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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九章(中)回门门 ...

  •   这场对话如我所料,既无聊又难熬,她说着说着就扯到她想扯的事情上,并且一扯就没个完,听得我想割耳自残。那一大箩筐的话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姚婉妤下个月初五要嫁给六皇子当老婆。这本来跟我一点渣的关系都没有,她一里迢迢地跑到我这里来讨论,简直是赤果果的炫婚。
      我见缝插针问了下关于姚望的事,不料她正炫在兴头上,插轻了插不进插重了又怕插穿帮,所以苦问了半天,基本上等于不问,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因为皇帝的生日将至,姚大将军要在京城留上半个多月,也就是说,赵小受跟他只有不到半个月的相处时间,my gay,看样子不火速扳弯是不行的了。
      她们走了以后,我趴上那张铺了虎皮的案条,撑着脑袋思索计划,结果一个没撑住,思着思着就睡了。我日有所思日有所梦,该白日梦的看点大致如下——
      半个月之后,姚望骑在大马上,正准备奔回边关,被我英勇拦下。
      我问他:“你就这么走了,不给我个说法?”
      他摇摇头说:“妹儿啊,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你就放我走吧。”
      我大声喊了一嗓子:“为什么不可能,别人说就让别人说去,他们说闲话只在一时,你娶老婆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好好想清楚。”
      他说:“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将军受。”
      我扁扁嘴巴,粉悲催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果断摆手:“不行的,我还是觉得下面舒服点,你放我走吧。”说完一抽马屁股,绝尘奔远。
      我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大哥……姚望,姚望!”
      脑袋突然一嗡,蓦地醒了过来,我把手掌搁在胸口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镇定了半天才慢慢张开眼,迷蒙的视线兀然一凝,统统被引到那对亮晶晶的眼眸里,跌得目眩神迷。
      我“腾”地一下坐起来,环视一圈,烛光以外的地方尽是黑暗。感觉凉嗖嗖的,瞟眼一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雪白雪白的绸子睡衣,“啊,你,你,你刚才对我干了些什么?!!!!!”,咦,这么狗血的话我是不可能说滴,看了那么多古装雷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丫鬟帮我换的啦。
      我把锦缎被子往身上一裹,朝天打了个哈欠:“小受啊,怎么还不睡嘞,想睡床是不是,来,我让你啊。”说着就往床边挪,被他出言止住。
      这个……其实我也料到了啦,想我家小受品貌兼优,尊老爱幼,肯定不会让他姨妈我让床的。
      我没话找话地扯了几句,他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两句,聊资不久便彻底告罄。
      他微抿着嘴唇不说话,侧脸被烛光摸上一层淡金,好看得天理不容。我赶忙收回视线,随便一洒,一瞥就瞥到了那两只摆成人字形的枕头。
      我扯过一只递给他:“诺,小受,你不肯睡床,那张虎皮案条也挺暖和的,拿个枕头早点去睡,免得明天精神不好,影响……”
      本来想说“影响拍拖情绪”的,幸好及时刹嘴,怎一个险字了得。
      他站起身,我的视线也随之上升,下巴跟脖子构成了平角(注:赵小受高得很费衣服料子,保守估计至少在183以上,姚望再高也比他高不了过少,身高方面很难登对)。
      他接过枕头,揉了两下子,又搁回原处:“你头上有伤,枕头这样摆设方才不会碰触。”说完转身向老虎皮走去。
      我粉感动地点了点头,一时老怀大畅——侄儿,你太懂事了啦。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一般不做梦,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我一做梦就会被室友踹醒,她们总说我的梦话比废话还多,开始踹死我我都不相信,她们就录了条证据,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内容是跟卖萝卜菜的人讨价还价,于是从此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原来有直播梦境的才能。
      刚才做的梦我已经忘得只剩一点渣,隐约记得是在跟姚望说什么东东,只希望诸神保佑,我刚才没有把扳弯大计直播出来。
      第二天早饭完毕,传说中的姚大将军总算现身了。我当时正在百无聊赖地吮鸡蛋,听丫鬟说大少爷来了,一时激动过头,把剩下的大半拉鸡蛋一塞一咽,差点没当场噎死,还是我侄儿给我灌了杯茶,才及时搞定。
      没有防晒霜的时代是悲惨的——姚大将军只跟着皇帝狩了一天猎,就比吃饭那天黑了好几格,距离焦炭仅一步之遥。看着他这黑样儿,我粉老狐狸地翘起嘴角,嗯,很好很好,一黑一白,真是配呆了。
      互相见礼,落座,然后一齐吃豪华早餐。
      试问,两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待在一起,有几种组合呢?
      还用问,当然就只有一种——cp&炮灰。
      让我想想,一般炮灰女的戏码是什么样子的呢,千方百计往其中一人身上凑?明目张胆搞破坏?还是劈头盖脸直接发难?招式有了,可惜用不得,因为他们目前还不是cp,我自然也就不是炮灰,该是媒人才对。不过这个行业以前还真没研究过,正所谓技到用时方恨少,真是残念。
      我吸着筷子想了一会儿,脑中霎时灵光一闪——可以这么着,让他们无意间夹到同一样食物,筷子相碰,继而眼神相碰,然后碰出火花,再然后火花四迸,再再然后□□焚身……呃,这是后话了,先实行第一步。
      眼下的情况是“菜不我与”,多得令人发指,密密麻麻摆了一大桌,夹到同一盘的机会少,夹到同一块的机会少上加少。
      我想了想,冲身边的丫鬟大姐说:“帮我拿个大点的碗来,嗯,就要这么大的好了。”我指了一个容量堪比脸盆的汤碗。
      那丫鬟疑惑归疑惑,行动还是很迅速的,很快就抱了个差不多的给我。我一捞袖子,大夹特夹,后来嫌夹太麻烦,干脆用倒的,不过多久,众菜只剩下一小部分代表还躺在盆子里,我让丫鬟把空碟子撤走,于是桌上连三只饭碗算在内,只剩下六个青花瓷。
      “不好意思,我饿得很,想来你们不会介意的喔。”
      姚望那张麦色帅脸上惊云密布:“婉嫕,你怎吃得下这么许多?”
      为了证明我食量无极限,我一下戳了两个金丝花卷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怎……怎么吃不下,我饿得头晕眼花的,你给我宰头牛我都吃得下。”
      他脸上的表情惊一半喜一半,于是惊喜地道:“回来时还听说你身体孱弱,没想到嫁与赵兄以后,胃口大开,这样下去,身子养好想来是容易的。”
      我鼓着腮帮子催到:“是的是的,你们快吃你们快吃。”
      赵小受唇角微微挑起,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有点邪魅的意思,跟姚望的憨熊表情一搭,真是配绝了,于是我体内岑寂许久的腐血,又有了沸腾的征兆,嘴角和眼角慢慢朝上弯去。
      不知道是我运气太背还是怎么着,明明只有三盘菜,明明仨盘子里菜都不多,明明他们两个夹菜频率都不算低,但就是碰不到一起,连共赴一盘子的情况都很少。我只好咬咬牙,继续往大汤碗里夹菜,为免俩人怀疑,当然也要拼命吃下去的,但我的胃没我的口气那么大,一来二去,塞得快要爆炸。
      哼哼,老天有眼镜,我千盼万盼的局面终于出现了——两个人筷子同时伸向那盘蘸酱鸡瓜,而那盘子里只幸存了唯一一条。
      碰吧,快碰吧,马上就要碰了,十厘米,九厘米,八厘米,七厘米,六厘米,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赵小受折回筷子,悠悠然说道。
      呯!
      “婉嫕你怎么了,当真如此饿?”姚望又对我身边的俩丫鬟说,“还不快服侍二小姐用膳。”
      刚才那一撞正中青包,我从桌上晕晕乎乎地爬起来,还来不及表态,嘴里就被塞进一大块白糖糕,甜得发腻腻得挠心。
      事后想想,我当时的行为绝对算得上突发性脑残,脑残的后果是胃残,下了饭桌上茅厕,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姚老头又差人请去吃午饭,不去是不现实的,my gay,这回衰到外婆家了。
      不过我这场肚子闹的,也并非毫无收获,姚望看我这么能吃,当场就定下三天后请我和赵小受去京城最出名的饭馆嗨一顿。
      午饭基本上是昨天此时的重放,只是多了个姚望,不过有姚老头在,给我一车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另外少了个袭胸戏码,所以无聊十分。
      席上,败犬大小姐朝我飞了无数把眼刀,我神经再大条,多少也受了点影响,一直有种当菜板的感觉,所以一吃完饭我就准备say bye来着,不料正要开口,美女老妈却在桌子底下拉了我一把,我识趣地把话和着龙井吞下,下了席,跟赵小受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她去了。
      ——————————————————
      还是那间夏暖冬热的屋子,还是那个霉森森的炕头。
      美女老妈吊着我的膀子,哭得泪如自来水下,N久之后总算有点中场休息的意思,捏着手绢角猛擦眉眼,眼睛比嘴唇还红上一格。她带着哭腔呜呜咽咽地道:“别担心娘,娘真的没事儿,就是……就是……”
      我赶忙止住:“就是担心女儿是不是,我在那边过得好得很,你别担心了啊。”
      她吸了一大口气,总算把劲儿缓了回去,撑着气音说:“你打小便是如此,受了什么苦什么难总也不跟为娘的说,只自家闷在心底,日久天长的,可不就闷出这一身的弱症,娘虽没见识,那安乐公主的行事做派也略略闻得一些,你出身又欠性子又弱,这一过去还不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不信你打电……”本来想说不信你打电话去问小冰嘛,幸好思维比话跑得快一步,抢先把舌头扯了回来。
      “你方才说什么?”
      “呃,我说,娘你要实在不信的话,就帮我打点打点身边的人。”
      “看来,为娘想的果真不错,嫕儿你在那公主府怎会有好日子过。”抬起白嫩细腻的手指揩了揩下颏,“怕还是同原先一样,连身边服侍的人都能压你一头,你又没什么梯己钱去打赏他们,额上那个大青包,不知又是那个短命奴才使的坏。”
      我被这出活生生的苦情戏感动得七荤八素,一时竟然忘记辩驳。
      她抹了把粉泪,长长叹息一口,身子突然坐直,眼神骤然精刮起来,吓得我一哆嗦。
      “娘……你咋了?”
      她挑起嘴角,阴阴一笑,笑得我汗毛起立:“娘没用,在姚府护不了你,也万万想不到你竟会替婉妤嫁到公主府上当媳妇,偏偏还是这个安乐公主。”
      末尾四个字是咬着牙说的,铿锵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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