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顾镜

4、第 4 章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到了某一天，回想起那个人，还是会泪流满面。
　　铅色的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飞鸟，孤独而寂寞。
　　掩饰在皮肉下的白骨森森，又有甚区别？
　　那些无法预知的事情，也是你我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比如幸福，比如痛苦。

　　在冷得死人的天里，那些小幸福，被冷气紧紧包围，有些人那么珍惜。
　　比如尧浣，比如纪延。

　　当尧浣从办公室走出校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想起那永远板着一张死人脸的班主任又把自己留在办公室里直到现在才出来，尧浣心情就一直郁闷。
　　走到大街上，这么晚了，看到空落落的大街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车飞快闪过，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尧浣猛地吸了一下鼻子，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想着纪延，她想着这个帅气的大男生被自己所拥有。尧浣掏出手机，看着两人交往以来拍的各种照片。纪延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把这段时光刻在心里。

　　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揽过尧浣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在尧浣耳边响起：
　　“你可算出来了，大冷天的，我等了你好久呢，不是叫你出来后给我打电话么。”
　　纪延坐在尧浣身边，把头深深埋进尧浣的脖子，像是在取暖，抑或是在撒娇。
　　尧浣被他弄得脖子痒痒的，想要躲开他，却被纪延抱得紧紧的，尧浣干脆老老实实的坐着，不紧不慢地说：
　　“这么晚了，我以为你睡了。”
　　“怎么会呢，不是说好了么，一定要你先睡的。”纪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从尧浣的衣服里拿了出来。说完以后，纪延牵起尧浣的手，就开始跑起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在冷风里奔跑。
　　使劲的跑，不想停下来，不敢停下来。冷风从耳边嗖嗖的刮过，一张脸已经麻木了。
　　到了尧浣家门口，纪延和尧浣才停下来，尧浣的眼睛被冷风吹过之后看起来红红的，嘴角却依然高高的翘在脸上。纪延抱过尧浣，把她紧紧的想要拥入自己的胸腔，纪延在她耳边轻轻说：
　　“好了，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回去就早点睡觉，不要上网，也不要玩手机了，知道么。”
　　尧浣依偎在纪延的肩膀上，问着他头发上传来的香味，她慢慢的点头：
　　“嗯，你也早点睡。”
　　纪延放开尧浣，露出崭新的笑容，对尧浣挥了挥手。

　　尧浣躺在床上，看着纪延刚发来的短信，就沉沉的睡过去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
　　“晚安，明天带你去见很多好玩的人。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总在快乐的时候感到微微的惶恐,我无法相信单纯的幸福,
　　对于人生的期负悲喜,既坦然又不安,
　　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即使我在了手中,也不一定是我的,
　　我只想要你的拥抱,哪怕是有一小会儿,那也是真真切切的幸福。

　　尧浣和纪延一起走到约定好的地方，两人一路上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尧浣偏过头问纪延：
　　“你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哥们么？”尧浣睁大了眼睛看着纪延。
　　“呵呵，对啊，有一些你可能不认识，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你肯定知道。”纪延笑了笑。
　　“谁啊。”
　　“齐源。”
　　“...”

　　齐源？这个...沪楠中学又一大帅哥，一直听说沪楠中学有三个帅死人的帅哥——纪延，齐源，还有一个好象是叫顾梦歌，在学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们的。三个人都是死党，那么深厚的友谊。
　　也许就是帅哥才能和帅哥扎堆吧。
　　尧浣因为和其中一个已经开始交往了，整天一边遭受学校女同学尖锐目光的刺杀，一边又觉得很幸运，很幸福。现在又要去见一个大帅哥，尧浣不由得眼睛放光了。
　　纪延看着尧浣做花痴状，他停了一下，慢慢的展示出他英俊的笑容，把嘴放到尧浣的耳边，轻轻地说：
　　“你在这样，我就不带你去了哦，我已经吃醋了呢。”
　　说完纪延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大步往前走。尧浣也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只好收起脸上的笑容，小跑到纪延身边，重新牵起他的手。
　　很快，他们就到了学校后面的一个办公楼旁边，可能是因为办公楼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所以这片土地上只有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另外周围也只有很少的行人。

　　尧浣看到纪延看向远方，嘴角翘得老高了，然后纪延伸手挥了挥。尧浣看向纪延看去的地方，那里站了大概有七八个人，不过，最显眼的还是站在最左边的一个男生，他背靠着墙壁，低着头，深栗色碎发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华，长长的睫毛掩住了那一汪黑眸，但无论怎么看，始终看不清楚黑色瞳孔里面映出的影子，只有微抿的嘴角泄漏了他的不耐，穿着深烟色连帽外套，黑色牛仔裤，一双亮眼的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那么不羁，却不让人害怕。尧浣指着那个男生小声的问纪延：
　　“他就是齐源么？”
　　纪延拉着尧浣直直的走向那个男生，边走边说：
　　“对啊。”
　　齐源抬起头看着纪延和尧浣，慢慢的站起来，终于舒展开了他轻轻紧锁的眉头，在冬日的阳光下看起来很舒服，他拍了一下纪延的肩膀，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看着尧浣说：
　　“她就是你交的女朋友啊，你常常跟我们说的尧浣？”
　　纪延也笑着拍了一下齐源，说：
　　“对啊，嗯...人来齐了么。”
　　“还没呢，还有顾梦繁，顾梦歌，萧璃还没来。”齐源说完以后看向远方。

　　纪延拉着尧浣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尧浣真不明白纪延的朋友圈子，她又开始慢慢的问纪延：
　　“ 纪延，那个，顾梦歌和顾梦繁是兄妹啊？”
　　纪延也开始慢慢的回答：
　　“对啊，顾梦歌长得那么好看，其实他妹妹长得也很不错，你别看他们是两兄妹，其实他们的性格相差很远呢，顾梦歌是我们几个兄弟中长得最帅的，也是最沉默的，因为他一直不太爱说话，性格也很冷峻，不过他人很好，所以也很讨女孩子喜欢。而顾梦繁就很可爱了，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人缘也很好，你认识萧璃吧，她们两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你和他们认识了，你们一定也能处的很好的，只是...”纪延停顿了一下，英俊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神情。
　　尧浣隐隐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些复杂，她小声的问纪延：
　　“怎么不说了？”
　　“顾梦歌和萧璃正在交往”
　　尧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
　　“那顾梦繁知道么？”
　　“知道，可是她哥的事她也管不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她和萧璃依然是好朋友。”
　　尧浣点了点头，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只是尧浣，其实全校都知道萧璃是个怎样的人，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相信顾梦歌也不可能不知道。
　　尧浣没见过萧璃，但是听过她的事迹的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女生长得很好看。她交过无数男朋友，但是，没有一个能有本事让她付出真感情，她最快的时候能在一个小时之内pass掉四个，如果那个男生对她真的很好，那萧璃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会让那个男生在自己身边待一个星期，要知道，能和萧璃交往一个星期已经是很幸运了。尽管萧璃就像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花朵，可是总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欣赏，尽管最后被花朵下的刺刺得鲜血淋漓。
　　纪延还有齐源都担心顾梦歌会被伤害，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不管是顾梦歌还是萧璃，他们的友谊还是坚不可摧。这倒让尧浣更加想要加入他们的感情，友情，爱情。
　　纪延和尧浣说话间，齐源突然走过来，对他们两个说;
　　“看，萧璃和顾梦繁来了。”齐源的手指向前方。
　　尧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小跑过来，其中一个女生露出很甜美的笑容对纪延和齐源说：
　　“对不起阿，我和萧璃来晚了。”
　　纪延也笑了笑，说：
　　“没事，我和尧浣也刚来，哦，对了，顾梦歌呢。”
　　“他啊，他还有事，他让我们自己玩，他今天就不来了。”
　　“哦。”
　　尧浣看着面前的女生，从刚刚的对话中，她已经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顾梦繁，她轻笑着，软蓝色毛衣外套，铅色牛仔裤更衬出小腿的纤细，白色高帮帆布鞋上，还手绘了两个黑色的海绵宝宝，齐耳短发上扣了个水手帽，大大的水眸笑意盈盈，娇俏的面容恍若不谙世事的乖巧女孩。站在她旁边是萧璃，可是萧璃一直把头伸到远方，尧浣一直没有看清楚她的脸，突然纪延开口了：
　　“喂，萧璃，看什么呢，你老公么，哈哈.”
　　萧璃这才转过头来，尧浣看清了她的长相，妖娆的凤眸，艳丽的红唇，就像聊斋里勾人魂魄的狐狸，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被吸引。萧璃身上始终散发着一种很高贵的气质，却又让人捉摸不透。萧璃看着尧浣缓缓开口：
　　“你就是尧浣吧，纪延经常和我们说起你呢。”
　　“是么，他一定都说我坏话吧，哈哈。”尧浣说。
　　还不等萧璃说话，顾梦繁就插嘴：
　　“可不是呢，他每天都夸你有多好，有多可爱呢。”
　　“呵呵。”尧浣笑了笑，然后扭过头看着纪延，两人相视而笑。
　　齐源扯了扯嘴角，说：
　　“行了，等哪天顾梦歌有空了就再出来聚吧，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啊。”

　　在你还没离开的时候，现在的我该怎么去描述那些镜像我开始记不住，
　　开始说不懂，开始看不清，开始闻不见，开始封锁自己的一切思维，行为，还有那颗总是跳动这你的心，努力的控制，不断的压抑，最后迸发一泊晃眼的鲜红，口腔充斥的腥味,接着是不可停歇的涌出，我累了，想睡了。感谢你,让我开始,也让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