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十九章 功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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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双虽是幼童，却没有和父母（？）同住，亦有自己单独的小院，正挨着穆玖岚的住处，其实也离穆席云所住的主屋很近，只隔了个不大的园子，因着设计巧妙，里面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感觉有些距离。迟风的住处倒是与主屋只一墙之隔，实际上这一墙也是虚设，中间的门洞就是门洞而已，更有回廊甚至秘道暗门相连，只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穆玖岚、穆斐然一人一个抱着大小双回到他们的小院去洗脸换衣服。刚刚那场热闹虽是有惊无险，俩小家伙没摔着碰着啥的，在树上爬上爬下这么一回，衣服是肯定脏兮兮皱巴巴的，小脸蛋比罗小黑更像小花猫。
——哦，对了，罗小黑是黑猫不是花猫。
林宛若跟着他们进了屋，看着穆玖岚、穆斐然把大小双放到地上，先从他们后脖子里抽出两块半旧的布巾来，已经被汗湿透了。
这啥？
穆玖岚对一旁疑惑地眨眼的林宛若解释道：“这专门拿来隔汗的。小孩子一疯跑起来满身汗，停下来吹了风容易感冒咳嗽。”
敢情富贵人家的小宝贝蛋儿们也不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绫罗绸缎的，这吸汗巾还非得半旧的棉布。
林宛若虚心受教。
大约他幼时也用过这类东西，只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养孩子真是细致琐碎到极点的事情。
穆斐然从一旁伺候的侍女手中接过温热的湿布巾仔仔细细给两只小花猫擦脸，穆玖岚去开了衣柜拿衣服。
柜门一开林宛若有点看直了眼。里面满满当当的一柜子各色衣服鞋子等等，这倒也罢了，看大小是从小婴儿一直到七八岁都有。
再看看旁边这样的柜子还不止一个。至于吗？就算是富贵人家这好像也夸张了点。
等等……看这些衣物新旧成色不一，很旧的是没有的，半旧的都几乎没有，看上去完全崭新没穿过的倒不少，包括婴儿的衣服鞋袜。这倒好理解，小孩子长得快，做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嫌小了穿不下是常事，但那些大点的孩子的衣服呢？有全新的也有七八成新□□成新的。
啊啊莫不是穆玖岚小时候的衣物？
啊啊穆玖岚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宛若瞅瞅粉团团的大小双，不自觉地笑得有点破坏形象。
穆玖岚挑挑拣拣拿了几件衣服出来，一边对林宛若道：“这里面好多是我和斐然小时候穿过或者做了没来得及穿的。斐然只比我小一点，正好接着。有了我们两个以后父亲和爹爹没打算再要了，我们小时候的那些衣物倒没扔掉，本来说是留着做个念心儿的，没想到又有了他们两个……”
林宛若的视线转到那些小小的婴儿衣物上。
那么一点点小。
再瞅瞅现在站在自己旁边的穆玖岚。
人都是从这么小的婴儿长大的吗？
简直是……想象不能。
林宛若沉浸在奇妙的思绪中，穆玖岚话语中“父亲”、“爹爹”的特异之处被华丽地忽略过去了。
穆斐然已经给大小双擦洗干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穆玖岚拿了衣服过来给他们换好，忽然又发现点什么，蹲下来捏捏他们的小脚丫，把指尖伸到小鞋子里试试，抬头对穆斐然道：“鞋子好像‘又’有点紧呢。”
又？
穆斐然也蹲下来照样捏捏试试，点头道：“真的呃。这个冬天已经换过四次了。
穆玖岚笑起来，起身又去开了柜子找新鞋，道：“他们要是不这么长，反倒让人担心了。
还真是这个理儿。
这一圈折腾下来下午已过了一半，大小双的游戏玩耍时间告一段落，该做功课了，两兄弟便带了他们到隔壁穆玖岚的院子里去。
穆玖岚的书房很大，其实也不单是书房，里外几间连在一起，有专门藏书的房间，还有房间里放了不少丹药、草药、制药器具等等。今天穆玖岚有些配药之类的事要做，便轮到穆斐然给他们“讲故事”以及教他们写写画画。
穆斐然给他们讲了一会儿“故事”，“故事书”竟是换成了梦溪笔谈，只是比坊间所卖的多出了许多图片。大小双听得津津有味，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很郑重地提出要眼见为实，穆斐然也笑眯眯地答应了之后会慢慢逐一带他们去见识研究一番。
通常情况下把小孩子放到有各种药物的房间里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不过大小双算是非通常乖巧的小孩，老老实实地一点都没有会去乱动乱吃那些药物的意思，真不知是怎么教出来的。
想来若不是如此，穆玖岚也不会让他们随意进这屋。
听完“故事”，他们还是对穆玖岚手上的功课发生了莫大兴趣，一声不响的眼巴巴坐在一旁盯着看。
说是要配药，拿出来的不是什么草药，而是一盒子……珍珠？
光泽颜色都极好，以此而论一看就是最上品的海珠，如果不看大小形状的话。
看大小形状的话，那这盒子珍珠……根本算不上珍“珠”：小小的细细的，而且歪歪扭扭不成型，按珠宝的标准是一钱不值。
拿来配药倒是再好不过，反正总是要做成粉的，穆玖岚很熟练地取了工具出来研磨。这个林宛若倒是会的，师尊大人的炼丹之术名扬天下，所炼丹药传言中还被奉为仙丹，林宛若虽未继承此道，这类基本功也很是熟练，看了一小会便主动请缨帮手。穆玖岚也不客套，将这既要力气又要耐心细心的活扔给他，另捡了别的药来加工，等大小双听完故事过来看，还顺手顺嘴教他们辨认药材讲解药性。
活做到一半，门被轻轻推开，迟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穆玖岚穆斐然连同林宛若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唤了声“爹爹”/“迟庄主”，大小双欢呼一声蹦下地窜了过去，倒是记得父兄的交待，没有一头撞到迟风身上，将将冲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仰头伸手要抱抱。
迟风伸手揉揉大小双的小脑袋，任由得他们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腿蹭蹭蹭，略点点头道：“都坐吧。”
穆玖岚搬了个宽大的椅子过来，穆斐然取了张柔软厚实的狐皮褥子铺上，看迟风拎着俩小家伙走过来坐下两人方才再入座。
迟风把大小双搁椅子上挨着自己坐好，掏出形状各异的几个药瓶药盒放到了桌上。
穆玖岚眨眨眼，拿起其中几个道：“这些应该都还没用完，倒是要有段日子不需服了。爹爹可是要我先收好，等要用到的时候再取？”
迟风点头。
穆玖岚又拿起两个药盒来道：“这个过段日子也许还会用到，爹爹怎地也拿过来了？”
迟风撇撇嘴，道：“……用不到最好……”
穆玖岚憋着笑道：“这个还是放在爹爹那里吧，不然父亲必定还是要来取回去的。若是不想用这种了，我再配点柔和些的，今天恰好制了些上好的珍珠粉，正用得上。”
迟风默了一下，道：“这倒罢了，我拿回去吧，省得你父亲又变出什么新花样来。”
又掏出个药瓶来扔到穆玖岚手里，道：“这个也是你配的。”
话是问话，语气却是陈述。
穆玖岚一把接住，却笑不出来了，露出背书偷看被先生抓包时的表情来。
迟风皱一皱眉，道：“且先收好，也别给你父亲，省得他不小心‘拿错’。”
穆玖岚的表情愈发古怪起来，道：“父亲大人最近比我们都要小心得多，必定不会再拿错……”说着，看看迟风的脸色，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还是先放在这里好了。”
迟风这才满意的样子，大小双等了这半晌已等得有点着急，看他们似乎是说完了便一左一右地扯着爹爹的衣襟要和他讲话。迟风一向冷面寡言，对俩小家伙倒是极有耐心，低头听他们叽叽喳喳汇报功课，讲些别人很难听懂的好玩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十九章 功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