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阿波罗》小园真经

2、我会找到你

　　夜。德斐里昂躺在床上。即使留森没有限制他的权力，他现在也动不了。
　　身体是这么的虚弱，和外表是多么的不相称啊！（苦笑）他将手臂放到了额头上。…….缓缓的呼吸着，他记忆中有一股海洋的味道…….不对：他的车并没有掉到水里…….他开始努力的回忆！
　　他抓住了某个人的胳臂，死死的用力抓住：直疼的那个人叫出声来！（他是病痛太剧烈了，不由自主的过激行为！）……那个人应该被抓伤了吧？天知道即使病中他的力气有多大！
　　海洋的味道就是从那时候进入他的感官的，俘获了他的身体，起到一种绮俪的麻痹作用：他最后慢慢安静下来，没有了知觉，也没有了痛苦的侵袭！

　　留森进来。打断了德斐里昂的神思。
　　“你就吃点流食吧。——别抱怨。谁叫你那么莽撞？”
　　德斐里昂勉强坐起来。
　　“是你报的警吗？”
　　“怎么可能？你一直死相的拒绝联络我。”留森奇怪他居然对最讨厌的流食没有反对。
　　“那是谁？你知道吗？”
　　“我正打算问你这个。那个人把你送去医院后就走了。你对他有印象吗？”
　　印象？没有。…..除了，那海洋般的气息！
　　“也是。你当时的情况，是来不及记住人的。”
　　“你说他走了？”证实。
　　“是的。也许是害怕承担你巨额的医疗费吧？”
　　很现实的解释。沉默。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他！幸亏他送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留森微笑：“来，快吃吧。”
　　德斐里昂勉强吃了一口。继续沉思：“你是说，是‘他’打电话通知你的？”
　　“我很荣幸你还留着我的联系方式。他打电话给我也是明智的选择。不过，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留森看他的表情：“遗憾吗？”
　　德斐里昂轻蔑：“你指望我会感谢一个拖我离开死亡的人？”
　　留森仿佛没有听见：“这的确不象是汤玛仕家族的作风。我会派人去查，找到这个人的。然后给他一笔酬劳。前提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诈骗。”
　　“你应该去当律师，留森。”（受够他这种转移主题的伎俩）
　　“其实我在你这里已经身兼多职了：私人医生、保姆、半个保镖，有时候还真是觉得不划算。”
　　“你可以提出离职，我决不阻拦。”
　　“哎呀，旧事重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态度，抱歉我还要再折磨你一段时间。”留森凑近他，笑了一下，伸手拿走了碗匙。

　　和留森认识已经有七年了，他大德斐里昂九岁，不过从外表上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过去留森的父亲是德斐里昂的主治医师，直到两年前换成他本人，德斐里昂天生是和医生脱不了干系的。以前是三个，现在是一个。
　　该睡觉了。闭上双眼。
　　——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究竟死亡和睡眠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睡眠还可以呼吸，还能思考罢了。多么讽刺的区别！

　　早晨，阳光灿烂。
　　留森的禁足令执行了不到五天就给德斐里昂逃脱了。
　　此刻，他正在亚眠的港湾上散步独行。
　　远处的草坪上有孩子们在欢喜玩耍。看到他们，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童年，虽然不尽是美好的记忆。德斐里昂向他们走过去。
　　有小孩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帮忙扶起来。这是个很漂亮，很乖巧的小孩。乌黑的头发，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吉尔。”有人喊。“谢谢。您不是本地人吧？”是一名中年男子。
　　“我是英国人。”
　　吉尔躲到中年男子背后。
　　“我们是圣心疗养院的。”
　　疗养院？德斐里昂有些诧异。“我是院长。今天带孩子们出来玩。”院长拉吉尔：“快谢谢叔叔。”吉尔只是扑闪着眼睛不做声。但带着甜甜的笑意。
　　“不好意思。他有点害羞。”院长摸他的头。
　　“没关系。”德斐里昂微笑着说：“疗养院，是……？”
　　“啊，他们都是在疗养院养病的孩子。”
　　什么？这些可爱的小孩？“嗯。”院长点点头。“但他们都恢复得很好。”（吉尔跑走了。）“像他，得的是罕见的脑髓畸变，两年前还十分严重。现在复原的差不多了，说不定很快可以出院呢。”
　　怪不得那个小孩面容苍白。但听到这么个结果，倒是值得欣慰！
　　一段小的插曲，使德斐里昂不禁暗思：自己是否也会有如此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