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报恩》半个宝贝

14、蛋饼（上）

　　由于暖冬的原故，这个冬天过得特别快，挂历一下子翻到了四月。
　　这么快一季过去了。范密雨感慨着。灵泽离开了三个月，而她和马小平也拍拖了三个月。
　　“想什么呢？”马小平搂过发呆的范密雨，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眼睛、脸颊，然后是嘴巴。范密雨回应着，她的手插进了马小平的头发，使两个人靠得更加紧密。马小平的呼吸渐渐浓重，他开始解范密雨的衣服。
　　“滴滴滴——”马小平的手机不合适宜地响了。他百般无奈地抬起头，接起电话：“喂，我是马小平……好，我立刻就到。”
　　“有任务？” 范密雨问。
　　“是，昨天晚上又发现一具女尸。”
　　“真可怕，你们要快点破案。” 范密雨想起近段时间来的连续杀人事件就不寒而栗。
　　“遵命。”马小平敬了个礼，匆匆离去。
　　范密雨对着一个人的房子，叹了口气。虽然有了男朋友，可是孤身一人的时候还是觉得孤独。
　　“他是谁？”灵泽的声音。
　　“灵泽？！” 范密雨几乎跳着站起来。
　　“哈。”玄龙二王子显了形。
　　“你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会了。”
　　“那么说……” 范密雨的脸开始发烧，刚才的情形全被他看见了。
　　“那个……”灵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才是接吻吧。”
　　范密雨楞了下，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
　　“难怪你说我不会接吻。”灵泽的表情显得落寞。
　　范密雨无言以对，她看着眼前的玄龙二王子，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如同年少的她面对父母的离异感到有什么离开自己的身体一去不返了。
　　“你这三个月都去了哪里？” 范密雨坐了下来。
　　“随便逛。”灵泽也落到沙发上，“刚才那个人是谁？”
　　“家里给介绍的对象。” 范密雨笑了下，“你走了之后，我很孤单，所以想找个人陪。”
　　“那我现在回来了。”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灵泽的话把范密雨逗乐了。
　　“切。”灵泽打开了随身带的一个包裹，“这个给你。”他拿出了一块玉石挂坠。
　　“啊，谢谢。” 范密雨有些意外，“好漂亮啊！”
　　“你喜欢就好。”
　　“你等下，我也有礼物给你。”说着，范密雨跑进了卧室。一会功夫，她捧出一只小猪储钱罐，“我送你的礼物。”
　　“一只猪？”
　　“是储钱罐。” 范密雨纠正道，“我把你放在靠垫里的钱放进去了。”
　　“给我看看。”灵泽一把抓过，眯着眼睛朝里面看。
　　“放心啦，一分不差。”
　　“我要自己点一遍才放心！”灵泽一面看一面摇晃着储钱罐。
　　“我才不稀罕你那点钱呢。”
　　“刚才你的……那个人干吗突然走了？”
　　“有案件。” 范密雨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经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自从你走后没多久，市区就接二连三发生了多起凶杀案。受害者全是女性，而且都是被性侵犯后遭杀害的。马小平，就是我男朋友，正在调查这件事。”
　　“人类的事跟我无关。”灵泽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开始我也以为是心理变态的人所为。可是听马小平讲，事情好象并不那么简单，很有些灵异的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鬼怪做祟？”
　　“如果真是鬼怪做祟，哈哈哈，就让我灵泽大巡查代表月亮消灭它们！”
　　一只乌鸦从范密雨头顶飞过。
　　灵泽的归来让范密雨觉得生活又充实了起来。马小平因为忙于破案，一个星期没有和范密雨联系。这天，马小平来了电话，邀请范密雨去一家新开的川菜馆吃晚饭。而这家川菜馆在范密雨家附近，于是，范密雨和他定了在菜馆门口碰面。
　　“我也要去！”灵泽的话让正准备出门的范密雨差点一头撞到门板上。
　　“灵泽，晚饭我已经给你留好了。”
　　“我要去！”玄龙二王子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是去约会。”
　　“我要吃川菜！”他的理由似乎很充足。
　　“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和我去呢？就算你变成人，哪里会有人穿铠甲去吃饭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带了几件衣服来。”灵泽说完，游进了卧室。
　　五分钟后，化身为人的他站到了范密雨面前。灵泽里面穿了件红色纯绵圆领T恤，外面罩了件黑色带帽兜的运动皮夹克，普蓝色的宽腿牛仔裤配着一双耀武扬威的跑鞋。他把手上的方框茶色眼睛往脸上一戴——一个学院加运动型的正太定妆完毕。
　　“喂，开门啦，你楞在那里做什么？”灵泽走了过来。他的个子就他十四五岁的样子来讲不低，一米七二的样子。
　　“看不出，你还挺有品位的。”
　　“哈，我是谁？”灵泽说着打开了门。
　　“等一下。你这样子跟我去，让我怎么向人家介绍？”
　　“就说我是你弟弟好啦。”灵泽的这句话如果换成平常，范密雨肯定欣喜若狂，只是现下，她有点笑不出来：“拜托，他是我家里人介绍的，我们家有几门亲戚他都知道。凭空冒出你这么个弟弟，人家不起疑才有鬼呢！”
　　“反正这是你的事，我不管，我要吃川菜。”灵泽迈开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想不出其他法子的范密雨只得跟在他后面。
　　“我们往正门走。”灵泽说道。
　　范密雨看了眼后门，后门对着的那条马路是幽浮出事的地点。
　　“好。”她点头。
　　“她的父母还好吗？”灵泽低声问。
　　“搬走了。”
　　“是吗。”灵泽说了句便住了口。
　　虽然带着一只未来的帅哥今日的正太招摇过市，接受各种女性羡慕的目光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但这时的范密雨没多少心情去体味这种快乐，她满脑子都在为怎么介绍灵泽而烦恼。然而，未等她想出解决之道，马小平和那家川菜馆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密雨。”马小平迎了上来，“这位是谁？”
　　“这个是——” 范密雨语塞。
　　“我是她弟弟。”灵泽自我介绍。
　　“弟弟？我不晓得你还有这样一个弟弟？”马小平疑惑地看着范密雨。
　　“是认的，对，认的弟弟。” 范密雨开始乱编，“他家住我们家楼上，有时候他父母会找我给他辅导功课，一来二去就熟了，呵呵。”
　　“没听你提起过啊？”
　　“那是因为你没问。” 范密雨强词夺理，“今天他家没人，所以，我就顺便带他来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先进去吧。”马小平说着要拉范密雨的手，却被灵泽挡了下来。他抬眼打量眼前这个少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强的压迫感！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使隔着眼镜，马小平也能感受到里面射出的威压。他硬生生把手缩了回去，改拉菜馆的大门。
　　由于新开张，里面的服务小姐很热情，一个劲向他们推荐这个推荐那个。不一会就点好了菜。
　　“几位想喝饮料还是酒？”
　　“饮料吧。”马小平看向范密雨。
　　“来两瓶可乐。” 范密雨没开口，灵泽先开口了，“要两升装的。”
　　小姐的表情滞了一下，马小平的眼皮跳了一下。
　　照例是饮料先上。只见灵泽拧开可乐瓶盖，仰头，拿瓶，喝可乐，一气呵成，气灌长虹。两分钟，一瓶可乐见底。又是两分钟，另一瓶也光荣了。
　　马小平的嘴有点合不拢了。
　　不一会菜上齐了。灵泽端起装饭的大盆，走筷如飞，风卷残云、气吞山河、顿时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一顿饭下来，灵泽吃了菜无数，饭N盆，外加带走两瓶二升的芬达。菜馆上下，全体肃立，目送三人离去。
　　“你是故意的吧？”告别马小平，范密雨问道。
　　“谁说的，我一向吃那么多。”
　　范密雨无语，灵泽说的是实话。
　　“等下。我去买个蛋饼。” 范密雨说道。
　　“你不是刚吃过饭？”
　　“都让你吃了，我没吃上几口。” 范密雨抱怨道。
　　大概是因为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一向红火的蛋饼摊前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等。
　　“老板，一只蛋饼。” 范密雨把钱递给正在煎蛋饼的摊主。
　　那摊主接了钱，也不说话，继续翻弄油锅里的蛋饼。
　　好一会，范密雨才拿到她的饼。正想张口咬，灵泽的声音不死不活地传了过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
　　“这饼不干净。”
　　一听到不干净这三个字，范密雨抖了下，压低嗓门说：“你这不干净具体指什么？”
　　“怨念，这饼里怨念太重。”
　　“难道说……”
　　“是摊住本身的怨念啦。”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比方说，你男朋友刚才付钱的时候，他的钱上就有他的怨念。”灵泽拧开了芬达的瓶盖。
　　“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人类情绪上的东西，比如你高兴的时候，你碰过的东西就带上了你的喜气；而你生气的时候你触过的东西就带上了你的怨念。”
　　“照你这么说，每样东西都带上怨念喽？”
　　“那也不是。喜气和怨念可以对冲。只有怨念大过喜气，才会呈现出怨念。”
　　“也就是说蛋饼摊的老板是怨念大过喜气。”
　　“没错。不过，我看他是怨念过大了。”灵泽侧头望了眼蛋饼摊，那小小的房间里黑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