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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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色的液体慢慢从底部涌上来，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觉接似于人类体温的LCL涌入我的鼻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食道划入体内，注入肺部，顺着头发缝隙缠绕于头皮间，耳边是水流的潺潺声。
我正儿八经的闭着眼睛假装连接同步率，脑瓜子里胡思乱想。
如果LCL有那种普通水的液体性质的话，我的头发现在会与水平面一同飘散起来，缠绕纠结，活像水鬼。
天冷直接成冰河时代野人标本。
可是那是LCL，由电核重组分子组成，将驾驶员的神经与EVA连接，向驶驾员肺部直接提供氧气，可与母体羊水媲美的LCL。
轻轻咳嗽两下，几个水泡从喉咙深处爆出来，擦过睫毛，确定没什么不适的地方，缓缓睁开眼睛。
伸手，使劲挥舞，完全没有阻力。
真的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不存在一般。
LCL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液体，与肌肤接触的感觉却那么细微，像是空气却很粘稠。从第一次尝试与LCL接触到现在，我还是不能习惯它的腥味，每次试验完都要难受好几个小时。
想当年我不小心喝了一口LCL，结果连续一个礼拜晚上做的都是成了杀手，挥舞菜刀斩断生命的狗血梦。从那夜起我真的喜欢在万圣节半晚假扮死神。
其实我不讨厌血，只是每次它的出现都代表着受伤，痛苦，灾难。
可是那种恶心的腥味像是人类的罪恶，明明讨厌却不得不接受。
我重新闭起眼睛，装作凝神练习。
绝招名称：“假象同步率”——看似测试实是假寐，可在测试同步率的过程当中同时睡觉，检查完毕同时精神饱满够晚上偷看书用。
[插入栓深度维持在初期预定值，自律系统无任何问题。]
[同步率突破预定值。]
“最近你的同步率开始稳定，记得继续保持，不要松懈哦。”
“是~谢谢夸奖。”我干巴巴的回答，喘了口气，又咳出几粒泡泡，内心翻了个大白眼，使徒终于攻打到地球来了我还不想办法专心提高我的同步率你们不就要把我休了吗？
我转了转眼珠，觉得呼吸异常困难，旧式作战服好紧好闷，而且LCL味道好难闻，受不了。
瞄了一下旁边的研究室，模模糊糊看见费特低头弯腰，下面被墙壁挡着，八成在检查电脑上的数据显示。
菲特就是菲特，对小事那么苟节，大事随便一胡就算结束，偏偏得到SEELE的器重。
我闭眼装作认真与EVA交流，心里却是百无聊赖的想，还要再测试几次，一次试验所花费的经费很多呢，老头子钱明明多到没有地方花还向NERV碇司令抱怨修EVA一号机的修理费用一次比一次高，要是我驾驶EVA花费的只会是清洁费。
我卷卷舌头吐出几个泡泡玩，细碎的泡沫，密密的摩擦着我的耳际，有些痒，于是微微笑起来。
“别玩！”开小差发现，LCL浓度立即调到70%，味道变浓稠起来。
全身细胞渐渐翻腾爆炸，难受极了，TAT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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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涂抹在每一根小草上，飞虫不知所措的乱窜，指望找到个好地方。
艳阳高照的夏天，最好躲到某个地方乘凉。
花岗石的路面，大理石的柱子，足有二十米以上的巴洛克风建筑高耸在前，就和它的所属人基路议长一样冷酷高傲。
亭中的石桌上格雷伯爵茶特有的佛手味清香四溢，柠檬芝士蛋糕静静地躺在碟子上，被我干脆的大御八块，放在嘴里，细细的柠檬味环绕在齿间，甜而不腻，酸而不涩，一定是高级面点师做的。
美丽的人生呀，我感叹道。
谁都不会想到，那么宏伟的房子会有一个漂亮的小花园，微波粼粼的人工湖里养着五颜六色的高级日本锦鲤；草丛灌木定期有人修理施肥，从住进来时我就没看过杂草长什么样；围墙近处种着几棵还是萝莉时候的我强烈要求的苹果树，现在已经结了几只青涩的小果实，相信再过几个月树上便是硕果累累，踢一脚掉几个下来，没准还能撞见将来的牛顿。
踢……嘴里轻盈的柠檬味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为了对得起特地给我做蛋糕的人的高超手艺，赶紧塞了一大口放到嘴里，让好心情持续下去直到SEELE会议结束，不然我接下来八成又会被他们骂哭，等等，我为什么又认为他们会骂我。
仔细想想，老头子开完会议后一个接一个批评我对于维持EVA同步率的态度太散漫的历史好像只是在十二岁，但是阴影早已种进我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胆怯的树，别说对SEELE，就是对基路议长家佣人态度也是战战兢兢的。
甜腻的点心一下子塞进喉咙，逅得生疼，有些反胃，在口腔里翻腾，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旁的热茶自己刚抿过，差点将舌头烫出个泡来，用来冲洗肠胃纯属自杀行为。
瞄瞄周围，空无一人，于是非常淡定的弯下腰，捂住嘴巴做害喜孕妇状干呕，等难受过去了，再平静地跟没事人坐正，吹吹茶。
……庭外的鸟儿喳喳叫，蝉儿鸣响，蜜蜂撒欢，谁也不知道这种丢脸的事。
慢慢一口气喝完半杯，蛋糕不想再碰。对我而言唯一安全的消遣方式就是看书了，《红楼梦》的文言文刚看完，《源氏物语》找不到了，《洛丽塔》连两人床戏都没看就被费特收了……
我轻叹了口气，百般无聊的趴在石桌上。
眼珠子前方20厘米，白色的瓷杯黑色的大理石，温热的茶冰冷的石桌，我没理由的生起闷气来。
要是我能走路的话，我完全可以在花园里散散步，扑扑蝴蝶，看看池子里的鱼，转转圈圈，蹦蹦跳跳，加上现在穿的洛丽塔洋装，绝对是一副青春欢乐小姑娘的样子。
其实青春这种东西，就跟童年一样短暂。
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游戏才玩了模模糊糊十分之一不到，才刚开始发掘便得知玩游戏显得你豆丁大小；你需要糖果来安慰你脆弱幼小的心灵，这时监护人告诉你甜的东西伤牙齿，多吃不宜少吃还是不宜你就不吃了；你迫切需要长高，高了后才发现便捷的狗洞已经容纳不下你……
而迫于费特及SEELE的压力，我真的连个布偶也没。
没朋友，没父母，没欢乐，只能自娱自乐。
还青春呢，我的童年都被他们毁了。
“伊莲。”猛地抬起头，不知何时费特已经从建筑出来，从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细长的金丝边眼睛反射着我惊恐的脸，原先的叛逆荡然无存，我反射条件的直起腰来，大声说：“是，费特大人……。”
喊完就想撞墙，我是不是做贼心虚以为费特会读心术知道我在想什么？
费特轻巧地几步走到我面前，步步生莲，每走一步我的心脏跳动频率增加30%，到他以一个桌子的距离优雅呈现在我面前时，我连自己呼吸声音都听不到了：“两个的消息，一好一坏，你要听哪个？”
我眨巴眨巴眼睛，如此和谐的句子从他嘴巴里出来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开会开完啦？”
费特眼角弯起，唇边却没有一丝弧度，我立即尽我最快速度回答：“坏，坏，坏的！”
……这话怎么跟小媳妇向老公撒娇一样。
费特嘴角流出月光般静谧的微笑“坏消息是，某人还是没醒来。”
我放松下来，呼了口气：“我习惯了。”
“好消息是，你已经被正式认定为EVA四号机驾驶员，第四适格者。”
四四，不错，我的幸运数字。
“是吗……”
风在吹，鸟在叫，云在飘，我突然冷静起来，转入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三号机怎么办？”本来我内定的是那部很酷不会脏的前一号机体。
排名往后的被先用，三号机定会绝望——话说我这偶然乱入的圣母性格是怎么回事？
“三号机在核心部分出了点问题，还需修补。四号机已经能出发，况且最近有个任务刚好可以让你去做，熟悉下日本的环境”。老姜费特不动声色的转回原来话题。
到这种严肃的问题，我的厚脸皮坚持不住了，最终撇了撇嘴：“好不容易能驾驶EVA当然高兴，但是这不是意味着要和使徒直接对决吗，基路议长八成是打算将我送入虎口吧！”
这是什么感觉呢？爸妈一直对你说辣椒有点辣但很有营养很有营养，却从来不给你吃，你一直想吃，好不容易爸妈丢给你一只，你再咬之前突然想起来它很辣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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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GELION 四号机
以取得次世代型开发数据为目的试验机。
次时代型开发数据是什么个东东，我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当费特向我介绍这台白色巨大机器人的功能和注意事项时时，“试验机……”后面的字符自动隐蔽在我的脑海。
而我看到四号机的第一眼，最先想到的是——EVA外壳装饰部门也忒懒了，三号和四号直接同个样子就换个不同的涂漆，三号黑色，四号白色，到五号机是不是练漆都不涂了，或者用剩下来的涂料混合呈灰色抹上去，哦不，也有可能高级点，用费特最喜欢的绿色。
我透过一条条铁杆的缝隙，仔细观摩四号机是怎样解冻的。
像薰那种身高的人就能趴在栏杆上欣赏，我偏偏因为坐在轮椅上比常人矮一截的关系，双手抓着栏杆防止掉下去，憋屈活像监狱里的死囚。
聚集在四号机周围的橙色液体被工作人员从八个排出口用最快速度排出，又从脊椎处抽出一根标着“04”的胶囊，凹凸不平的身躯上依旧残留着很多冷却液。此过程无趣还要让人花费一小时以上的时间清洗，用某个中二病的话说就是：没意义。
想到过会就要进那个胶囊，脑门插两朵小花，和LCL从内而外来个亲密接触，还不知道会不会呛个半死。
或者，出去时胶囊弹出来卡在一半出不去，只能在LCL里来个你饱我饿大家乐。
担心的事情有很多，却担心不了。
算了算了，还是随遇而安吧。
“伊莉丝，你在听吗？”
我将视线从不远处那台白色的巨大机器人收回来，：“唔……抱歉我之前耳朵都被四号机冥冥之中呼唤我的声音给填满了，所以忘记不小心忽略您的天籁之音，咱们之前说什么来着？”
费特无奈的放下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冰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奈：“都15岁了，你都这样分心，这样下去将来你要怎么在这个社会生存呐？”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呼吸慢慢变粗重。
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气味，这种混合着汽油及冰块的味道小时候我闻过很多遍，却依旧使我窒息，寒冷的气息像是能通过鼻腔流进我的身体，将五脏六腑都凝结起来。
“将来？”右手扶着喉咙，我咧嘴笑了笑，声音略显低沉，“将来人类不是都补完了吗？找到生命之树，进行赎罪仪式，让全人类回归到原始状态，那种世界有所谓的社会吗？”
费特没有说话，眼睛幽绿。
每次他突然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心情就从万年晴天变成阴雨绵绵，报复心理也如川流般直流不息。
在我四岁于中国时，我曾嚷过费特是人妖，都40了还美得跟20花样少女，结果当天晚饭是加苦瓜的重庆麻辣火锅……
八岁在意大利，我嘟着嘴说他煮的意大利面像毛毛虫，后来每次我养的花的花茎都缠满了蚯蚓……
十二岁在美国，我问他是不是对带把的有到床上的兴趣，第二天起床看见我所有的小内内全部以七夕搭鹊桥的阵势挂在阳台上.
良久，他微微一笑，蹲下来与我视线平行，摸摸我的头柔声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换衣服吧。以你这种体质，换衣服的速度至少要别人的两倍。记得穿防护服的时候所有衣服都要脱掉连内裤和胸罩都不要忘，这是为了作战服服能够更加贴身。”
说完，收起文件夹，挥挥衣袖，白大褂的衣摆飘飘，左摇右晃，不带一丝云彩的离去。
就这样了？
该出现的冷言冷语呢，责罚呢？
我想现在我脑门上的十字路口一定多的如天上繁星。
你这是报复还是恶趣味？
……所有衣服都要脱掉，连内裤和胸罩都不要忘？！
费特你这猥琐的家伙怎么能在这么神圣的场合说着那么私密的话呀让我的四号机听到那是抹黑他纯洁的小心灵呀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