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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礼物 ...

  •   “怎么了,弄玉,你又在欺负两位公子。”娘不知何时立在院门处,看着我们微笑,苏莺那小丫头站在她后面,不停朝我挤眼睛。一定是这小妮子告的状,我远远地瞪她一眼,迎上去笑道:“哪有这样的事,他们可厉害着呢,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不象弄玉,什么都不行。”
      夫人笑道:“听说你的软银枪拿回来了?”
      我看了耶律沙一眼,道:“是耶律大哥帮我拿回来的。”
      “你谢了耶律公子没有?”
      “耶律大哥什么都有,我都不知怎么谢他。”我低着头道。
      耶律沙朗声道:“伯母,这是小侄应该做的,若提谢字,岂不生分。”
      我忽尔想到一事,上去问道:“耶律大哥,你是从萧海棠的铺子里拿的枪么?”
      耶律沙点头道:“不错。”
      “那妖女还在卖酒?”我咬牙道。
      耶律沙道:“她已经不卖酒了。”
      我疑道:“怎么?”
      耶律沙看了我一眼道:“吴王妃带了一大帮人,把她的铺子砸了,扬言说她若再来燕京,就杀她全家。”
      我愣了愣,没说话。
      苏莺道:“莫不就是花五十万两银子买了小姐的那个吴王的老婆?”
      耶律沙道:“不错,据说这两夫妻近日闹得很僵,已经闹到皇帝那里,一个要休,一个以死相逼。”他说到这里,看着我微笑。
      我大睁着眼睛道:“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讨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真是天生的一对。”
      李从嘉插嘴道:“据在下所知,吴王耶律德洪文武兼备,威名赫赫,也算得一个英雄,只可惜娶了河东狮吼,又是皇后的堂妹。”他说到这里,自己失笑。
      苏莺咬牙恨道:“怕老婆还娶什么小妾,这个吴王也是,害我家夫人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们去吃饭吧。”
      耶律沙也道:“先吃饭,这些事以后再说。”
      我看着众人进去,放慢脚步,走到耶律沙身边,低声道:“为什么帮我。”
      耶律沙道:“因为这把枪是你的。”
      我接着问道:“你是去找那把匕首的吧,顺便把我的枪也找了回来。”那天我在萧海棠的铺子里失手被擒,身上一应物件,全部都落到萧海棠手里,包括娘送给我的武候玉壁和耶律沙送给我的匕首。
      耶律沙蓦然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扭过头。
      “它是我的心爱之物,不过,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给你一次。”他说着,忽然自怀中掏出小巧的匕首,轻轻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匕首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哎,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要的意思。”我冲着他的背影道。
      他停下来道:“其实我是去找枪的,没想到找到了匕首。”说完,疾步走去。
      苏莺跑了出来:“小姐,你不去吃饭,站在这里吹风啊。”她边说边朝我作鬼脸。
      “你这丫头,又在胡扯。”我瞪了她一眼。
      夜深人静之时,街上驶来一匹快马,马上一员灰衣骑士,风尘赴赴。
      驿馆的门呀的一声打开,灰衣骑士快步冲进去,一直奔到李从嘉房门前,轻轻叩门。
      李从嘉将门打开,骑士一步跨入,跪下拜道:“皇上有旨,速招安定公返京。”
      李从嘉瞬间变了脸色:“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皇太子,殡天了。”骑士道。
      “皇兄,他死了?”李从嘉身躯一震,表情说不清是喜是忧。李弘冀是他的长兄,为人猜忌严刻,为了躲避兄长的迫害,他不得已自请为使臣,来到契丹,商谈两国交好之事,想不到,战功赫赫,身体强健的兄长竟然走在他的前面。
      “请安定公即刻返京。”骑士再请。
      “可是……。”李从嘉抬眼望向对面的院子,那里住着周弄玉和她的母亲。
      “殿下,皇上已经下了旨,不可再拖。”骑士急道。
      李从嘉终于下定决心:“好,明日启程。你一路辛苦,就在驿馆歇息吧。”他召来下人,将骑士带了下去。
      下人走后,他匆匆出门,来到院子里,想不到院中还有另一个人,见了他,开口道:“从嘉?”
      李从嘉停下脚步,拱手道:“大哥,还没睡?”
      耶律沙轻叹一声道:“夜寒天冻,一时无法入睡。”
      他扭头看了看李从嘉,见对方满面愁容,疑道:“从嘉怎么,有心事?”
      李从嘉勉强笑道:“没有,我倒是觉得弄玉妹妹似乎满腹心事,你看她平时总是锁着眉头,就算笑着,眼睛也是忧伤的,仿佛历尽沧桑,看穿世事。小小年纪,如此个性,实为不妥。”
      耶律沙道:“我也这么想,只是,她毕竟是女儿家,我们大男人怎好管女儿家的事。”
      李从嘉也自嘲地笑道:“说得不错。大哥若是睡不着,我们不如一起喝一杯。”
      耶律沙举手赞同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下人立刻掌灯,摆上酒坛,两人对月醉饮,推杯换盏,直喝得醉眼朦胧,醋畅淋漓,表面是因为天寒地冻,无法入睡,其实各怀心事。李从嘉身为一个皇子,却从无鹤立群雄当皇帝的心思。然而天意弄人,兄长暴亡,父皇传旨急招,分明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他爱的是万顷波中得自由的生活,超脱于红尘之外,同时,他是个孝子,他不会违抗父皇的旨意。矛盾与傍徨交织在他心里。然而,没有人能够体会他这种发自心底、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奈。
      他抬起醉眼望着对面的耶律沙:“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个真性情的男子。”
      耶律沙笑了,拍着他的肩:“从嘉,你是真男子,真书生,千古少见的书生。我佩服你。”
      李从嘉放声大笑,朗朗道:“知我者耶律沙也。”
      耶律沙一口饮尽杯中酒,此时的他,心中也有万般烦恼,无法与外人道。
      他微醺的醉眼掠过那一座小小院落,那里住着诸葛家的传人,兵书就在她们手中,他可以强取豪夺,甚至使出种种卑鄙伎俩,大丈夫不拘小节,然而,他却顾虑重重。始终无法付诸行动。
      那日弄玉站在雨里,孤苦茫然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意。若知道他接近她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兵书,她会如何恨他。
      李从嘉醉了,他边喝酒边大声喊道:“我喜欢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荡波万里,为什么不让我做渔夫,为什么硬要我回去。”
      他招来下人:“扶你家主子回去。”
      李从嘉被下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他独自对着残灯剩酒,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耶律大哥。”女孩清脆的嗓音震动了他。他在黑夜中慢慢扭过头。
      弄玉披着一件浅粉色的披风,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发出朦胧的火光,映着女孩的俏影,楚楚动人。
      “我去了你房里,没找着你,原来你在这里,这是你的匕首。”我提灯走近,从怀里掏出匕首递给他,匕首上还带着体温。
      “怎么?”他微微一愣。
      “我想过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把匕首是你的心爱之物,还是还给你吧。软银枪是我的心爱之物,我也不舍得把它送给别人的。”我笑着说。
      “君子不夺人所爱?”耶律沙低声轻语,胸口有什么慢慢漾开,带来轻微的酸涩。
      “你喝了好多酒,一股酒气。”我皱了皱鼻子。转身要走。
      他忽然出手抓住我的袖子:“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回过头,手里塞进一把匕首。
      男人微微一笑:“我送给别人的东西,从来不要回来。”
      我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笑了:“你可不许反悔。”
      “不会,我从来不后悔。”耶律沙郑重地说。
      “我走了。你早些睡吧。喝这么多,起来会头疼的。”我笑着跑开了。
      身后耶律沙望着女孩的背影,笑容不再,脸上阴云密布。
      我跑着过了走廊,刚到门口,迎面一个黑影吓了我一跳,一看,是喝得满脸通红的李从嘉。
      “从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道。
      李从嘉从身后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我:“弄玉,送给你的。”
      “什么呀?”我想打开盒子,他一把按住:“弄玉,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道,今晚耶律沙有点奇怪,他也有点奇怪。
      “我要回南唐了。”李从嘉语气沉重。
      “好啊,游子归乡,你一定很开心吧。”怪不得喝这么多酒。
      “弄玉。”李从嘉脸上掠过一抹失望。
      “你是来告别的?”我问道。
      “和我一起回去,好吗?”李从嘉沉声道。
      “和你一起走?” 我有些讶异,又有些欢喜。
      李从嘉和我意气相投,性情相似,我心中早已把他引为知音,此刻听他亲口说出同行的话,一时又喜又忧,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吴王还在四处搜捕你,有我的车队护送,他们不敢搜查。”李从嘉殷切的看着我,语气充满期盼。
      我一时犹豫起来,走,还是不走。
      和李从嘉一起走,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下意识地扭过头,望向耶律沙居住的院子。
      苏莺突然推门而出:“小姐,你还没睡啊。”
      我吓了一跳,慌忙退开一步,低着头道:“从嘉哥哥,您早些睡吧,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
      李从嘉点点头,“好,我等你。”说完,便脚步沉重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回呆,苏莺在身后道:“小姐啊,李公子可是有妻室的……。”
      我猛地打断她道:“没事睡你的觉去。烦着呢。”
      苏莺委屈地住了嘴,推门进去。
      雪早已熔化殆尽,月光如雾气一般拢在窗前,我低头望着桌上的两件物事,一件是耶律沙三次赠我的匕首,一件是李从嘉送我的锦盒。
      我把匕首自鞘中抽出,雪亮的寒光晃花了眼睛。不知怎么,我忽然想到古老的周礼,朋友之间赠送匕首,意指恩断义绝。耶律沙一定不知道,若知道的话,不会赠我匕首吧。
      我的视线移到锦盒上,小小的锦盒很轻,装的一定又是宣纸之物,从嘉哥哥酷爱诗词歌赋,性情恬淡,有超越红尘之气,只可惜生逢乱世,有几人能够完全超脱世外。
      轻叹一声,我打开锦盒,不禁愣住,盒子里是一幅画,只见画上一个绿裙的妙龄女子,手中执着一杆软银枪,倚在曲栏之上,眉头微皱,红晕满腮,女孩儿的娇羞可爱,清丽脱俗,描绘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象真的一样。
      我的心登时怦怦跳个不住,脸上一阵发烧。
      另一处院落中,耶律沙披衣立在窗前,心事重重。
      若依古老周礼,男女之间赠送匕首,意指斩断情缘,弄玉妹妹定然不知,若知道,不会接受他的匕首罢。
      他转而想到萧虎,已经半月有余,这厮还不回来,亏自己对他始终信任有加,些须小事,居然费时良久。窗外吹进寒风,他伸手合上窗,走到桌前坐下,饱蘸墨汁,在纸上挥毫写道: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词铿锵有力,仿佛诉出他的心声。
      弄玉托辞说是一位不在人世的将军所作,他莫名地想到诸葛武候。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怀着一种近乎崇敬的心情,追忆这位几百年前的先辈。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低声重复了一句,他掷了手中笔,取出怀中的簪子,仔细端详,那日与弄玉比试,趁着过招之机,悄悄取了她头上发簪,可喜并未被她发现,这簪子装饰简单,只在头上雕了一朵小小的花苞,就似弄玉的性情,简单大方,清新自然,毫无别家女儿的扭捏作态,这也是她与众不同之处吧。

      门忽的被人大力推开,他迅速把簪子揣入怀中,板着脸冲来人道:“萧虎?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萧虎搔搔头,傻笑道:“呵呵,忘了,主子不要怪罪。”
      耶律沙见他如此,倒不好责怪,抬手道:“快坐,一路辛苦,探得如何?”
      萧虎睁圆了双眼道:“主子,天大的消息,周弄玉是蜀国太子孟元吉的正妃。”
      “什么?”耶律沙吃惊道:“有这等事?”
      萧虎探得这个消息,喜不自胜,心里想着这回定然打消主子的念头,免得被那小妮子迷去了心智。
      “主子,此事千真万确,孟元吉迎娶太子妃,一大盛事,满城皆知,只是我们先前不知道娶的是诸葛家的后人周弄玉,据说蜀主孟昶要儿子迎娶周弄玉,为的就是武候兵书,婚礼当日,诸葛兰就将兵书作为嫁妆,送入宫中。”
      耶律沙疑道:“兵书作嫁妆,不太可能。”
      萧虎道:“主子说得是,我也这么想,还有一件事,主子肯定猜不到。”
      “什么事,说。”耶律沙皱起眉头。
      “主子可知指挥蜀军大败水贼的是何许人?”
      耶律沙一惊,问道:“难道是……?”
      “不错,正是太子妃周弄玉。”萧虎一口气把得来的消息说完,一屁股坐下来,捧了桌上凉茶就喝。
      耶律沙也不阻止他,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中。
      “所以,属下确定,兵书一定在周弄玉手中,否则她一个小小女子,如何想出妙计,击退数倍于己的水贼。”萧虎说到这里,双目圆睁,拳头攥的死紧,磨着牙道:“主子下令吧,属下这就去把周弄玉和她娘一并拿下,严刑逼供,迫她们交出兵书。”
      耶律沙急挥手道:“万万不可。”
      萧虎疑道:“主子莫非舍不得?”
      耶律沙怒道:“你胡说什么,君子取之有道,我是堂堂大辽皇子,怎可欺压小女子,以此种手段,令人不齿。”
      萧虎被他呵斥,缩了缩头争辩道:“主子,属下也是为大辽国着想,这么一拖再拖,拖到几时……。”
      耶律沙厉声打断他的话:“不必再说,我自有主张。”
      他在房中来回转了几圈,萧虎默不作声,侍立一旁。
      他扭头看了看萧虎,心中已有了打算,到案上执笔写下一封书信,递给萧虎:“你速速前往上京,将此书面呈皇上。不得有误。”
      萧虎只能拜道:“属下遵命。”
      刚从蜀京回来,又要去上京,一路奔波劳累,萧虎虽身体结实,到底掩不住一路风尘,神情颇为疲惫,耶律沙看着他蹒跚迈步出去,心中涌起一丝内疚,开口道:“萧虎,辛苦你了。”
      萧虎猛地挺直腰,回给他一个大咧咧的笑,“主子,不辛苦,只要主子高兴,属下再辛苦都是应该的。”说着,不待耶律沙回话,脚步如风般离去,不一会,门外响起急骤的马蹄声,耶律沙不禁摇摇头,露出一丝微笑。
      我从梦中醒来,惊觉天已经大亮了,苏莺那死丫头也不来叫我,任由我酣睡梦乡。
      想到昨晚李从嘉的邀约,我急忙推门出去寻夫人,在院中转了一圈,便见夫人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苏莺。
      “娘,您已经大好了。”我见娘手里执着枪,一身劲装,心中又喜又惊。
      夫人笑道:“前几日,李公子命人拿了一枝老山参给娘炖汤,喝了以后,只觉全身气力恢复了大半,我便试着出来活活筋骨。”
      又是从嘉哥哥,心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我朝苏莺看了一眼,苏莺知趣地说:“夫人,小姐,我去厨房看看。”便转身走了。
      我扶着娘,边走边道:“娘,女儿有件事和您商量。”
      “什么事,说吧?”
      “昨儿个从嘉哥哥跟我说了,他今日就要启程回乡。”
      娘点头道:“哦。”
      我犹豫了一会,轻声道:“从嘉哥哥说,希望我们和他一起回南唐,娘,您的意思呢?”
      夫人突然猛地停住脚步,脸色变得惨白。
      “娘,您怎么了,娘?”我吓得不轻,以为她旧伤复发。
      谁知娘喘了口气,摆手道:“不碍事。”
      我忙扶她坐下道:“娘,女儿听您的意思,从嘉哥哥还在等女儿的回话。”
      夫人沉默良久,徐徐开口:“弄玉啊,你觉着李公子此人如何?”
      我想了想道:“是个好人,性子温和亲切,文采斐然,待人也好。”
      娘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耶律公子呢,他为人如何?”
      听到提起他,我扭过脸道:“谁知道呢,他一天到晚板着个脸,阴沉沉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夫人顿了顿,叹道:“说起来,他们二人各有所长,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只是李公子要亲切些,耶律公子要沉稳些,你跟李公子去南唐,娘不反对,但是娘曾经发过毒誓,这辈子不再踏上南唐疆土,我们只好分开了。”
      我一听大惊道:“娘,这怎么行,我们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夫人眼里瞬间迸出泪花,伸手轻抚我的脸,柔声道:“傻孩子,女儿大了都是要出阁的,娘留的你一时,留不了一世,娘已经老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娘,不行,我不答应,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我用力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就出来了,娘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能够丢下她,独自离开。
      娘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久久无语。
      苏莺跑过来道:“夫人,小姐,李公子来了。”
      我忙抹干眼泪站起身,娘在身后道:“弄玉,你要考虑清楚。”
      “娘,我已经想好了。”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李从嘉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眼望着头顶的蓝天,今天的天空看起来格外清澈透明,他的心情也不错。
      听到门呀的一声响,他急忙回过头,露出满脸笑容。
      “从嘉哥哥,我想好了。”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我们跟你走,等到了契丹边境再分开。”
      李从嘉听得前半句,大为喜悦,待听到后面分开的话,不由惊得双眼圆睁,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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