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尔的早晨》方菁菁

15、第十五章

　　芬妮躺在床上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子爵，昨晚的疯狂掠夺已经恢复平静，没有撕扯，没有啃咬，一切都那么的平和宁静，虽然身上那些明显的青紫和枕边斑点的血迹毫不掩饰的证明了那是场十足的暴行。

　　此刻窗外阳光正好，金色的晨光透过没有窗帘遮挡的玻璃洒在柔软的床上，阳光暖暖的，像是给裸露在外的皮肤盖了层透明的薄被。

　　子爵仍在熟睡中，照射在他脸上的光线让他面庞上的绒毛都明显的显现出来。芬妮伸出手背轻柔的抚摸着子爵的脸庞，她爱极了这张漂亮的脸，英挺笔直的鼻梁，没有扎手的胡须，皮肤异常光滑。

　　对于芬妮温柔的抚摸，子爵似乎有了反应，虽然他仍在睡梦中，口中却发出了梦呓般的呢喃，“安妮丝！”子爵的声音有些沙哑，唇角微微向上，他在梦里微笑。“安妮丝？”这个陌生的名字让芬妮感到非常的不安，她飞快的收回了手，坐起身来，她的动作似乎有些过大了。

　　床榻的晃动打扰了子爵的美梦，在梦里他正搂着安妮丝，被她温柔的抚摸着，这感觉棒极了。可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芬妮满是疑惑的脸，这张美艳的脸破坏了梦境带给他的美感，对此他极为不满。

　　“芬妮，我认为这个时刻你在自己的卧室会更加合适！”他的声音冷漠无比，眼神充满了厌恶，“这屋子里除了杜思（子爵的管家，和芬妮一起从巴黎来的），其余的仆人们都是新雇的，我不想有谁看到你一早衣冠不整的从我房里走出去而大嚼舌头，我的精力不是用在堵他们的嘴巴上的。”说完子爵的眼睛瞟了瞟房门的方向。

　　芬妮当然知道子爵想让她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她知道自己应该照他说的去做，那才是明智的。但‘安妮丝’这三个字却将她的脑子搅得一片混乱，她非常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路易斯，我会走的，而且非常小心，我一贯如此。但在此之前，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安妮丝’是谁？”芬妮挪动了一下身子，要知道在子爵面前说出这些话可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出乎意料，子爵并没有对此显出不悦，他反而笑了：“是我爱的女人。”子爵掀开被子，起身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芬妮！我猜你肯定听到我在梦里叫她的名字了。呵呵！她是我这趟白利屯之行最大的收获。”子爵赤裸着身子背对着阳光，修长精壮的体形完全称得上是尊活动的罗马雕像。

　　芬妮痴迷的看着子爵，她无法想像如此完美冷酷的男人的心竟然短短几周便被另一个女人占据，这是她无法接受和容忍的，“这不可能，路易斯！我绝对无法容忍有另一个女人同我分享你的爱，你是我的，路易斯。”

　　芬妮跑到子爵面前，紧紧的搂着他，企图用饱含热切的吻来证明自己的专属。可怜的芬妮，她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子爵粗鲁的将她拽离自己的身体，推到地上。

　　子爵丝毫没有在意芬妮的哭泣，仿佛她是被仍在地上的一块脏兮兮的破布，“芬妮，绝对不要再说什么我是你的，这让我恶心。”他蹲在芬妮跟前，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面向自己：“你以为你是谁？芬妮？尊贵的小姐？噢！不！不！不！芬妮，你什么都不是。你认为自己很美吗？当然，毫无疑问，你是的，但这么美丽的你却让我恶心，我一看到你就会恶心到想吐。亲爱的，你和你那可怜的母亲一样下贱，对！比她更下贱！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爱？婚姻？或者几个孩子？呵呵！多可笑的念头。”

　　“不要这么说，路易斯，不要再说了，我的心都要碎了。”芬妮挣扎着想要靠近，她想要依偎在子爵的怀里，“亲爱的，无论你用多么难听的话糟践我，我都原谅你，我爱你，路易斯。”

　　她的宽容并没有换回子爵的温柔，却让他更加愤怒：“原谅我？上帝啊！这是我听过最愚不可及的话了，你没还这资格。”他用手在芬妮脸上画着圈，没有温度，冰冷的，非常冰冷的触感。“知道为什么我在那个虚伪的老东西死后没把你扔出去吗？呵呵！芬妮，绝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更不可能因为爱你，宝贝，我从未爱过你，怎么可能爱你呢？我只要一想到你下贱的身体里流着一半和我同样的血我就恶心，你是我的耻辱，芬妮！可怜的小兔子，你哭的真伤心，
　　我的话伤到你了吗？真好，我喜欢你流泪的样子，芬妮，你流泪的样子美极了。”

　　他吻了吻芬妮红肿的嘴唇，带着鄙视的微笑，手指从她的面颊滑向裸露的肩膀，来回抚摸着，“我从没当你是我妹妹，从没有，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但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有着令人着迷的身体，这身体才是你留下的资本，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送上门的免费美食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所以，亲爱的，收起你那无用的眼泪，再别说什么我是你的这么愚蠢的话，你永远得不到我的爱，你根本比不上安妮丝，对我来说她就像是天使，而你，只不过是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现在离开我的房间，你坑脏血液里的臭味都快让我无法呼吸了，快给我滚出去，快！。”

　　门被重重的关上，整个房间回复了清晨时刻应有的宁静。子爵穿好衣服在书桌前坐下，经过刚才的一幕，让他越发想念安妮丝，他掏出临行前安妮丝送给他的那缕秀发，缠绕在手指上，吮吸着发丝间残存的气息，这让他变得平静起来，她身上总带着百合的幽香，脸上充满着灵动的生气，多纯洁美好的天使啊，那是他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子爵拿起笔开始给他的天使写信，他要向她倾诉自己的一腔衷肠，他要告诉她，他想她，他念她，他深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