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你喜欢我干什么》mmflower

3、第三章

　　审讯室里，周正手上扣着手铐坐在正中间，对面坐着王朝、张龙和白玉堂，边上还有一台摄像机和监控器。
　　看着对面的周正，白玉堂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会是个杀人犯，而且还是弑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年头是不是看起来斯文的人越阴狠啊？
　　白玉堂对着手上的案卷看得仔细，而王朝和张龙也没有马上开口的意思，周正更是从进来时起就一直低着头，一时间，审讯室里的气氛有点沉闷。白玉堂有点儿坐不住了，但他是新来的，也不好善自开口，正觉得屁股坐得难受时，王朝同志终于开口了。
　　“姓名。”
　　王朝一开口，那边张龙就开始动笔记了。
　　“……”周正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得对面的三个人。
　　“姓名！”
　　“……周正。”
　　“你和被害人周龙龙是什么关系？”
　　“…………父子……”
　　“不！他不是我儿子！他不是我的儿子！！”
　　从一开始就很安静的周正突然激动得高声尖叫起来，双眼赤红，全身紧绷，两手死死得攥拳将手铐拉抽得直响。
　　王朝看周正这么激动，稍稍停了一会儿，看着周正的情绪似乎是有些许放缓，才又开口道：“凭什么说周龙龙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周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刚刚的那声激愤的吼叫用光了他身的力气一样，双手轻微的颤抖着，带着手铐的链子发出轻微的金属相碰的声音。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沉淀，周正的情绪也绷到了顶点，双手死死的捂住脸大声的痛哭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这么爱他……这么爱他……”
　　周正蜷缩着身子，整个人团缩着坐在放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好小。
　　“他是谁？”白玉堂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开了口。
　　等了好久，周正才重新坐直身子，开口道：“我的爱人……唐彬。”
　　王朝和张龙对了个眼神“那就说说你和你爱人吧。”
　　“…………我们是……大学的同学。他比我高一个学年，他学习很好，人缘也很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追求他的人也很多，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带着浓重的鼻音，周正目光空空的直盯着地面，说是交待案情，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他在学生会，我在校篮球队。我们本来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学样的几次活动上见过几次面。有一次十一长假，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因为有东西没带，临时回校舍，看到他在走廊里转，看起来很样急的样子，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寝室里的灯不亮了，他的家远，过节也不回家，但是因为怕高，不敢登高换灯管，于是我就帮了个小忙。就这样，我们熟起来了。
　　他长得很好看，性格又好，我们共同话题又多，我越来越喜欢他。当我开始追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的追求者很多。其中有一个人很特别，和他同寝室的同学，叫李想。那时就听说他们大一时好过一段儿，可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这本来在大学里不算什么新鲜事儿，我也没太往心里去。那时我想，我只要使劲儿对唐彬好，让他离不开我，那些追求者就对我构不成威胁。
　　在我大二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本来以为就这样儿了，结果在他大四毕业的学校舞会上，我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我到处找他，最后，在校后的湖边儿小树林里看见他和李想在亲吻。当时我气疯了，和李想大打出手，他跟我解释说，他和李想没什么，刚刚那个吻也不是他自愿的。他哭得我心疼，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后来我也毕业了，我们一起租了房子。我们同居一年左右，我偶然间发现他手里有李想的短信，我们大吵了一架，那次是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一气之下，我搬回了家。他是外地的，没地方住，我又交了半年房租就将房子留给他了。我很爱他，可我受不了他背着我和那个李想联系！我受不了！”
　　说到这儿，周正突然又开始大声吼叫起来，瞪大着双眼中含满了泪水。
　　“他来找过我两回，我都没有见他。我以为我们就这么完了，可有一天突然接到唐彬同事电话，说他在公司晕倒了，在医院让我过去。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怀孕了……”
　　周正深叹了口气“有烟吗？”
　　张龙拿了一支烟递过去，给他点了火，见他狠狠嘬了一口才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好。
　　“……在医院，他抱着我一直哭到睡着。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李想有任何关系了，一心一意只和我过日子。他一出院，我就把他带回家见了我爸妈，因为他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所以婚事儿定得很快。后来的日子我们过得很幸福，我把他当宝贝一样疼着。晚上他说想小便，我就抱着他去卫生间；他大冬天的半夜突然想吃西瓜，我就跑出去给他买。我给他洗脚，我给他揉腿，我给他修脚指甲……只给要是我能想到的，我都愿意为他做。我是真心疼他，我受不了他受半点委屈，他怀孕吐得厉害，我比他还难过……”
　　说到激动的时候，为了控制情绪周正颤微微得将烟送到嘴边吸了口。如叹气一般，长长得吐出一口气，一团白色烟雾随着气流冲出来。
　　“后来……龙龙就出生了。我高兴坏了，我当爸爸了，是唐彬为我生的儿子。晚上看着身边睡着的一大一小，我就高兴得睡不着觉。可是事与愿违。那时因为公司特别忙只能给我两天假，我还要上班，唐彬因为生龙龙时身体消耗比较大，需要在医院多住几天，白天医院里我照顾不过来，所以我爸妈两人轮流到医院给唐彬送饭照看着。后来唐彬出院了，我们搬到我妈家坐月子。有一天晚上我上卫生间，发现阳台上有人，仔细一看，是我爸。看到老爷子没有睡觉，大半夜一人在阳台抽烟，就想着上去和他聊聊天。聊着聊着，突然我爸跟我说，在唐彬住院的那几天里，白天有个叫李想的男人去看过他两次。两人还吵起来了，只是一看到他送饭进病房了，两人就突然不说话了。我一听，就问我爸他们都吵什么，结果我爸说没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没说实话。
　　这事儿我一直放在心里但没问过唐彬，我们儿子都有了，而且我爸说他们是在吵架，那个李想也应该死心了。后来龙龙办满月酒，家里来了好多人，一起喝酒热闹热闹。因为孩子小，唐彬和我妈就带着孩子先回家了。桌上，我爸一直闷闷不乐自己坐着喝酒。晚上老爷子喝醉了，我扶着他回家，路上我爸拉着我就开始哭。我问他怎么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从裤兜里掏出一份DNA检验报告。是我爸和龙龙的DNA对比，我当时就火了，问我爸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看结果。结果就是，两人无亲属关系。”
　　一说到这儿，白玉堂立马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
　　“你是说，龙龙和你爸的DNA结果是无亲属关系？有问过他为什么要做DNA检验吗？”
　　“问了。我爸说唐彬在住院的时候，他去送饭，听到病房里两人在吵着孩子是他的什么的。”
　　“那份DNA报告还在吗？”
　　“应该还在吧。”
　　到这里，王朝示意叫人进来将周正带走，这次审问算是结束了。回到办公室，白玉堂两眼直直的坐在位子上上神，身边儿马汉用肩膀使劲儿碰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从审问室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没……想事儿呢。”
　　张龙从审问笔录当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玉堂：“别想了，周正是挺让人同情的，但是他杀人是事实，而且杀的还是个无辜的孩子，这就是罪孽。找时间咱们还得去周正家里和他爸爸还有唐彬聊聊。”
　　白玉堂点点头“对了，还有那个李想。”
　　“嗯，对。还有那个人。”说完，张龙又重新埋头于笔录当中去了。
　　晚上，展昭坐在屋里看电视，突然听到厨房里一顿声响，赶紧跟过去看了看。白玉堂正拧着眉在水槽那冲手。
　　“怎么了这是？”边问着边拉过白玉堂被菜刀切破的手指看着。
　　“没事儿，就是一个愣神就切着了。”
　　“切菜发什么呆啊？”说话就一口含上去用力的吮着。
　　白玉堂被展昭这么一吮，啊的一声吓了一跳，看着展昭面无表情的一脸认真，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跟刚跑完一万米似的，跳得他心口疼。
　　展昭看着白玉堂手上的口子，转身回屋里找了创可贴给白玉堂包上。
　　“好点没？”
　　“嗯。”
　　看着白玉堂一脸的烧红，展昭乐了，用大手在他头上很劲儿一扑楞“怎么了这是？今天就看你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白玉堂低着头，轻轻的摸着包在手指上的创可贴。
　　“案子不顺利？”
　　“没有，我就是……有点难受……”抬起头，看上展昭的眼，“心里头难受。”
　　看着白玉堂一脸茫然失措又难受莫明的样子，哼笑一声，伸手捏了下白玉堂的脸：“怎么了？头一次办案就这样儿？那以后的大事大非多了去了，你每回都这样儿，我看过不了半年，你就得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工作是工作，下班了就要从案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当警察的还这么感情用事怎么行。”
　　“……嗯……”
　　“好了，你也甭做了，我来吧。”说着话儿，展昭伸手搂过白玉堂的后腰解开他身后的围裙系到了自己身上，却没注意他无意间的动作让白玉堂再次烧红了整张脸。
　　“吃完了饭赶紧回宿舍去，早点休息一下，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啊。”
　　“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嘛。”
　　“理性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投入过多的感情因素到案件当中，就不是明治之举了。”
　　被赶出厨房的白玉堂一头扑向展昭的床上，将脸埋进被子当中，闭着眼想：要是展昭也能像周正对唐彬那样对他就好了，让他死了都愿意。一个翻身，将脸死死的埋进展昭的被子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