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生机(HP+清虚)》酸斋先生

3、第二章

　　圣诞节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从那以后清虚便在蜘蛛尾巷斯内普家的阁楼上住了下来。每天吃着艾琳送来的黑面包，听着楼下吵闹打骂的声音，偶尔从漏风的小窗户看着巷中来往的行人。
　　有时候，清虚忍不住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有时候，他也会想起远在洪荒的师傅、弟子，心中便多了许多茫然和惆怅。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发现，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清虚道君，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柔弱、不安，变得多愁善感。
　　这时候，像所有洪荒中的强者一样，清虚还理所当然地秉持着丛林法则的信条：力量决定规则，天道至强，无法反抗，所以天道就是最高规则。这样的观念，酒精是残忍冷漠，抑或是明智现实，清虚不知道。他此时尚且没有身为弱者的觉悟，因此并没有领会丛林法则的真实含义。
　　此时的清虚，虽然偶尔也会有所感想，心中所系，却完全是如何赶在下一次量劫之前回到洪荒。至于这个奇怪的小世界，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一个站台，一个过客，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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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短暂的磨合，清虚渐渐适应了新的身体，并依照洪荒中妖族最原始的方法，吸取天地灵气淬炼自身（清虚依然认为巫师都是人妖，应该按照妖族的法门修行），但这里灵气驳杂浑浊，效果差强人意。
　　一次尝试的失败早在意料之中，清虚并没有太多失望。事实上，在他发现了艾琳的秘密之后，就一直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试图找出巫师运用天地灵气的法门。但艾琳似乎打定主意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哪怕在托比亚对她又打又骂的时候，也不曾使用过魔法。
　　但清虚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他在阁楼角落的杂物堆中发现了一只大箱子，看起来平凡老旧，边角处却嵌着数量不少的银，擦掉积年的尘土污垢，可以清晰地分辨出精细繁复的花纹。在这个基本上没有余粮的家里，这个箱子的存在着实让清虚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艾琳似乎对这个箱子十分的在意。某一次上楼送饭发现清虚在观察箱子的时候，立刻有些惊惶地把他喊走，塞给他一个黑面包便匆匆下楼，并没有发觉清虚在她身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此后几天里艾琳更是心神不宁，而清虚则在某一次离开阁楼之后，发现那个奇怪的箱子不见了。
　　也许是觉得自家小孩年纪还小，艾琳只是将箱子挪到地下室，很快便不再注意。于是清虚很轻松地找到了箱子，并趁着艾琳出去的机会，重新搬回阁楼上。虽然艾琳用了魔法将箱子上锁，但在有着无数年阅历的清虚面前，只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第一次接触“魔法”，让清虚觉得很新鲜，凭借这次经验，他对这里的力量体系也有了一点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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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流过，几天之后迎来了一个月圆之夜。这一天晚上是天地灵气达到顶点的时刻，是所有妖物最活跃的时刻，也是如今没有力量的清虚所等待的时刻。
　　月上中天，清虚照例结束了吐纳修行，将修改过的聚灵阵法布置下去。他此时虽然还没有找出解咒，但一力降十会，凭借天时地利，聚集大量的灵气，或者说魔法力量，足够将这个不值一提的小魔法碾碎。
　　很快，伴随着一声脆响，艾琳留下的魔法彻底消失，清虚微微一笑，也不在乎氧气的灰尘，一挥手掀开了盖子，老箱子发出微微酸涩的响声，露出了里面的珍藏。
　　几十本厚厚的旧书，清虚淡淡扫了一眼，决定有时间再仔细看。
　　一件黑色外衣，绿色衬里，质地款式都很奇怪，领子后面带着帽子。
　　一根细细的木棍，看起来有些年头，表面似乎被磨得很光滑。
　　一张旧画像，很奇怪的技法，看起来比水墨画更逼真。上面印着一个头发花白，带着水晶片（眼镜）的老头，正窝在椅子里耷拉着脑袋打呼——清虚有点好笑地发现他的一只眼睛正悄悄睁开一条缝。
　　清虚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伸手捞起那个破旧的相框借着月光细细端详，相框歪斜着，老头从椅子里掉下来，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动作跳起来，愤怒地道：“风度！小鬼！就算我已经成了画像不会受伤也不会痛，你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位年长的老人，太过分了！”
　　“你是……活的……不，你还有意识？”清虚终于发现不对，有些小小的惊讶，伸手在画像上戳了戳，不意外地听到老人气愤的抗议声。
　　半晌，清虚吐了口气，轻轻摇头喃喃道：“没有三魂七魄，这样弱小的真灵也能保存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这里就要提到，在清虚的经验中，洪荒生灵如若魂魄消散，真灵便会失去意识渐渐消散，回归天地，只有一些法力高强之辈才能保持意识清醒，但这个老头应该不在此列。
　　画像离得老头对前半句莫名其妙，但听到后半句立刻得意起来，拖长了声音道：“小鬼，魔法博大精深，哪怕长寿的巫师也难以穷尽其中的知识，哪怕是一位贵族，也应当永远心怀敬畏。“
　　如果此时艾琳•普林斯在这里，她一定会知道，这句话是被普林斯家族的先祖记在给子孙的启蒙书扉页上的箴言，同样，也是每一代普林斯奉行的至高准则。
　　但清虚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心里想的是这个奇怪的法门，能不能对他补全魂魄有所帮助呢？魔法……自己之前的想法中似乎有些轻视了。想到这里，他难得地显露出一些兴趣，将画像摆正拎到眼前，无比认真地问：
　　“魔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