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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同悲同喜计中谋 ...

  •   东齐太子归国不出一月,康慈太后驾崩。齐帝大恸,皇族葬礼,极尽奢华。

      棺木采用金丝禧木,此木质地坚硬,花纹均匀,细腻秀美,清香可人,沁人肺腑。棺撑制成,外刷七七四十九道油漆,内侧棺底刻外佛十八手,两侧九尊团佛及凤戏牡丹。入殓前,先铺金丝镶珠宝之钵褥一层,厚约七寸,再覆绣花丝褥一层,再铺珍珠褥一层,珠上又有绣佛串珠之薄褥一层,最后头放一草祷叶,脚放一碧玺莲花。

      康慈太后静静躺在棺中,头戴九龙戏珠凤冠,中间宝珠,金光闪烁,流耀含英。身着金丝争珠五彩绣服,外罩绮花争珠挂,又有珠串九练围后身而绕之,玉枕长约二尺,散发绿色彩光。再以南海珍珠九千九百九十九粒填充身侧。整个棺内如同旭日初照中的大海,碧波荡漾,碎光叠起,光彩流溢。

      太后如同置身波光烁动的海洋之上,发丝如雪,欢目微合,面庞如生。待入殓后,工匠们又以金漆,填补了外层罩缝隙同时,又呈现出金碧辉煌、华美富丽的奇特效果。外部则再以朱漆书写佛教界四大天王的经咒,寓意死者灵魂得到佛祖与神灵的保佑。

      齐殷浩虽然深不可测,却是个至孝之人。其母康慈太后,早年并不得宠,受尽欺压。但对唯一的儿子却是极其爱护,悉心教导不曾松懈。后宫生存如履薄冰,曾遭奸人陷害自辩不明,为护其子自毁容颜,且身中剧毒常年卧床。齐帝登基后,为母请便天下名医,亦是束手无策,只能珍药续命,一日不可间断,竟也挺过了古稀之年,其孝心天地可鉴。

      太后这一去,齐帝身心创伤,一夜间老了许多,身体也更糟了。他亲自守灵,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安慰之言,充耳不闻。

      三日后,齐帝在宫人的搀扶下,勉力起身,一回头,就看见身后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此人面容憔悴,精神不济,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目含血丝。一时间,齐帝竟没有认出此人,待仔细一看,这瘦了一圈之人正是上官寒。

      原来,上官寒与帝王同悲同喜,寸步不离默默陪同齐殷浩为太后守灵,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假意安慰。突然,一股陌生的暖流涌上心头,皇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上官寒摆了摆手,让他也下去休息了。可是自此以后,齐殷浩对上官寒的信任更是重了一层。

      回到寝宫不过半刻,太子就前来请安。

      悲伤未去的帝王召见太子,但见太子面色如常,竟无任何哀恸之色,顿时大怒,手中茶杯甩地,怒斥道:“此等不仁不孝之人,怎能供奉宗庙?怎能视民如子?滚出去跪着,给朕自省。”

      太子心生委屈,他常年居于宫外,自小便与常年卧病的太后感情不算亲厚。此时见父皇震怒,也不敢顶撞多言,只好依命跪于降圣阁门口。太子受罚前所未有,此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太傅淳于子得了消息,忙斗胆面圣,跪地详禀:“陛下,此事实不该责怪太子,是臣见陛下守灵三日,过于悲恸,有损龙体。所以之前特别叮嘱太子子,切莫在父皇面前表露悲伤之色,以节陛下之哀啊!陛下若怪罪就怪罪臣吧”

      齐帝听了此话,暗自责备错怪太子:“太傅平身吧,你有心了,既然是为朕着想,朕怎能责怪于你。”

      淳于子:“臣谢过圣上。”

      齐帝又吩咐道:“来人啊,传朕的旨意,让太子别跪了,回东宫歇息去吧。”

      太傅见皇上面色疲惫,未敢多加逗留,见事情解决就告退了。太子见太傅为自己解了围,顿时心生感激之情。

      慕容皇后也得知此事,马上宣了淳于子前来“立政殿”。

      来人一进偏殿,皇后马上笑脸相迎接:“太傅来的正好,快请上座,陪同本宫一同品茶,这饮茶之法,趁热为之,边煮边饮。”转头吩咐“听雪,快给太傅上茶。”

      淳于子拜谢,端起上来的茶水,细细品味:“此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定是龙井。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谷雨前采制的叫‘雨前’。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这杯中茶,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一芽一叶,实乃极品中的极品。”

      皇后品茗优雅,轻声慢语:“太傅果然是品茶高手。茶性平和,香气淡雅含蓄,细品慢啜,回味持久,让人内心平静,归于平和。”

      淳于子:“皇后所言,倒是与参禅悟道所持的心态,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先生所言极是,佛中有茶,茶中有佛,佛离不了茶,茶因佛而兴,旧时便有‘自古名寺出名茶’之说。”

      “不过这上好的紫砂壶似乎稍有不妥。”

      “如何不妥?”

      “茶器应与茶性相配,才能深感其纯,更好地发挥茶性。龙井全程锅炒,香气充分,属高香型。可是硬质茶具不易吸水吸香,因而沏泡龙井,应选质地坚硬、色彩素雅的瓷器,才能发挥表香,未品茗先闻香。”

      “淳于先生果然知识渊博,太子有你教导,哀家确实放心很多。”

      “太子仁厚,全力辅佐太子实乃臣之本分。”

      “太傅客气,听闻,先生乃轩辕人士?”

      茶杯微微一颤:“回皇后,臣确是来自轩辕。”

      慕容状似无意地轻扫了一眼淳于子:“太傅来我东齐十年有余了吧?”

      “十三年整。”
      复又低头饮了一小口茶“十三年?那应该是轩辕昭烈二年对吧?本宫记得那年轩辕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傅可曾听闻?”

      淳于子面色无异地与皇后谈笑风生,可是端着着茶杯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泄露了他的情绪:“皇后指的可是十三年前,轩辕前御史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之事?”

      “通敌不通敌的倒也难说,陈年往事了也懒得提,跟我东齐没什么关系。不过家父和那御史乃世交,当年受人之托,偷龙转凤换出了还不足百天的御史长孙。”

      淳于子不动声色道:“慕容世家乃武林正派,果然大仁大义,积善之家,名副其实。”
      “本宫的父亲到也是个性情中人。后来还听他老人家说,这幼子有个小叔父,常年在外游历,倒是侥幸避过了那次灭门之祸,从此杳却无音信,后来派人去寻,也没什么结果。依先生之见,此人究竟有何欲意?”

      “人有千百种,心有万千思,臣实不敢妄加揣测。”

      慕容雪嫣似笑非笑:“太傅一心为太子谋划,帮了太子就是帮了本宫。太傅的家人就是本宫的家人,太傅的仇人就是本宫的仇人。”眉毛一挑,微笑示意“明白么?”

      淳于子嘴角牵动微扬,眼神却没笑意,微妙表情似乎只有一瞬:“臣在此谢过皇后,请皇后放心,臣定当全力辅佐太子,甘效犬马之劳以报皇后知遇之恩。”

      “那就好,淳于太傅果然是个聪明人。”

      出了“立政殿”,四下无人,淳于子抬起头,望着万里蓝天,沧桑的面庞变得有些恍惚,遗忘的画面,一幕幕再次闪现:血染一世,尸首破碎随处可见;血腥作呕,烈火熊熊放肆蔓延;冤魂独舞,此生只怨苍天变心。

      淳于子本名宗政淳于,乃轩辕前御史最小的儿子,为人桀骜不驯,行为不羁,少年离家,远离官场,滚滚红尘,随遇而安。得闻家变,日夜兼程,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十几年前宗政灭门,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啻之”明珠本是宗政祖传之物,宗政家风低调,外人并不知晓,可家变之时宝珠却没了踪迹。

      多年前探得啻之在东齐,所以淳于子改性化名,投身东齐。可是后来东齐国主竟然把宝珠贡献轩辕,想来定是不知道“啻之”宝珠所隐藏的秘密,幕后之人不可能放弃明珠,线索一时竟断了。淳于子深处官场十几年,尔虞我诈步步为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生死容易低头难。

      血海深仇何时报?万般恩怨怎看淡?仰天一笑泪光闪,地狱菩提知我心。

      深夜,听雪身着夜行衣,飞出皇宫,来到一处破庙,拜见一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

      听雪跪地:“主上,手下从慕容皇后那里探听到:宗政一族,仍有后人留世。”

      沙哑的声音:“何人?”

      “御史长孙和宗政淳于,那孩子下落手下不知,不过宗政淳于化名淳于子,现为东齐太子太傅,深得皇后赏识。”

      “很好,继续留意,这是你的解药。”一黑色药丸飞出。

      接住解药,听雪再次一问:“谢过主上,那,我弟弟?”

      “只要你听话,你弟弟自然是安然无恙。”黑衣人转眼消失在眼前。

      慕容家的侍女、护卫都是从小惊心培训的,从根本上杜绝了被人安插细作的可能性。听雪也不例外,三岁便卖身慕容家,且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断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了主子。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归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蒙面黑衣人?一时间,真伪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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