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我意》烟水

5、第六节

　　他发现一切都在变化。它是自己一丝一毫也抓不住的，很懊恼的发现。
　　被从湿冷的地方提出来，阳光下背后的阴冷像从不曾发生过，眼前的道路则歪歪扭扭看不见彼方迢迢。
　　有些冷了，夏生的花儿如娇似媚迎着天上的整圆翻出小脸，他搂了搂衫，一些地方也感受到的温暖一股股传来……
　　身旁押送的官员在谈论前一个夜里，元大人府中的神秘人，那个人据说一身红衣与大人倾谈不久，卧病在床无法行动的元大人立刻叫人传话到宫里。说太子或许还有救，黎民也有救了……
　　“元大人叫我去治他？”言我意在他们背后问道。不等他们回答，他低头喃喃。“原来这样呀……”
　　而后被送入宫殿，来到父亲兄长工作过的地方，他不假思索地搞弄起那些药来。
　　一旁的陪医估计是吓怕了，看见言家二公子正制作的东西，瞪目结舌。
　　“你你……你这个不是……”
　　很快就把它做完的言我意什么也不说，拿起它。
　　“带我去元大人那吧。”
　　“你确定这个有救？”
　　“不就是一死嘛！”嘲弄的一笑。

　　把药汁送到元大人的房间，言我意沉默地走近病床。
　　床上的中年人，苍白并且虚弱。却睁着眼朝他望过来。
　　“吃下吧。”
　　“你真能救我麻？”微微扇眼帘，倘若立刻就会盖上。
　　言我意不说话，把药汁拿给侍人，示意他喂给元大人。
　　站在一旁看元大人坐起来，扶起后侍人给他喂药，瞧他刚碰到汁水立刻就脸色惨青，比喝之前还要难看。
　　“你……”
　　“让他喝完。”言我意催促侍人不可怠慢。
　　元大人想推拒可怎么都使不上力。他只能哀哀地叫道：“这个比黄连还苦？”
　　言我意呵呵笑道：“不愧是太子太师大人。果然瞒不过您。”
　　元大人自然立刻就凸出眼珠。不相信这黄连就能救自己……
　　“你还磨蹭什么，再不给元大人服药，他死了你我都要拿头去陪葬。”对迟迟不动的侍人冷冷的说道，言我意转回元大人又换上温和的笑脸。他说道：“元大人，姓言的不回害你死的。你还是乖乖吃药吧。”
　　“可这是黄连。”
　　“黄连怎么了，你这大人难道瞧不起廉价的黄连麻？”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高贵如元大人，瞧不起言某人给你治病麻？是呀，小人是连个太医都算不上，您要是想要他们给你治就自己去叫吧。家父他们恐怕还没入土为安呢！”
　　“言家父子老夫已让人操办好丧事了。”
　　“哼。没想到老头死了。丧事还不是自己儿子办的。……”
　　“……”
　　元大人沉默了。望了望这个少年，白皙冷漠的容貌，目光中似乎闪烁着无尽的悲伤，甚至是有些红的。
　　“子渊与你从小相识？”想到杨璇不只一次提起过这个童年玩伴，有些像又似乎不是他形容的那样的。
　　言我意一听，愣了愣，半晌才点头。
　　至今没有子渊的消息，不知他的处境……
　　“他很好。很奇怪，就只有他没有染病。”
　　“子渊曾经误食过赤血□□。”言我意默默地说道。
　　“是你？”想到杨璇当时的表情元大人便想笑的。
　　言我意点点头，当知道赤血□□从口入是不会死人的还能百毒不侵，就那么恶作剧了……
　　后来林夫子知道了，罚抄了论语……
　　一想到林先生，眼泪就又要冲上来。抿了抿唇，还是忍了下来。
　　“你们夫子没罚你麻？”
　　言我意抬头，又别过头看其他地方。侍人将最后一勺药汁喂入元大人口中。言我意望了望窗外，转回来的时候，脸色却很沉痛。
　　“杨璇一直都比我幸运，我也相信他会一如既往地幸运下去。”
　　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灌完一碗苦药。元大人随后一问。
　　“也？”
　　“对，林先生讲的。他说杨子渊就像元大人一样，是很幸运的。”
　　“林先生嘛？”元大人喃喃地说，看着上面，似乎在回想。“你们先生还说过什么？”
　　“虽然彼此的道路不同，但从没放弃过追求。您能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他觉得很开心。而子渊会像您一样的幸运的，我也很开心。”
　　……

　　言我意合上身后的门。遇见靠在旁门上的杨璇，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他好友弯弯双眼。环抱臂膀，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言我意呵呵一笑，紧蹙的眉方才舒展开来。
　　杨璇同样的舒展开来，却是他的臂膀，它们被他朝着天空的方向伸去，一声舒坦自他的喉咙深出溢出。
　　杨璇朝他的好友笑弯了唇。他坦然地说道：
　　“你不觉得很爽嘛？”
　　“还不一定就……”
　　“我相信你哎。”杨璇打断他。“我坚信奉倩能救得了元大人，大家，还有太子……”
　　言我意抬起头。望向杨璇。
　　杨璇则望着天空。目光倘若他刚说的一般，坚毅。
　　言我意垂下了探视的目光。这个夏天即将结束。

　　几日后。曾经一度零落的朝堂上，大伙大声地叫唤元大人的名字，太子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官人小跑的冲到最前，用更大的声音向每一个人捷报边关大战的胜利。
　　所有的人大声的嚷嚷着，天佑吾朝，天佑吾朝。
　　“曹擎镇守边关有功，特奉镇国将军……”
　　“陛下，臣有一事参奏。”
　　“宣。”
　　“臣荐一人，此人可派往曹将军处……任军医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