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蓝眸妖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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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娅和姜罗奔进内室时,闲杂人等都已摒退,巫玳和姬俊悄悄跪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姜娅举起襁褓的手臂不住颤抖。姜罗慌忙接下孩子，紧紧环抱，呆呆望着怀中女婴那双美丽的蓝眸，惶惶无措。
“怎么会这样？”姜娅双目圆睁，大声质问，火热的视线从巫罗、巫洪、巫玳、姬俊、阿荀身上一一烧过，却无人给出答案。
盼望了六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双蓝眸！怎么会是蓝眸？云荒大陆从未有人生出蓝眸的婴儿，这难道是青要山要遭受的可怕天谴吗？
她低头回瞪地上的两位青年男子，恨声问道：“说！究竟是谁污染了青要姜氏的神圣血脉？”屋内一片寂静，仍然没人能够回应她。极度狂躁之下六十岁的老妇人伸脚踢向其中一人，大骂：“一定是你们这些害人不浅青丘妖孽！”
惊得巫洪急忙上前阻止，肩背处也替姬俊挨了两下。
阿荀不顾一切扑倒在祖母脚下，高声劝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蓝眸在我云荒确属罕见，但在海外异域怕也只是常事！”前世欧美人可不都是浅色瞳眸吗？
“海外异域？”姜娅一字一顿，心中似乎已有所悟。
武阳很快从角落处走出下跪，低垂双目，吐字清楚：“我族女子确是金发蓝眸。”
阿荀恨不得立时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忘了刚才那番言辞会把他给牵扯进来。
“将他拿下，明日行刑。”
“不要！”阿荀叫嚷道。
姜娅不理睬孙女，看着武阳被押走后又对巫罗发号施令。“立即取银针笔墨过来。”
“母亲不要……”姜罗惊恐地抱紧襁褓，双唇轻颤。
“看来你也明白，现今唯有刺瞎这孩子的眼睛方能弥补一二……”姜娅缓缓昂首，眼角溢出一滴泪来。
“不要……”阿荀瘫坐在地上，已是浑身冰凉。巫玳姬俊忙上前将她拖上热炕，刚盖好被子，又被她掀开，只跪在炕上不住叩头哭泣。
姜娅也呜咽道:“……不是祖母狠心，难道让全天下都去传扬青要神嗣生下个蓝眸妖怪？……那个武阳,也断断是不能留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我带他们走，我们躲到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不行的话，也可以去大荒地……”阿荀满面泪水，说话已语无伦次。
众人皆惊，姜娅已是怒不可遏。“孽仗！”她冲过去恨不得立时打醒她。“……你们一走了之，那，青要山怎么办？”她拔下族长佩刀，气势汹汹道：“看我这就去杀了那个祸害！”
“祖母，不要！”阿荀滚下炕去，拼命抱住老妇双腿。
姜娅感到寸步难移，胸口忽觉一阵窒痛，“难道天要亡我青要吗？”，大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也厥了过去。
巫罗巫洪慌忙叫人抬出医治，屋内很快又恢复安静。巫玳姬俊将阿荀从地上搀起，擦洗一番送回炕上。
姜罗将孩子递给阿荀，口里不住自责：“当年是我伪装眼盲赚了你来,今日却报应在我孙女身上,……一切都是我的罪过……青丘青要二部都将亡于我手,……这都是我的罪过……”她喃喃自语,失魂落魄捡起地上的宝刀。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小俊！快拦住她！啊……”在阿荀惊呼声中，姬俊快速打昏正要自绝的姜罗，阿陶阿葛很快上来将人搀扶下去。
巫玳看着炕上大声痛哭的伤心女子，忽然想到这才是她生产的第二天，这般虚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如此折腾？……怎样才能走出困局？怎样才能帮她一把？
心急如焚之时，忽听姬俊在旁劝慰：“女君，我有一法可行。”他轻轻抱起已经睡熟的女婴，温柔望着那张粉嫩小脸，无声笑了：“……青要山要是容不下她，我们青丘人欢迎她。青丘女嗣历来密养长大，她定会平安一生的。”
阿荀终于停止了哭泣，睁开红肿的双眼，斟酌问道：“巫咸大人会同意吗？”
“这也是他的骨血，他怎么会不同意？”姬俊点头保证。
“我看可行。你们两部不是早有盟誓，刚好诸上众人之口。老族长定会同意的。”巫玳也为她高兴。
解决了这一件，阿荀开始思考另一件：“还有武阳怎么办……”
姬俊面色一沉，有些不悦道：“难道你真想随他离去？”
“我怎可能舍下母亲他们……”她苦涩地摇头：“其实他早已有了去意，是我一直拘着不放。……如此也好，放手便是……”
产妇身上虚热，夜晚盗汗不止。阿荀听见窗外一丝声响，心中忽地一动。她撑起身子，低声唤道：“武阳，是你吗？”
窗户打开，一人迅速跃入。果然是他，一身黑衣，行动利落。
“你是来与我告别的吗？”女子语气平静。
男子目光深沉，不答一言。
“……忘了我，好好活着。云荒是片人间乐土，你很快便会在这里找到幸福。”她给他送上美好的临别祝福。
“那你找到了吗？”男人反问道。
找到了吗？那为什么心中还是一片荒芜？她平躺回去，闭上双目，想不出答案。
窗扇一阵响动后，屋内很快恢复寂静。
寒冷的冬季很快过去，明媚的春天马上到来。
新一年的春天里，云荒大陆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青要山神嗣女姬荀产下长女后，亲自送往青丘山实践承嗣盟约；又比如青丘代族长巫咸给新族长命名为姚嫘，祭礼昭告天下；又比如涂山氏姜娇顺利产下双胞女嗣，使族长之位名至实归；再比如涂山神嗣子巫玳正式接任女神殿大祭师一职，原任大祭师巫罗告老返乡；最后还有涂山姜氏任命了一名低贱男子为武师贰，领兵出战，祸乱天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蓝眸妖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