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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真相大白 ...

  •   我觉得好累,将额头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大口气,再睁开眼时,见到元青居然还在。

      「坐着吧,你又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呗。」我知道,他会刻意留下,一定是有话要跟我说。

      元青缓缓开口,「她在家时曾用过益母草调理身体,知道益母草的药性,对未孕的女子是不错的,府里有些丫头也有用过。那日福晋小厨房的蜂蜜用完了,白荷去大厨房取蜂蜜,白荷有验过、也尝过没什么异状,便泡了蜂蜜水给福晋喝,谁知道大厨房的蜂蜜中早被加了些益母草磨成的粉末进去,只是微量,连白荷也没尝出来。她原是想放一点点吓吓福晋,也还不知道福晋是否会用到大厨房的蜂密,下的份量又少,想说旁人用了不会怎样,就算福晋用了,顶多也只是虚惊一场,不会真出什么乱子,却没想到会闯下大祸。常寿仔细验过剩余的蜂蜜,她下的份量的确不多,若是她自己喝了,充其量只是会有些出血,对胎儿倒没多大影响,只是福晋体质与她不同,就算是一点点,也……」

      我紧握住栏杆,指间都捏到泛白了:「所以你意思是说,我的孩子活该倒霉,遇到我这种体质的娘,枉送了一条命?」

      「不敢,属下绝无此意!只是…福晋心里始终扭着个结,这结一日不解,福晋便一日无法放下,属下只是据实以告,王爷不想福晋再揭伤痛,曾下令不许再提起小产的事,以免福晋难过。属下认为,伤口被遮掩住只会化脓,虽然掀开会很痛,但要让它透气、上药,伤才会好。」

      我闭上眼睛,浑身发抖个不停,只听得元青又道:「她恨福晋,可没那个胆子敢扛上人命,有祖宗家法在,就算您无所出,她也越不过您去,如果您不在了,按规矩,就算她生下王爷长子,也升不上嫡福晋……」

      我沉默不语许久,才开口道:「府里你们都清理过了吧?」元青点头,我又问道:「采儿呢?无疾而终了?」

      元青讶异地看着我:「您知道?」

      「这会儿才猜到的,我的饮食起居都很小心,书竹跟白荷是细心的,又有常寿跟宫里老嬷嬷,所以一直没往那条路上想去,以为是…我跟孩子无缘。那天掀开这件事后,我还来不及深思,她就死了,你说她人都死了,我还能有什么好想的呢?也没再去想过那么多…」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眼眶微红,鼻头微微一抽,方才压了下去,又道:「她身边那两个红…红绢老实些,红纱有心眼,可害死皇嗣是多大的事,就算她主子有小阿哥傍身也保不了命,更何况是她?倒是采儿比较有可能,在宫里待久了,不该看不该学的都往心里去,我想她大概也有自己的心思,在纳兰南风面前调唆了不少话,让她心里的种子发了芽,借刀杀人。」

      「福晋猜测的正是,宫里把采儿接回去,再来就没听说她的消息了。至于红绢跟红纱,还有林奶妈,已经发落到庄上去,我想,福晋也无需关心她们了。」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其中的猫腻,明显到不用说谁都看得出来,我回想了一下,有点疑惑:「那天…我没注意到收生嬷嬷的长相,不过…彷佛不是原来那位?」

      「是,原先准备好的收生嬷嬷,奉命专责照料福晋直到出月,后来内务府又派了另一位收生嬷嬷来,那时福晋养着身子,想是没留意到。」

      脏!实在太脏!我忍不住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来调查出真相后,纳兰南风就注定『必须』死于难产,我精神又一直不好,柳总管才找个借口要支开我,怕我承受不了事实,这大概是宫里的意思,只是没料到永琪沉不住气,在我离府前的最后一刻还是砸锅了。

      我都没说什么呢,想是在神情上有泄露些许心思,元青又道:「福晋,既造业因,便有业果,有些事,即使您觉得肮脏,它还是存在的,或者说,您所处的环境,是不容许干净二字的。」

      「我明白,只是……算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缓缓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打起精神问他:「这些话,是柳总管要你来说的,还是你自己想说的?」

      元青正视着我:「都有,属下本不该在此时提起这些,惹福晋心烦,只是以福晋的性子,没想透的话,自己这关过不去。」

      是脏,在我心中始终有根刺,钻心蚀骨的痛,那根刺一日不拔掉,便一日日在我心上生根化脓。

      我也恨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可以做到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明明应该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我会这么天真这么傻?

      我又该跟谁讨公道呢?纳兰南风死了,连带两个陪嫁的丫环都送了命,采儿也死了,跟此事有沾连的,如今个个都悄无声息的没了,然后呢?就这么结束了吗

      「纳兰家的人知道吗?」我低声问道。

      「没跟他们说,毕竟是牵涉到皇家的私事,不好声张。」

      「纳兰南风死了,陪嫁来的丫环奶妈也没声没影的,他们都没问?」

      「庶福晋难产一事自然得让纳兰家知道,洗三那日纳兰老夫人是有来的,那时红纱跟红绢都还在,不过柳总管没让她们说上话,后来的事,都是咱们府里自己的家事,又都在二门里,外人过问不得,也不会知道。」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回去吧,我也累了。」

      元青没动作,我正疑惑要问他还有什么事,突然心念一转,扯动嘴角道:「是为了绵忆满月家宴的事吧?」

      元青点头,看样子,刚才永琪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过几天是绵忆满月,虽然他是庶子,满月家宴还是得办的,而且我这个嫡福晋若不在场,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那时如果永琪直接跟我提了,吃我一顿闭门羹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病着』呢!」我将那两字咬得特别重,虽然稚子无辜,我也不想把气出到个奶娃子身上,但我自认还没调适完全,我能善待绵忆,但那不表示我现在就要回去替皇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当杂耍团的猴儿演戏给人家看。

      「福晋,您跟自己这么置气,于您有什么好处?就算老佛爷跟皇后能体谅您不计较,可皇上呢?其实您性子恩怨分明,不会迁怒到小阿哥身上,何苦让自己做恶人呢?」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那些吗?」我轻笑一声道:「别人看得惯看不惯都好,皇帝要怎么处置我也不在乎,就是要杀了我也无所谓。再说了,前朝本朝,宗室子弟那么多,就算我善妒不够大气,也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别人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元青叹口气道:「因为其它人都没有您那么得皇上看重,福晋,说句没有身份的话,王爷从前看着是好,但这两年实在太不着调,皇上原先是很看重王爷的,只是王爷实在让他寒心,皇上心里对您极为重视,说不定还越过王爷去,只是王爷好歹都是他儿子,皇上的心情也是相当复杂的,期望高,要求自然也就高了。现在皇上正是春秋鼎盛,大清朝国泰民安的时候,皇上对您青眼有加,您又何必惹他的眼呢?」

      我想了一下,我有很得皇帝看重吗?说是因为永琪的移情作用或许有可能,可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自从永琪从南阳回来,我比先前还更安份三分,从没出头过,出宫分府后,更是专心过起自己的日子,也很少见他的面,偶尔见到也是那种家族团聚的时候,实在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看重的,虽然元青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他是危言耸听,要不就是想太多了。

      我瞄了他一眼,元青忙接口道:「这话可不是属下胡诌的。」

      我想了想,问道:「桂嬷嬷进宫了?还是容嬷嬷来了?这些话,大概你们几个都商量过了吧?」

      「奴才们都是一片真心,为了福晋好。」

      我冷哼了一声:「我会回王府,不过一定在绵忆的满月家宴后,你就这么告诉他们,我才不管皇帝要怎么看我,我说出口的话,从无后悔更改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往来时路走去,没再瞧过元青一眼。

      这是赌气,我知道,赌气就赌气吧,反正他们这群人那么能干,横竖该怎么着他们自己会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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