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18、惊闻秘辛

　　止步不前了好几次，我被那些思绪给弄到烦，一烦之下什么也不顾了，等我脑袋清醒些的时候，人已经在如意馆门口了。

　　郎教士见到我，非常、相当、极度地惊讶，我这是没办法了，心里被压得难受得紧，不找个人聊聊真的会崩溃，但在这宫里任何一个人我谁都不敢找，唯一信得过的也就这位跟任何人没牵扯的郎教士。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把他当神父告解，虽然我内心深处其实有点儿想，可一个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所以我顺手从永琪书房摸来一幅草稿图，看样子是班杰明的东西，拿来当做见面的借口。

　　有了借口，自然也有了话题，我先跟他聊聊永琪跟班杰明，聊聊他们离开前后的事，毕竟我们都是被留下来的人，要谈这心境可有得谈了。再来就是对郎教士的好奇、对西方事物的好奇心，别说我是个现代人，见了他们那时代的西洋玩意儿还真有些意思。

　　直到郎教士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和善，话也越聊越深时，我才进入主题。

　　「郎教士，我心里有一个难题，能问问你吗？」

　　「福晋请说。」

　　「你来了大清这么久，我们这儿有很多风俗跟习惯，都跟你原来的地方不同，我知道你们信奉上帝，总有些原则跟我们抵触，那你是怎么调适的？」

　　朗世宁想了一下才说：「福晋是指我们的教条吗？其实我们的教条不像大清这么繁杂，大清的规矩多，很多时候皇上都对我们礼遇有加，倒也没怎么为难。」

　　「我的意思是，如果遇上了什么事，跟你的做人原则有抵触的时候呢？就像班杰明好了，偷走香妃、劫走格格在我们大清是死罪，可在他的想法里，认为应该这么做才是正确的，所以他这么做了……」我声音越来越小，真笨！拿班杰明当什么例子呢？他可是有什么使臣豁免权的人，我跟他比可差远了。

　　「我无法说班杰明的行为对或不对，我虽然不赞成他搅入皇宫内的事，可是他还年轻，对是非正义看得很重，这样是错的吗？」

　　郎教士摇了摇头，又续道：「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他愿意为了他的信念去努力，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无法反对生命，就只能去理解他了。」

　　「郎教士，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但是没有人可以救他，他的命运会变得极为悲惨，你应该视若无睹，但是你做不到。也许就像你们常说的，这是上帝的考验，你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尝试去救他，因为那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危险，或者这是命中注定，不管怎样都根本救不了他，你该怎么办才好？」

　　「福晋，您已经回答了自己了。」朗教士慈爱地看着我：「上帝给的是考验，不是为难，祂不会让我们去做做不到的事，上帝的安排都是有祂的道理，也许您现在不知道，但是以后一定会知道。」

　　神棍！这一定是神棍！这话有说跟没说一样！但其实，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对，我做不到！我就是无法视若无睹，对公平公义深深信仰与执着，我虽不想扯入宫斗是非之中，但要我眼睁睁看着事情这么发生，怎么样我都办不到，如果老天让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算莫名其妙的死了，也好过良心不安地渡过后半辈子。

　　其实，在找郎教士说话前，我心里的天平已经有所倾斜了，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支持自己的信念罢了。我起身着向郎教士微微行了个礼：「郎教士，谢谢你了。」

　　「微臣不敢，福晋自己早已想明白了。」

　　「郎教士，今天我跟你谈的这些话，千万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

　　「微臣明白，福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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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如意馆，在御花园一角突然听到一阵哭声，我好奇便走了过去。

　　「十二阿哥！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呢？」我忙使个眼色把其它人支开，便跟着永璂躲到假山后头说话。

　　永璂见是我，脸色突然一白，仔细看还在发抖呢！

　　我见状吓了一跳，又觉得心疼，忙把他搂进怀中，边安慰着：「怎么了？有事跟嫂嫂说，嫂嫂替你想法子。」

　　永璂试着要挣脱，我直到他稍微定神了一些才将他放开，拿出手绢替他擦擦汗：「发生什么事？怎么躲在这儿呢？瞧你鼻子都红通通的。」

　　「嫂嫂…妳是不是很喜欢五阿哥？」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我也有点蒙了，只得顺着说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呢？」

　　「嫂嫂……我……」永璂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我尽我所能地和缓着：「说呀，想说什么呢？」

　　「嫂嫂……皇额娘，好像很讨厌五哥跟小燕子姐姐……」永璂低声道。

　　我略皱了皱眉，皇后不喜欢他们是一定的，要说是不是很讨厌这我就不便评断了，只好反问：「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说皇额娘是坏人，她不喜欢五哥跟小燕子姐姐，一直想让皇阿玛杀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大家是谁？你有听我这么说过吗？还是哪位哥哥姐姐嫂嫂额驸这么说了？」

　　「不是……我是听小丫头跟小太监说的。」永璂急忙解释。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宫里使唤的人这么多，保不住个个都是好的，永璂才八岁，是谁在他耳边老是这么乱嚼舌根？难怪大清的皇子们都有心结，祖传的。

　　永璂见我皱眉，瑟缩了一下，我拍拍他的肩：「五阿哥跟小燕子的确是做错事了，做错事了是不是要受罚？这件事太复杂，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永璂，你觉得皇额娘是坏人吗？」

　　永璂下意识地摇摇头，却又像是迷失的小白兔一样看着我，那眼神彷徨得紧。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认真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好不好？」

　　「嫂嫂……」永璂突然奔在我怀中，边哭边道：「五哥跟小燕子姐姐他们快死了，五哥中了一刀，晴姐姐掉在水里，紫薇姐姐眼睛看不见了。」

　　我闻言大惊，这么快？但反应过来更吓了一跳，忙抓着永璂问：「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太监们说的。」

　　太监？！原著中是皇后跟容嬷嬷私下谈论的，这样看来，这个版本的皇后只怕真的是无辜的。

　　「你在哪儿听到的？是哪个宫的太监说的？认得吗？他们怎么说，你把话学一遍给我听。」

　　永璂见我讲得认真，便一五一十说来。

　　永璂在坤宁宫的院子里玩耍，听到墙壁另一边有两个小太监的声音，隐约听见皇后娘娘跟五阿哥几个字，他一时好奇就凑过去听。

　　这一听吓坏他，两个小太监谈着八卦，把永琪一伙儿的遭遇都说了，末了还加几句别再多谈小心被皇后听见，又说皇后真是狠心，赶尽杀绝之类的话。

　　永璂不敢声张，等他绕到墙的那一边，已经没人了，这墙的另一边也是坤宁宫的范围，宫院门口有人把守着，平常谁进出了一问就知道的，他问了后却说没外人来，自然就是坤宁宫里服侍的人了。

　　永璂害怕，也不敢问他皇额娘，又担心永琪他们，正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凑巧被我撞见了。

　　真是！这么破烂的招数都能拿得出手，我也真该佩服这位主儿，手段这么低下居然还能在后宫里存活着？怎么都没被人收拾掉？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

　　「他们说是皇额娘派人去杀晴姐姐他们，晴姐姐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不想她死，想告诉皇阿玛赶快去救他们，又怕皇阿玛会生气皇额娘……」永璂说着又拉拉我的衣角：「嫂嫂，怎么办？」

　　我略定了定神，严肃地告诫永璂：「听着，这话绝对不能再提起了，不管对谁都不能说，你一定要答应我，打死都绝对不能说，说了会害到很多人的，第一个就是皇额娘，知道了吗？」

　　永璂忙点头：「我知道，所以谁都不敢说，连皇额娘跟永瑆我都没说。」

　　「这件事只有我们俩个知道，我会想法子的，你放心。」

　　「嫂嫂……」永璂看着我鼓励的眼神，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妳觉得皇额娘真的想要杀了五哥跟晴姐姐他们吗？」

　　我闭着眼睛，有点疲倦地开口：「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皇额娘不会做出这种事。」

　　「嫂嫂，我有点怕…」

　　我拍拍他的肩膀，硬扯出些许微笑：「不怕，这件事交给嫂嫂，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