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26、永琪回宫

　　永琪回来了。

　　前头传话过来时，我正跟映云她们商量着小儿服装的样式，听说舒雅有身孕了（忘了吧？是我四……我是说，永琪的四嫂），主子娘娘们自然高兴，我跟珍宁说好了，我们私人各备一份全套的小儿服装送去道贺，她还说要跟我比谁的服装好看，我自然不会傻到自己一个人绣花样子，便拉了映云她们帮手。

　　映云又惊又喜地看着我，书竹也是笑着，只眉眼间有些担忧，我有些呆呆的，虽然知道他总会回来，可我也一直没做什么心理准备，等到人真的回来了，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等到外头的小顺子又喊了几次，我才回过神来，再不想面对也总得面对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早些面对的好，便带着人到前厅去。

　　一到前厅，只见愉妃身前跪着一个穿着浅色带蓝的长袍男子，两人正抱头痛哭，不停边哭边说话，好不容易等到永琪抬起头来，我才第一次看见我的丈夫。

　　虽然略带风霜之色，眉眼间挺坚毅的，没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小白脸，我讨厌那种文弱书生，尤其是在现代看多了那些伪娘，俊秀型的帅哥反而让我倒胃口。

　　好在这个世界虽然是笔下世界，但人物都长得跟电视上看到的不大一样，永琪嘛，说长相也还算顺眼就是了，倒是他一身的气质是遮盖不住的，感觉有些侠气，又有些儒雅的味道，也难怪小燕子跟之前的欣荣，还有那个另一个世界的知画会对他如此着迷。若撇去他的行为跟年纪不谈（怎么说他都比我灵魂的年纪小很多，我向来对年纪比我小的男人没兴趣），要我勉强跟他相对个两年也是牙一咬就能过的事──当然前提是跟圆房无关。

　　我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他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转头过来看到我，脸色倏地一僵。

　　我有些不齿地笑了一下，你嫌我？我还嫌你呢！我只是屈膝一福：「见过五阿哥，五阿哥回来了。」

　　永琪愣愣地没回话，愉妃眼泪掉个不停，搂住永琪道：「永琪啊，你去了那么久，把额娘跟欣荣留在宫里，这些日子多亏有欣荣陪额娘，要不然，额娘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额娘别难过了，永琪回来是喜事，应该高兴才是，」我劝道。

　　「是啊，永琪终于回来了，是喜事，不应该哭的。」愉妃一抹眼泪，反倒哭得更凶。

　　我拿她没办法，想说让她宣泄一下也好，永琪抱着愉妃眼泪掉不停，旁边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在抹眼泪，书竹突然用帕子按在我眼皮子底下，嘴里说道：「福晋，您也别难过了，就像您说的，五阿哥回来了，终于一家团聚，这正是喜事啊。」

　　被那气味一冲，泪水一下子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我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鼻音：「好了，大伙儿都别哭了，五阿哥一路风尘仆仆，你们赶快去准备，让五阿哥洗洗一身风霜，额娘，您也先歇息会儿，我去小厨房看着，备些永琪爱吃的菜肴，晚上好好吃顿团圆饭。」

　　「就是就是，还是妳想得周到，天可怜见的，瞧永琪这一出门，人都瘦了一圈，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快去梳洗梳洗，额娘等着你，啊。」愉妃看着我，又看着永琪，欣慰地又抹眼泪又笑道。

　　我给其它宫女太监使个眼色，让他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桂嬷嬷跟书竹留下来劝解愉妃、安排细琐，我便带着映云到小厨房忙着。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永琪喜欢吃什么，反正管小厨房的人知道，当然是让他们去处理，又想了一下，要了糯米粉跟豆沙、枣泥、芝麻糖等馅料，自己动手做了些汤圆。

　　晚膳端上桌后，我给愉妃布菜，她倒是很贴心地要我帮永琪挟菜，永琪忙不迭地推了，愉妃满脸怜爱地看着他，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到左右宫女太监们都在，便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随便挟了块冬菰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

　　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让人把汤圆呈上桌，各端了一碗给愉妃跟永琪，开口道：「南方人叫元宵做汤圆，他们的汤圆跟我们不同，有荤有素、有咸有甜的。额娘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把永琪给盼回来了，好不容易一家团圆，这甜的汤圆，正是喻意着团团圆圆。」

　　愉妃感动地看着我（其中有九成是为他儿子回来而感动），边点头道：「欣荣这话极是，从此我们母子，还有你们小夫妻俩儿，总算是团圆了，以后你们夫妻就会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过上小日子了。」

　　永琪陪笑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愉妃挂在心头许久的大石放下，整个人都和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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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我洗漱完正在擦头发，边跟映云两人闲聊着：「书竹，下午妳用的是什么东西？还好妳反应快，要不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书竹微微一笑：「这是宫里姑姑以前传下来的法儿，咱们做宫女的都有一块，主子您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主子怎么会不知道，只怕是没往心里去，哪儿还会想到要备着呢？」映云在一旁笑着，一副把我看透透的样子。

　　「可不是？前些时候我倒是曾想起来的，只是怕沾了生姜有气味，也就抛下了，只不知道妳们用的是什么，带在身上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我们三人正说说笑笑，突然听到外头喊着：「五阿哥吉祥。」

　　这一喊，打断了我们的话头，她们俩望着我，没听见永琪走进内室的脚步声，大概正在花厅里止步不前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让她们出去，便走到柜子后头，把先前预备好的竹床拉出来。

　　说是竹床，其实只是几根竹子架起来的简易床，前些时候我看到朗教士那儿有张竹子架的凉椅，心思一动，便分批让人弄了些零件来，每个部份都有卡榫，架起来就是张床了。我还怕不牢靠，试了几回又让映云跟书竹悄悄搬了些砖块回来，藏在房间角落，要用时拿出来塞在竹床底下的空隙，就稳妥些了。

　　我把竹床架在墙边，再铺上好些厚厚的毯子，勉强也就是张单人床了，正当我忙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把声音。

　　「妳在干嘛？」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过去只见永琪一脸不情愿，却又好奇地看着我的动作。哼，很稀罕吗？要不是住在永和宫里，我不能把他赶去书房，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这天气那么冷，我要有床能睡干嘛不睡？于是我瞄了他一眼，把床上的枕头搬了一件到竹床上。

　　等我都布置妥当了，才开口一福：「天色夜了，五阿哥连日奔波，还是早些安置吧。」

　　「妳……」永琪神色中带有不解、庆幸、又夹杂着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我看着他，全身上下连外衣都还在，我是因为刚洗完澡又准备睡觉，早就换上简便的睡衣，他倒好，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好像怕我对他霸王硬上弓似的。

　　我懒得应付他，更没兴趣帮他解外衣，说不准我一靠过去他还以为我要硬上他呢，何苦白遭人嫌。

　　「你刚回来，这些日子你也够受的了，早点歇着吧，明日还有得忙呢。」我不理他，点了平常睡觉用的熏香，便准备睡觉。

　　永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轻笑道：「你不睡我可要先睡了。哦对了，我不惯让人守夜，明日你要是先醒，就唤我起来，可别先让人进来伺候了，这东西不能给人知道的，你明白吧。」

　　我是真累了，说完话后就倒头大睡，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翌日清早，我醒时永琪还在睡，外衣挂在一旁，我轻手轻脚的起身，迭好被子，把砖块搬回角落去，正想要拆床呢，就听到悉悉窣窣的声音。

　　「起来啦？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我笑着对永琪说完话，转身应付我的竹床去。

　　等我都收拾完毕了，永琪突然开口：「妳每次睡觉都这么麻烦吗？」

　　这算哪门子白痴问题？我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这么笨吗？」

　　他摸摸自己脑门，想想也是，便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过了会儿，我唤人进来打水洗脸，映云跟书竹大概是看到我们气氛还不错，满脸都是笑意。

　　一早陪愉妃用过餐后，便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永琪则是先到慈宁宫去，等我们到了慈宁宫，紫薇跟尔康也在，跟着永琪一起请罪，老佛爷看着他们、想起晴儿，自是又感伤一阵、欢喜一阵的，众嫔妃也跟着劝慰着。

　　他们离宫的事就这么揭了过去，其余的人也没啥好戏可看，就各归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跟愉妃留在慈宁宫里，陪老佛爷说上好一阵话，左右也就是些场面话，不过就是应酬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