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 ...
-
更衣间内，我扭曲着脸，仔细研究这传说中新式EVA战斗服的穿法。
握住右腿，试着将腿推进作战服的腿部，但是脚腕不合作，推到一半总会突然扭向一边，这样子脚根本装不进鞋子部分。
用了十分钟好不容易将两条腿推进裤管，看着上半身前后分散的两片布料，活似自己被张大嘴吞噬，突然有种很挫败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费特嘴损了点但是字字见血。
原本的旧时防护服是上下分别配，配背部拉链，大小统一，对我而言些许紧但是容易穿。
这连体的新式作战服要先将双脚套进去，盖住臀部，把手穿过连接手套的袖管，然后头再通过连接着背部布料的领口从中钻出来，最后按下左手背上的两个按钮，将空气从胸部与背部面料之间的缝隙排出，同时连接起来。
整个过程除了脱衣服的时间普通人只需五分钟都不到，但是对于从臀部以下双腿无法动弹的我来说，腿部分要自己用手扶着腿一条一条的推进去，再想办法撑起身子翘起来盖住屁股，之后才能穿上半部分。
我将前半部分伏在胸口，整个人爬到更衣室的长椅上，再撩起后面的布料勉强穿过颈部，手一推再一翻身。双手穿过左右两臂衣料，透过手套，抓住左手腕，按下按钮。“咻”的一下，头发轻轻飘起，又落下，感觉周围的布料都紧紧贴在身上，没有一丝缝隙。
一场剧烈运动过后，我深吸一口气，腰酸背疼胸口气闷，累个半死。
双臂舒展了一下，这防护服并不影响活动，相反很轻松，很舒服，天然温度很适合人的体温，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穿着挺合身，绿色防护服与我的头发颜色也很搭配，对此很满意。
费力爬上轮椅，转动，移出更衣室。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该去费特所说的作战会议室，还是回到四号机解冻的地方。前者地点不知道，后者差不多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于是我带着个轮椅在NERV这个大的离谱的地方转来转去。
失足少女游遍NERV，脸色坦荡，毫无惬意。
要是被人发现行踪可疑，连理由也想好了——迷路= =
人生就是充满迷恍的嘛不是？
——————————————————————-
五分钟后，我在一个自动售货机旁停下,思考要不要特别牛逼的甩出一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你就是第四适格者？”
我转头，一名金棕色头发的混血美少女正叉着腰，脸色不善的看着我。
搜搜资脑袋料库，确定我的记忆里没出现过这美女，随后很平静的回答：“恩，我是。”
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我迷路了小姐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到作战指挥部去NERV真的好大好大而且没指标看不清路这样防外敌是好但是内应就委屈了，不过看着少女扭曲的面容，我硬生生的收回那句话。
现在的世道就是要显得乖巧一点，看那姑娘跟最新N2炸弹一样恨不得把我炸得七零八落的表情，要是我不搭理她或用一些不怎么好的口气回应，八成我就不能完好无损的的回到费特身边了。
少女愤恨的眼睛从我的死鱼眼移到身上的防护服再停留在轮椅上的双腿，神色阴沉。
无知的少女呀就算你再怎么看这双废腿也不会诈尸一样站起来，所以你不要再看了我心里有些发毛。
“请问有事吗？”我的腿都能被你烧出个洞来了。
少女恐怖的视线终于移回我的脸上，蓝色的眼睛满是不满，樱桃小嘴一张，吐出来的话霹雳啪啦的跟机关枪似地：“像你这样的残疾人都能当适格者？别开玩笑了！就算四号机是继二号机之后的‘对应无时限新型内置主机试验机’，没有合适的驾驶员照样无法发出它的力量。就算你是靠监护人费特博士获得这个名额也没用……”
人家爆发力大，小人自愧弗如。
我继续保持死鱼眼，内心波涛澎湃。
情况有些棘手。
在进NERV以前，费特就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其他三位适格者的故事。
据说，第二适格者明日香是个试管婴儿，十四岁从大学毕业，参与过与第六、第七使徒的作战，以驾驶EVA为荣，以无法击败使徒为耻。
NERV这个大地方会出现未成年只有可能是EVA适格者。
一滴冷汗挂在后脑勺上。
该不会这个少女是就是她吧。
比报告上说的不友善多了。
其实我本来到NERV来就是想和EVA的其他几位适格者交交朋友，打听打听情报，SEELE不要我的话还能逃到除费特家以外地方什么的。
这种处境，可谓一相见便生恨。
我是个乖孩子，我遵规守法，什么都没做就开骂，让人无辜受委屈。
心里眼前那个不礼貌的家伙鄙视了一千遍一万遍。
说我不适合当EVA驾驶员，你自己也不是一样，总有一天你也会丧失驾驶员资格的。
我会这么认为，只是大脑单纯的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命运命运傲娇的结果结果……
出于礼貌及鄙视，我等她爆发结束，立即回一句：“担任EVA适格者的又不是取决于身体的残缺度，而是靠与EVA的同步率，你连这个也不清楚吗？”
话说完，我后悔起来。
果然冲动是恶魔呀，我怎么就不能该改改快嘴的毛病呢？
明日香的脸色更黑了，我觉得有点发寒。
跟SEELE相处多了，战战兢兢十五年，基本要是有人生气的我都会下意识反条件怕的。
头顶的白炽灯光线发灰。
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轮椅轮胎上，预备逃走。
人对在等待过几秒即将要发生的事时容易胡思乱想不是假的，比如说成绩单发布日期猜想自己成绩在榜首还是榜尾，总统大选日是奥巴马还是不什，股票开盘是好是坏，就像我现在想象的接下来几种会发生的可能性。
要是她过会一口气拉开上衣，露出里面一层层的炸弹，尖叫着向我冲过来与我同归于尽，以董存瑞炸堡垒的气势炸毁整个NERV基地，那就是暴力警匪片。
要是她踩着高跟鞋，干脆利落的甩我一巴掌，厉声说你这个小三你抢我EVA脱我驾驶服还有脸站在这里快点给我滚开，那是狗血韩剧。
要是她脆弱无助的装模作样的倒在地上啜泣，让某个路过无知路人以为我在欺负她，那是港台言情。
要是她嘴唇慢慢蠕动，突然长叹一口气，说我们这样吵架有什么意义，还是和好一起为地球的和平歼灭使徒吧，那是青春热血片。
要是费特与一名带着泪痣的金发女博士一同出现，身后是其他两名适格者，惊讶的说伊莉丝你怎么在这里A-17指令发布后就立即出发了快点过来，还有明日香小姐你也去换衣服吧二号机与初号机需要在旁支援。 ——这才是现实。
费特淡淡的微笑，眼神是如冰的疏离。
这不像平时的他，他总是微笑，即便不开心也藏得很好，这样锋芒毕露的眼神，定是遇见一个天大的重要事。
我颤声答应：“好，我知道了。”
费特面无表情的接过我的轮椅，沉静的带我先离开。
绷紧的神经在看到费特后终于散开。
周围的空气却因为多出些人而显得有些闷沉。
握住胸前的吊坠，因为带着翅膀装饰的戒指体积太大，无法一起包进防护服里，于是用费特送我的白金项链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张大的翅膀装饰咯的我手指发疼，神经清醒些。
不能放松。
当时转到我身后前，费特一撇而过的眼神无声的向我传达几个信息：
1，怎么迷路了，多丢人。
2，看到明日香，对她的人物性格有什么感想。
3，你要战斗了。
4，你会死。
——————————————————
费特载着我进入一个长得我认为没有尽头的走廊。
身边晃过的是白墙还有白柱，正前方连门都看不到。
眨眨眼睛，干的有些发涩。
于是低下头，脸埋在掌心，冰凉的手套让人睡不着。
“生气了？怪我没快点来接你，结果差点跟明日香吵起来。”费特推着我的轮椅，边走边说。
五指张开将刘海梳到头顶，因为戴着手套而感觉有些粗糙，我放下手，想了想，很诚实的说道。
“没有，本想去温泉结果去不成，好不容易到手的表现机会又让别人给叼走了。要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的。”
本来对这明日香这娃第一印象惨毕，不过现在倒有点同情她了。
原是决定让二号机出动，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费特与身边那位名叫赤木律子的博士经过半小时的长谈，将主作战人员改为我。
这种感觉我理解，绝对不好过，难受的要我吃下三个冰淇淋球才能恢复，而且必须是有榛果巧克力脆皮的。
“就是有点委屈，让四号机出战是你的主意，她却把气洒在我的头上……”
身后费特轻笑一声，没再跟我说什么话，转头与赤木博士进行交流。
“伊莉丝与四号机同步率已于50%以上，况且这次只是以捕捉熔岩中的使徒，她的腿不着大碍。”
“这我理解，但是希望你明白，这次的作战指挥是葛城指挥官，你无法随意向第四适格者发布命令。”
“好，我知道以伊莉丝的能力不会有问题，这是她第一次作战，还请多多包涵。”
“那是，能够与费特博士一起交流关于EVA的资料，对我而言是一件很难得的机会。”
听着身后两人的客套话，像蜜蜂嗡嗡响，我觉得有点犯困了。
昨天晚上乘的飞机声音太吵，又想到就要驾驶EVA了，心情激动睡不着觉，到了NERV基地又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总算平静下来要去登上EVA了，神经一放松就疲倦了。
就跟SEELE以前说的，他们不怀疑我对他们的忠诚，就怕我的危机感不足。
像现在在NERV这个龙潭虎穴，我竟然能够睡着，也算够镇定了。
两人的谈话声离我越来越远……
脑子有点迷迷糊糊，像微波粼粼的的湖面上荡漾的水纹，缓缓流动，突然闪过几个捉不到的画面……
“既然莉兹不在了，你就代替她做她还没做完的事情。”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
心忽的沉下。
“小姐，真的是你！”一个老人的声音。
一丝复杂的情绪流过。
“啊拉，伊莲酱~~”
我被轮胎碾过门栏的震动惊醒。
驾驶服紧紧包着我，我稍微动一动就感觉到驾驶服颇有韧性的质料摩擦着我的皮肤。
他们带领我进入一个地方，这地方空间倒是很大，但我没心情观察。
有种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终于露脸——原来这是个毁容美人——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挂的一件件恶趣味的衣架。
再是我眼前……套着疑似旧式太空服里的四号机。
我抽着嘴角，颤抖不已的手指着四号机：“这这这……这算什么？”
四号机此时属于瘫坐在地上，而我比他的脚掌还短，可能因为带头罩无法定位的关系，在头罩里的头是歪着的，在我看来，就像一直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耐热耐压耐核防护服，是特殊地区战斗时用的D型装备哦。”赤木博士站到EVA前，拿着个文件夹，神色平静的低头介绍。
滚……
你特别站到EVA前就是为了进行说明吗，太做作了……
“这样，就能耐热……？”
我们这是去火山，又不是漫游月球。
看着从背脊抽出的那根黑白涂漆的管子，我严重怀疑它的坚硬度及韧性。
要是机壳突然破裂，熔岩流进去，把把插入栓烧了怎么办
“耐热手续还不止这些，”费特摸了摸我的头，“按一下作战服右边的两个按钮。”
我眨了眨眼，依言行事。
“咻……”从腹部开始，衣料渐渐膨胀，到胸部，肚子一下子鼓了至少五圈。
“……专门为这次岩浆潜行而制作的耐热防护服。”费特微笑。
“这哪是防护服这分明是孕妇服呀！！！！！！”
三小时后我是要带着这个大怪物潜进熔岩，捕捉处于胚胎状态的使徒。
我会穿着肥大的防护服，驾驶疑似旧式太空服里的四号机，进行我的处女战……
想象那种憨态可掬的场景，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费特你个混蛋鬼畜，你一早知道就会这样偏偏不告诉我，我现在哪有脸见人呀。
明日香你也别在那边笑了要不是我带你接下这任务成胖子的就是你和你的二号机了你还是好好感谢我顺便想想我怎么带着个称重的身体登上四号机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