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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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作业完毕，现在开始上浮。]
背上感到一拉，开始回收了。
心口一直紧绷的的弦终于放松，一下子觉得舒坦起来，背脊放松，就连一直围在身边的炎热也不那么烫了。
甩甩脑袋，得意洋洋，这样子就结束了，过会等后续工作做完以后就敲诈菲特吃烤肉去，下火海也没什么难的嘛，比测试机能还简单。
别放松太多，可能会发生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例如使徒提前孵化，小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微微一愣，低头，再一次看了看被包在电磁网里的使徒胚胎，确定什么也没发生。它就那样子平平安安的躺在里面，睡得跟个婴儿一样。心里不以为然，被拉上来至少要十分钟，就算孵化也有成型破壳而出的过程，这十分钟内，这使徒能做什么。
你觉得一只煎好的荷包蛋会突然从盘子跳出来变成几啄你吗？你怕吃鱼子酱时某只小鱼一下子孵化完成引起你消化不良吗？烤鸭被切片前有复活的经历吗？
可是……尽管对它的想法有些不屑，但是心里却是赞同它的。
驾驶座光滑的扶手被我紧拽，硬硬的菱角磕着手心。
可能是因为习惯考虑多种可能性的原因，心里最深处一直喧叫着有危险，肯定不会就这样结束。
就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使徒提前孵化，它刚出生脆弱还未发育完全就处于岩浆的内部，定是火热难当，没多少要担心的。
就因为这没不要的顾虑，上升比下降还紧张，我真该赏自己个爆栗子。
深吸一口气，齿间尽是LCL的血腥味，使劲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将抓到使徒时突然闪进脑子里的画面强行赶走，在这种时间想这种事挂念没什么意义，尽管使徒突然孵化将会显得这故事有趣很多。
重新看显示屏，就等回到陆地捕捉结束。
很多人在期待美好事情时并不能如愿以偿，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会以为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
所以到后来，我认为，最好不要期待，麻醉潜意识里期望的事，说它不可能出现，它可能就来自那可能的1%。
……
十一分钟后，我特想说我是不是有那种所谓的乌鸦嘴潜质。
我能不能好好放声尖叫，把我快点拉上来拉上来电磁棚撑不住了救救我。
明明照计算至少有37个小时使徒才会孵化，为何刚被拉出岩浆面就开始急速膨胀生长。
胚胎里原本模模糊糊的黑影突然有规律的旋转，渐渐弥漫到整个卵中，迅速成型，形成一个张牙舞爪，长手臂的怪兽。
手中电磁棚重量快速变重，钢筋交接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渐渐有碎裂的煞势。
使徒右爪一划，像是打算从监牢里面跑出来。
“捕捉终止，丢弃电磁棚。”
我立即听命行事，可是猛然几片破碎的画面冲进大脑。
又是这个……
“作战改变，以歼灭使徒为最优先。”
“四号机继续撤收动作，并准备作战。”
“释放压载物。”
我傻傻的看着使徒从电磁棚里炸开，一举跃进熔岩里不见了，冷汗直冒，怎么办，他们说作战，不就是要攻击吗，可是四号机被包着，呈两只铁钩式，没法行动，只能做简单的抬手工作，大幅度的就不能了，这可怎么战斗。
“四号机驾驶员，准备持续上升，解开防护服，准备作战。”
轻吁一口气，美里小姐果然不负一尉职业，最英明的决策，最安全的行动。
解开防护服什么的，必要花上一点时间，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指挥必定会让初号机及二号机先攻击，于是乎，在到我和使徒打的时候，使徒就会因为有些疲惫，容易对付（尽管依旧很强）。
我维持住呼吸，等着被拉到地面上。
缆线又开始咯吱咯吱发响，后背再次被拉扯。
但是，我猛地想起来，今天忘记看每日必行的星座运势，不清楚今日易出行是否，易挖掘是否，易打斗是否。
做人最杯具的就是，一直在进行追求的东西总是出现，偶尔打算偷懒一次，结果它就屁颠屁颠的跑来。
于是乎，在使徒从岩浆里猛的窜出来，七手八脚如章鱼般攀住机体时，我很实在的认为，今日总体运势不顺，爱情四星，财运二星，工作三星，总运三星。
使徒探到机体的脸前，张口就一副要法式接吻的欲求不满样，狠狠咬住头罩。
[EVA头部装甲板受到直接攻击，左脚冷却系统效率降低至82.5%。]
[左脚损伤，耐热处理。]
“知道。”我内心叹气，不耐烦的弯下身，逃离攻击是没用的，直接一拉操纵杆。
四号机伸出左手，抓起装备在左腿的刀，一口气往使徒腰间插入，然后……被坚硬的皮肤擦过而断。
[EVA四号机交战中，粒子刀直接击中目标，未对目标造成任何显著损伤。]
十字路口悄然从脑门迸出……
……广播兄，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余，其实你的属性就是在对战紧要关头，和根水萝卜样直白的说咱们处于怎么劣势怎么无可救药。
“它连这种高温高压的极限状态都能承受，用粒子刀是不行的。”——by律子博士
我随便应了声，往使徒左脸狠狠回一拳，在敌人出现时神经紧张是我的天性，对我而言，现在命令什么的都成浮云了，战斗发泄才是王道。
使徒依依呀呀的再叫唤一遍，毫无反应，那一拳打得我手生疼，它却好像只被绸缎抚过。
确定一拳没起显著作用，我再挣扎的挥了几拳，铁钩与攻击目标接触发出闷闷的咚咚声，使徒依旧无动于衷。
我膛目结舌，你这皮肤是在火中淬于真金炼的黑金铠甲吗，刀枪不入。打那么多拳都没效果，连叫都不叫一声。
皱脸假哭，本来听说使徒都有超速回复的身体，这使徒能在岩浆中生存，坚硬外皮，要是再加上传说中的A-T-Field——我倒霉了。
EVA作战太吓人了，这不是神圣的地球保卫战，这是单方面的殴打训练……
此时原先的跃跃欲试荡然无存，只想现实一点撒腿就跑，可是基路议长低沉的声音做背景音乐在我耳边回荡，铮铮有声，你要是不能打败使徒你就别回来了你还有脸见我们吗养了你那么多年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连肉都不长几块……
现在是战场，不是生活，不能像往常一样随心情对待。
使徒看在头盔太硬的份上，于是撑着四号机机体一跃，加上个三百六十度空翻身，改落到机体背后，扯缆线玩。
我绝望的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舍弃粒子刀，双手狠命揪住使徒，想办法把它甩下来。
使徒发出反抗，尖锐的爪子刺进我的防护服，右肩护甲一下子破裂，差点掐碎手臂，碎裂的剧痛使我差点忘记这只是同步率的效果。
垂悬接口发出咔嚓的呻吟，因为支持不住多增加一只使徒出来的重量，EVA机体的缆线开始被拉长，源口直径开始缩小，我与使徒开始接近岩浆平面，我当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大幅度动作，再过几分钟我就可能因重心不稳，缆线断裂再次掉入恐怖的火海里。
“伊莉丝，别乱动，想办法将使徒拖住，一号机和二号机的机枪正在送来，到时候把它以爆炸处理解决。”
害怕已经完全占尽我的神经，我吓得什么都想不出来，只知道一味的躲避使徒袭击。
机体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每次摇晃都能达到最顶点，驾驶舱里的LCL也像瓶汽水里被左三圈右三圈的可乐——泡沫直乱窜，
大大小小的泡泡从四面八方涌上去，扑面而来几簇细碎泡沫疯狂的摩挲着我的下巴。
眼前晃动的残影与记忆最深处交融重叠。
我惊恐的张大眼睛，LCL、黑影、显示各种数据的仪器，昏暗的实验室中一双疯狂的眼睛将我撕碎，对面另一个人清冷的微笑……
这是什么……
……与身体相连的各个细管，被束缚在培养皿里无法动弹的手脚，慢慢磨碎的蓝色药丸……
似有千万只蚂蚁爬来爬去，后脑恐惧的发麻，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慢慢直起，转身，修长的指尖捻着一只长长的针管……
不要，不要过来！
这只是梦，这只是幻觉，我从来就没到过那个地方！
给我醒醒，许久不出现的小声音又响起。
脑袋的剧疼使我做不出任何反应，使徒又有机会将我的脖子挂出一条痕。
“咳咳咳。”我左手按在喉咙上，真想把手套脱下已皮肤手感确定受伤是否，要是出现个蝴蝶型的疤痕怎么办呐……不不，这只是同步率……
再这样下去，我就出师未捷先壮烈了。
我紧紧握住操纵杆，好比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这样子，我才能驾驶四号机。
“喂，马尾！”明日香的声音从耳边通讯装置传来。“你已经被吓傻啦！”
我倒的确已经吓着了，傻到没有，起码我还记得EVA驾驶守则第六条——作战中一定要握住操纵手柄。
二号机突然窜到支架上，猛的翻身跳下，一只脚勾住栏杆，举起粒子刀，朝使徒刺去。
可能是因为这样□□较有力，当即就用粒子刀插了将近半尺，血喷三尺，耳鼓膜因隔了好几层护甲而幸免于使徒嘶哑的尖叫。
如果明日香是个男的此行那定是英勇，我八成会尖叫着以身相许，要是抛开不必要的花痴，我万分咒怨为何她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反而让使徒和四号机的□□关系又进一步。
是生命体基本都在受到外科伤害的时候下意识的朝某个事物靠近寻求安慰，就好像打针时针尖深入你纤细的胳膊或浑圆的屁股时，你会吓得慌忙抓住桌子/椅子/衣服/医生来维持冷静。使徒现在与四号机可谓是零距离接触，于是使徒更加用力的抓住我……哦不，四号机的躯体。
装甲当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的腰被一双无形的手臂给圈住，换句话说就是：胎天使将我的腰给间接性的、带有占有欲的搂紧了。
我咆哮：“这算什么，这样的奸情属于什么我要做什么？你给我滚，你抱的是四号机不是亚当，和你有一腿的是莉莉丝，无论哪个都跟我无关给我松开！等等，为什么机体下降了，要我跟使徒同归于尽吗，要把我丢下吗，我能把它干掉呀我可以把它的脑袋揪下来肚子破开鲜血直流什么都能做虽然这只是我第一次作战别把我丢下……”缆线一下子下降，将我和使徒一起再次沉入熔岩里，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好比翻腾大海中一条小舟。
我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空，越缩越小的光点，脑中有什么东西嘣的一下子裂开，掌心冰凉。
显示屏右边标志深度的数据重新回到170，190，220，250……
鼻尖一酸，眼泪在睫毛处悬挂着，他们真的不要我了……
我真是个傻瓜。
我早就知道的。
只要我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就不会在意我的生死。
一直紧握着操纵杆的手渐渐松开，空荡荡的手里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浑浊的LCL。
咚。
某东西打着我的脑袋。
落到眼前时我下意识接住——初号机的刀子。
我张着嘴巴，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是：这是要我自行了断么……
左边，明日香眉头紧皱，神色狰狞：“你是笨蛋吗？用热膨胀！”言下之意——你在那边装苦情剧女主干什么。
混血儿一语惊醒梦中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学术文学中，热膨胀是指高分子聚合物受热变为熔体时体积增大的现象。通常是指外压强不变的情况下，大多数物质在温度升高时，其体积增大，温度降低时体积缩小。
某些人在吃面时会不厌其烦的将刚出锅的面条从滚水里捞起来，迅速丢到冷水里，热胀冷缩，于是这样的冷面比热面会更有较劲。
心头多味瓶翻倒，第一个流出来的是感动，还好还好，我依然能回收。
瞧这话说的，我算垃圾吧……
我当即对战斗作出决定，将刚才被使徒差点扯短的冷却管用手刀斩断，一口气挤进使徒身体的缝隙腰与下半身的缝隙。
“把冷却液的压力全部集中到3号管，发射。”
使徒被我反攻，原本与我贴近的距离反而害了它自己，被我用左手抓住，右手举起初号机的刀，刺到离我最近的地方，使徒的外壳八成因为冷却液的原因变得比之前更加硬，刺一遍不够，我就再补上一刀。
大脑因一直驱使四号机变得疲惫，耳边均是嗡嗡声，要是再这么多做半个小时极可能因大脑疲惫而产生精神病。
刺到第七遍，使徒的皮终于剖开，同时背部连接支架的缆线被扯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