生地死在我面前。”
　　我心下不忍，缓缓收了刀“族里的其它人呢？”
　　“除了跟着老爷子杀出去的那一部分，其它的老弱妇孺都被囚禁在教练场中，依二爷的命令是要大家承认他是族长，大家才可以各自回去。”
　　我紧了紧手指道“那东门汲真的是为了族长的位置才和西辽勾结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大家谁都没有料到他会和西辽勾结做出这种事。对了我好像还听到他们说要把你找出来呢，月儿这里很危险你赶快走吧。”
　　“我不走，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老爷子的消息，在这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昌晟你可否知道现在老爷子的具体情况？”
　　“我不知道，当时族长带着族人和西辽军对抗，二爷带的人最后都临阵倒戈，族长和梁先生被迫退到了东山上，东山上地形崎岖，道阻且险，只有一条道可通，又是极易埋伏的，介于这样易守难攻的山势，昨夜西辽军并没有进山，只在路口派人把守着，带到今晨天明才增兵上山。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我听此，身上刚平复的寒意更甚，东山上看上去易守难攻，却是最容易击破的，那里一条道通到底却并没有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老爷子他们在经过了一场恶战后匆匆进了山却不能好好休养生息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加之东山上夜间寒气极重，撑得了一夜就已是疲累，那里还能经得住西辽不断涌进去的追击。
　　此时心中有股压抑不住的的气一股股涌上来，我捏紧了手中的刀，恨不得把他立刻镶进某些人的骨头里“东门汲现在在哪儿？”
　　昌晟见我发狠，不安道“月儿，你想干嘛？他若现在见到你定不会饶过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自投罗网。”
　　我冷哼“是该谁饶不了谁。昌晟如果你还顾念我们初始的交情的就告诉我那个畜生在哪儿。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打晕我自己找。”
　　“这……他现在应该在族长的书房，刚才我还见有人往里面送茶水。他似乎对族长的书房特别感兴趣，今天几乎一天都在里面没有出来，我路过的时候还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不知道。”
　　“什么人？”一群夜巡的西辽贼兵提着灯往这边照来。昌晟和我俱是吓了一跳，我忙对昌晟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活着。”
　　我迅速隐于黑暗中，几个转弯娴熟地绕到昌晟口中书房所在独院的后门，翻身过了墙，细瞅四周并没有站岗的西辽兵，顺利接近书房，透过窗户纸果然看见东门及在翻找东西，想来是东西迟迟不能找到，他气恼地把桌上书架上的东西一溜全扔掷到地上“没道理啊，为什么总是找不到，难道他把图符随身带着，或者……他把东西给了东门月那丫头。谁？”
　　我踹门进去，两手握刀，飞身向他心口刺去，“去死吧”
　　我没想到他竟能险险躲过我的突然袭击，回身刀刀用尽全力地向他挥过去，他都一一躲过，我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所以刀刀拼命，招招狠厉，却是物极必反漏洞百出，总是被他钻了空子，他一个闪身抓住我的手腕借着我的向前力把我甩到门上，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停，胸中一阵剧痛，嘴里渐渐冒出腥气。
　　“想不到你竟敢一个人过来，看来我大哥是没白疼你。”他嘲讽道。
　　“你不配做老爷子的兄弟。别让我听到这么恶心的话。”我忍着胸口刺痛道。
　　“哈哈哈，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本来还想给你留条活路，现在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我这个做二叔公的不念及情意。”
　　我也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
　　我止了笑道“我笑某些人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无耻，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还好意思在一个晚辈面前说情意二字，你说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果真不知死活。你以为你还是数月前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东门族里的小主吗？现在没有你那个老爷子罩着你，你以为你还可以逞口舌之快到几时？等西辽的人把你那老爷子从东山上请下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我又是一阵冷笑，“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和你这样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人说话简直是侮辱了我自己。废话少说，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