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夜》装饰你的梦

16、第十五章 帝王策中帝王业

　　齐殷浩下了朝，来到御书房，宣上官寒觐见，商议要事。

　　齐帝许是染了风寒，咳声不断，他首先开口：“上官爱卿，你对当今乱世有何看法？”

　　上官寒躬身一拜：“依臣愚见，如今天下战事四起，改朝换代层出不穷。可自古以来，无论多乱得乱世终会终结。天下一统，实乃大势所趋。唯一不同的，不过就是这统一的进程有长有短，长则数百年，短则几十年。”

　　“数百年，几十年，还是太久了。朕问你，朕若欲意十几年内称霸天下，爱卿觉得可行否？”

　　“禀皇上，臣以为，我齐国偏居东南鱼米之乡，地理位置最为富饶。自先帝以来一直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此时，国富民强，兵马充裕，以这样的实力，有望达成陛下之心愿。”

　　“既是如此，上官爱卿可有高见？”

　　“周边小国最易吞并，远方强国却要结交。结交之中带挑拨，加剧强国矛盾，东齐可坐观虎斗。”

　　帝王眉角微一上扬：“吞并何者？结交哪国？如何挑拨？”

　　上官寒侃侃而谈：“从地理位置分析，我国东面大海，傍海而临，无后顾之忧。西接轩辕，且与轩辕共同接壤南方百越。百越一族地广人稀，愚昧蛮族，倒也不足畏惧，四方已经定了两方。轩辕、东齐实力相当，且自北向南有一条泗水长河，为两国天然分界。天险泗水，河道宽广，连绵不绝，波涛汹涌。若是战起，必定旷日持久，与双方都是有害无利，徒给周边各国有机可乘。因而首当结交的便是轩辕，相信陛下联姻轩辕之举，定是心中早有如此打算。”

　　帝心大悦：“爱卿所言深得我心，若是战起，两国绝不可首先为敌，日后却也绝对不能并存。”

　　上官寒接话：“所以北方诸国，实为眼前大患。”

　　齐帝激情勃发：“隔着轩辕，西北有魏，虎狼之师，强国之列，应当结交。东北原有赵，三家分赵，建立雁北、夏侯、皇甫三国。新朝建立，根基不稳，最为薄弱。”

　　上官寒结论：“北魏、轩辕、东齐三国是为最强。结交轩辕北魏，离间二者。”

　　齐帝有些犯难：“不过，此举着实不易。一时之间，朕心中还想不出什么合适人选，爱卿可有推荐之人？”

　　“圣上，臣愿毛遂自荐，上官家的产业遍及各国，并且多年来建起了消息网络，四通八达，做起事来也方便。”

　　“爱卿深得我信任，那此事就交与爱卿处理吧，及时向朕回报。”

　　“臣谨遵圣谕，定不负皇上所望。”

　　“爱卿起身，还有一事，朕最为烦心，倒是想与卿家商议一下。”

　　“敢问皇上何事？”

　　“储君之事，有何建议？”

　　“回皇上，众皇子均乃凤子龙孙，微臣不敢妄加评论。”

　　“爱卿不必多礼，但说无妨。”

　　上官寒见帝王竟然主动提及此事，突然心生一计，正色道：“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但也是各有特色。大皇子军功彪炳，实为武将之才，镇守边关，可保东齐国土安虞。三皇子聪明鉴悟，文采飞扬，乃天下文人之典范，可为贤王。五皇子谨慎小心，智谋无双，实为相才。”

　　“那太子呢？”

　　“太子品性仁厚，低调俭朴，兄友弟恭。且待日后圣上平定四方，太子虽无英才武略，却有重臣良相辅佐，实乃守文之良王。只是……”

　　“只是什么，直言无妨，朕赦你无罪。”

　　“只是微臣恐怕——牝鸡司晨。”

　　话音刚落，齐帝突然面露疲惫，神色一黯，失了之前的神采：“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吧，朕有些累了，爱卿先下去吧。”

　　经此一议，上官寒思忖，对付慕容皇后，从齐帝这里下手……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未结成。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山一重，水一重，肠断青山离别情。
　　汴水流，泗水流，古渡船头点点愁。

　　轩辕十六年，晴公主出嫁。东齐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阳往而阴来，日入三商为昏。并且，主人爵弁、裳、淄，从者毕玄端，乘墨车，从车百乘，执烛前马，一切均与夜色相匹配。

　　此俗与后世以白天迎亲、穿红色服饰的婚俗，迥然不同。东齐皇宫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新娘入门时，从马鞍上跨过去，以示平平安安。还要迈过火盆，一方面是避煞，火以压邪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有预示新人未来的生活红红火火。

　　盖头掀开的刹那间，一张清俊完美的脸，对上了，一个美如泼墨画中的仙。红烛共谁剪影，交杯尽缠绵饮，此生负谁道不清？

　　见了美女，正常人都会心生欢喜，东齐太子也不例外，兴奋地蹦来跳去，左看看右看看，端详着美人，顿时感觉如沐春风，心生感慨道：“姐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国色天香，所传不虚，美的如同画里的人一般。母后说你年长我三岁，以后我就叫你神仙姐姐可好？”说完还嘻嘻一笑。

　　轩辕晴恭敬施礼道“太子是臣妾的夫君，太子想如何称呼都可以。”

　　“姐姐不必多礼，母后夸你是天下一等的好女子呢。只是你的性子如此随和，若是日后有人欺负了姐姐，尽管来跟告诉我，本太子定会为你做主！”

　　“臣妾感激太子关爱。”

　　“咱们虽是初次相见，不过之前我就听说过，姐姐是天下第一美人。那姐姐有没有听说过本宫是个白痴啊？”

　　“太子说笑了，太子怎么回事白痴呢？”

　　太子苦恼道：“就是啊，也不知道母后想什么呢，把我的名声搞得那么差。”

　　“想必太后定是为太子着想的。”

　　似是看出了轩辕晴的紧张，太子道：“姐姐不必拘谨，咱们一见如故，日后本宫也会以礼相待。”

　　轩辕晴眼前这个阳光少年，和宸弟一样的年纪。性格开朗，天真无邪，并没如外界所传是个心智不全之人。一时间，心思千百转。

　　“姐姐在想什么呢？发什么呆啊？”

　　看到眼前出现的五根手指，轩辕晴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的弟弟，他和太子一样的年纪。”

　　“宸太子？他和姐姐的感情很好么？”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极好的。”

　　“姐姐的弟弟可真幸福，我也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是自小母后就禁止我和任何兄弟姐妹们玩耍，我都不知道有个姐姐是什么样感觉。不过我倒是有个妹妹，可爱得很。”一提起这个心中的妹妹，太子就不由自主地发愣傻笑，陷入回忆中。

　　“怎么了太子？你也如此发愣了？究竟是陛下的几公主啊，跟太子感情如此深厚，竟让让太子这么喜欢。”

　　太子腼腆一笑：“我这个妹妹是极特别的，稀奇古怪，冰雪聪明，自是无人能及的。不过，说了姐姐也不知道，还是不提了。算了，我困了，先去休息了。姐姐自便吧。”说完，太子自顾自地脱掉衣服，往床上一扑就挑了上去。

　　很快，太子呼吸平稳绵长，长长地睫毛在灯光下投射点点阴影，嘴唇微微翘着，仿佛做了什么甜美的梦，一个转身踢落了身上大红的被子。

　　公主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温柔一笑，这太子的孩子气比宸弟更甚。似乎和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只是如今，我和他，天各一方。夜深无语声，往事随风散，菱花铜镜凉，眉添一缕愁，天涯心只盼，君健安康在。

　　次日，太子妃先醒来，叫醒了睡在身旁的太子：“太子，太子，快醒来，咱们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呢。”

　　少年睡眼朦胧，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仙子，愣住了：“好真的梦啊，姐姐是哪家的神仙？”旁边的宫女太监们都压制不住笑意，笑出了声来。

　　太子妃倒是觉得太子十分可爱：“太子怎么糊涂了，你不是在做梦，臣妾是太子妃啊。”

　　一旁的宫女也提醒道：“是啊是啊，殿下昨日才大婚的啊，今儿怎么忘了？”

　　少年似是清醒了些，一拍头道：“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看着满屋子的人，太子似乎又想起什么来，连忙又吩咐道“本宫有要事和太子妃商量，你们都先下去。”

　　众人彼此间暧昧一笑，纷纷退出殿外。

　　太子妃忙回过头来问道：“太子要有何事相商？”

　　少年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有些焦急的问：“姐姐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呢？不过还好，不算太晚。”

　　太子妃很好奇：“太子您这是急什么呢？”

　　“能不急么？我的好姐姐，关系到你的名节啊，你先等一下。”说着太子一骨碌，就从床上滚到地下，又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在自己的那堆衣物中胡乱翻找着什么。

　　很快，找出来一把精美的小匕首。赶紧跑到床上，再次从被褥中翻出一条白色丝绸锦帕。太子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滴到了帕子上。晴公主一看，马上就脸红了。

　　太子立接着自言自语：“姐姐虽然是母后选得太子妃，不过姐姐放心，我会好好待姐姐的。姐姐若是愿意，就好好在宫中生活这。若是日后有了心上人，跟本宫说一声，我就偷偷放你出宫。”

　　太子突然猛回身，把头伸到太子妃面前，悄悄道：“当然了，一切要等我登了基才算数的。”

　　太子妃哭笑不得：“太子果然天真的很。”

　　太子：“好了好了，不说了，快让下人进来吧。”

　　随后，一切就绪，太子携太子妃前往立政殿给慕容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