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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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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莉看着电视上那两个强强对决般的瞪视特写有点出神,吴远在身边激动地哇哇直叫,虽然略吵,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她也内心澎湃,只是不能象小孩子一样表现出来。
节目已经结束了,吴广做为一匹半途杀出的黑马,以“震”乐团的名义复活成功。吴远脖子被固定着,只能兴奋地用脚击打床铺,一个劲催她打电话。
陈莉无奈地按号码,看看墙钟,探视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能来吗?小远快乐疯了。”
“在路上了。”
吴广的声音听起来一贯的沉稳,置身事外的淡定感。
“你......”陈莉犹豫了一下:“小胜变了很多。他就是个舞痴,除了比赛他心里装不下别的,你别怪他。”
吴广沉默了几秒钟,粗粗地嗯了一声。
变了很多?
嘿嘿,哪有。陈胜那个样子,好像跟自己多大仇一样。这人素来小心眼,这么多年看来一点没变。
不过,再刻意刁难,他也不在乎。
经验教训告诉吴广,只要为了达到目的,手段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面子更是可有可无。陈胜是这次比赛的评委,就冲着这个身份,他也要顺着对方的意。自己本就是在践踏中长大的,也不在乎多上陈胜这只脚。
精忠三人组跟他一起到了医院,在门口碰到了同样打车赶来的猫妈和弹头。两个小子也是刚看完直播,被整个赛程刺激得坐立难安,此时看到偶像真人齐齐欢呼地扑了过来。
“下一战是真正的Crew赛了。”
吴广把手伸出来,等剩下两只一一郑重搭上,叠加的力量。
“只能赢,不能输。你们俩来吗?”
“嗯!”
“必须的!”
奸叔哈哈大笑地凑热闹,也把手压了上去:“好热血啊,来,为了小光头。”
小鹰和阿砍同时伸长胳膊加入,异口同声:“为了小光头!”
“Win哥,那小子是跳得不错啦,不过,我很好奇,你不象是那么容易就放弃初衷的人啊?”
汉堡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向瘫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胜质疑。
合舞结束后,陈胜就改变了开始的否定态度,在接下来的进程中一言不发地颔首通过所有节目制作方的意见。
虽然光头的舞技的确令人折服,但是站在经纪人的角度,汉堡却不希望陈胜的前后不一招人诟病。
“我看他好像跟你说了句什么。”
陈胜心不在焉地:“嗯。”
“是什么?”
“他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操。”汉堡蹲下来把行李箱拉链拉上:“挺会的嘛。”
“人不可貌相。”
陈胜拿大拇指刷刷地滑着屏随口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汉堡抬起头:“哎?你认识他?”
陈胜的手顿住了,咳了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啦走啦。关你屁事啊!”
汉堡的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悻悻地:“网上什么评价?”
“嘿,一半以上的人说我嫉妒爱现,故意刁难他喽。”
“剩下的呢?”
陈胜紧紧抿起嘴。
剩下的说,他跳的时候,吴广半程加进来,可是自己是练过的,对方没练过,完全是现场现学的即兴发挥,可见光头还是略胜一筹。
你们懂个屁!
陈胜在心里发狠,我跳的动作,没有一条不是死光头使过多少遍的,千锤百炼,只是顺序打乱了,按自己选曲的拍子走而已。同样的动作,加上新编排就能组合地面目一新,打破常规。他不肯承认自己是无意识就这么让两人都熟悉的动作顺势而出,只想着,要让吴广深刻意识到,他曾经的编舞在自己手上,是如何地化腐朽为神奇。
以自己的实力和鉴赏力到底有没有对他放水,吴广应该心里有数吧。
不然怎会求自己抬手。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看你怎么杀出四强。
此后数日,陈胜把网上转发的直播片段当了下来,只看吴广的段落,把对方的身手吃透。只是不小心脸也看得多了,经常不自觉地在面部特写的时候按了暂停键。
他已经知道对方的一切信息,包括在那个刺身店落脚。也知道了吴广白天在舞房附近的仓库上班,晚上在电视台当值的作息。
很规律,很单一。
那练舞呢?
在他所了解的吴广日程安排表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给练习用。难道他就这么笃定?就算光头自信心跟以前一样爆棚,可“震”舞团还有其他两个成员,齐舞不练怎么可能呢?
陈胜有想过去仓库截住吴广旁敲侧击地问问他,但也只是想想。
他也在固定的时间段偷偷在百叶窗后凝视天台,却空无一人。
离4进2比赛越来越近,光头那边还依然故我地没任何动静。陈胜每每想起来,就内心焦躁不安。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逼迫感中,汉堡发了条短信过来。他收到内部消息,MTV频道一个下属的娱乐公司打算一等比赛结束就把吴广签到他们力捧的舞团里,正在接洽中。
“你们这是在逼我啊!”
陈胜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欢天喜地地穿上外套去取车。
天色已晚,电视台的高楼上灯火通明。
吴广正在保安室,局促的空间里围了不少人。
“你们看,就这么一缩,一歪,一钻,就从椅子里出来了,很简单的。”
“哇!”其他几个人噗噗地叫:“这还叫简单,对你简单,我们的话,好难做到。”
“别怕,试试。”
吴广又做了一遍。普通的座椅,他坐在上面,也不知怎地拧腰缩身就立刻身手灵巧地从椅背前钻到了椅背后,动作利索,帅气迷人。
陈胜默默站在门外,隔着透明的玻璃歪着脑袋看。
没一会,铃声响起。
众人戴上帽子扶着腰间对讲机:“下班了,散了散了。”
剩下吴广一个,把椅子归位,墙上的监控电视关掉,登记簿迅速审视后整理归档。
陈胜轻轻敲敲门。
穿着保安制服的光头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也就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
“有事?”
陈胜不知道他是不会寒暄还是不屑跟自己寒暄,反正从来说话都象冷箭一样,只听弦响,话已至面门,多余的客套一句也没有。
曾经觉得这样很酷,后来在自己的整个青春期都不知不觉地在模仿这种说话方式,一直到走上社会碰了钉子才慢慢改掉。
“跟我走。”他随手扔出一个头盔。
吴广接住看了看,皱眉:“靠,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