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彩色幻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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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出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我恨寂罹，她---”
没有下文。
心仿佛被纠绞成一圈一圈的麻绳缠得遍体鳞伤。我认得，这是裴婷特有的对话方式。
我考虑了很就，终究是忍不住回问，好奇心总是这样伤人。
“婷，为什么？”情跌下万丈深渊般。
真的没想到，肆年之后的第一句交谈，竟然是因为一句----我恨寂罹。
到现在也依旧不明白，为什么。
“滴~”收到回复。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竟然不敢打开了，不顾同桌诧异的眼光在看到
“我发错了。”时开始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这是答案么？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按下发送键的刹那，心里居然轻松起来。
呐，我居然很高兴你会回复我的短信。明显的感觉到你话语中的生疏感和谎言的味道。我还笑着相信你是对我最好的，无论如何也生不起一点气。因为，你从来没对我撒谎么？
“滴~”依旧是裴婷。
“你和榛还有联系吗？”
我突然很想哭，老师明明还在讲台上，我头一次伏在课桌上不顾同
“我不想他了，不想提他了。”
然后没有回复了。
归于平静，，几天几夜睡不着。
总觉得仿佛被谁切开了某处发炎的伤口，潺潺地流血。
肆年，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害怕与人有交集，却总是有给自己招麻烦的体质。
电脑屏幕上闪出陌生的窗口。
漫不经心打开，一串字符跳入界面。
“寂罹，是你吧？”
这样卑微的语气，隐约想到他了，却不肯定。
“猜猜我是谁，对了有可乐。”
果然是他，寂罹如此想着。
“我说不知道呢？”
“猜呗。”
“你怎么还是小孩子？”
“喂！真不给面子。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体育馆后面等你。”
“？”
“我现在在啦，快出来！”
“我不想去的。”
“猪啊！快点！！！”
。。。。。。
还记得这外号？
我有些自嘲地扯扯嘴角。
肆年的距离，好象突然消失了。
仿佛昨天才说了再见。
我永远不知道如何拒绝你。
再和你见面的场景我想了很多很多，有时从梦里哭醒。
却没有想到，你一句话，否定我所有设想。
你还能认出我么？
体育馆在周末很空，从宿舍出来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麻雀根本不怕人，参差的工厂旧楼，破碎瓦砾。黑猫在阴暗角落用绿荧荧的眼睛看得我心里莫名紧张。
我看到你在被屋檐挡住光的墙角，齐眉的碎发挑出了浅紫色的痕迹。
香烟的红光点一闪一闪，想到了十字路口的红灯信号，仿佛警示着一个异次元空间入口的关闭。
我突然有些舍不得走进他的世界。
想以前的他能多停留那么一会儿让我看看。
“嘿，猪！怎么还是小胖妞？”
他略哑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我的意识。
嘴巴还是一样毒，我撇撇嘴。
他的个子长高了很多，走近了才发现自己才到他的肩膀。原来单薄的身体开始有了轮廓，头发长了好多，笑容里掺着我不想看到的忧郁。
我裹紧身上套着的风衣，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说：“笨蛋榛子，净长个子，不长智商。”
身后是秦榛的声音“咦？我以为你会说我变帅了呢！”
“臭美！”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嘴角的笑。
“不公平吧，你头发什么时候剪了？”
“不好看？”
“那倒不是，只是，你长头发挺好的。”
。。。。。。
秦榛一直在聊他的生活，这肆年于他，似乎新奇更多。
却还是改变不了致命的缺点，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理所应当地应该爱你 ，害怕付出真心后收不回来。
秦榛说起他的肆年，有时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有时委屈地皱眉头，依旧是以前的小习惯未曾改变。
他说他受不了周围的人对他的恶言相向，会把他踩在地上的同学，以打他为乐的学长，怨恨他的二姨，忽略他的父母……他忘不掉的伤和痛，我只是听着这些陌生的经历，觉得有些心疼。父母离婚后不久都再婚了，他觉得自己是谁都不需要的。二姨因为生了个丫头被爷爷说了几句，差点用刀砍伤他。在外面伤了人，父亲只是给了钱。
他说完了话，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
肆年，在这样的短短三小时里说完，轻而易举地装进了这样小的盒子里。
秦榛忽然对我说：“猪头，我们去学校好吗？”
我看着他，却不说话。
“那个…一个人去好象很怪。”他摸摸鼻子。仍旧是我熟悉的习惯。
“好，我无所谓。走吧。”
一前一后地走着，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以前。
肆年前的我们一直是并排走。
不会牵手，只是每走过一个路口就会相视而笑。而今，他故意拉开的距离，我不是没看到。
我清楚的知道，我上前靠一步，一定回看到他无声地往外挪。
“猪，裴婷叫我今天有空去找她。”
“哦。”他这样说有什么意思？
“她最近怎么样？”
我忽然想到那条短信。莫名委屈。
“不知道。”
“我一年前交了女朋友哦。”
“哦。”我应了一声，猛然反应过来，“呃？”
“不过早分了。”
“啊？！”
“很吃惊啊你？我这肆年就接受了这么一次。”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前方传来。
“她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很温柔，跟你完全不一样的。总是会注意到我不舒服的时候，帮我准备早饭，有时从家里带便当来给我。很纵容我胡来。”
“……”
“你奇怪我为什么会分手吧？很简单，我不喜欢她啊。不过，分手那天，她没哭没闹。”
我笑了笑，不管他有没有看到。
因为想到自己最近的处境。
“我开始抽烟是分手之后。”
不受控制的心里有着酸涩。
“只有烟草盒子能容下我的寂寞。”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没有回答。
他的寂寞是怎样的颜色，我不想知道了。
“你不适合这样子。”我干涩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他摇摇头，既而转移话题。
“婷有交男朋友吧，好象又没有原因地分了。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她只说，不算恋爱。那不叫喜欢？如果她那不算恋爱的话。我跟你，还算不上初恋，只是普通同学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有多想哭，最初的温暖安慰都是眼前这个一句话否定我以为的过去的人。
他没有说过分手，但是一段话，不需要提到分手，就已经差不多定义成了陌生人。
“榛子，我以前怎么样？”
“。。。我忘了。”
他的脸上明显的尴尬，大概总算反应过来我算得上前女友了？
“讨厌我么？”
“怎么这样问？”他皱了皱眉头，“我忘了。”
我已经很清楚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不是么？
只是我自己自做多情。
旧时的学校早已焕然一新,没有了过去的碎石路,孤孤单单的冷清.
站在梧桐树下,我很想问:
榛,你还记得第一次跟我告白么?第一次你送我礼物,第一次你对我发脾气,第一次闹别扭,第一次和好......那么多的第一次,你能记得吗?
裴婷曾告诉我,如果跟你在一起,一定不能怎样怎样..她说了太多,我都记不得了,我只是奇怪,她对你的了解如此之深.
你从来没发觉的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
榛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拉着我的手朝教室走去.
他的手好冰,像裴婷手的温度,但是多了很多茧.
"这墙上还有我们写的愿望啊,"榛指指被学生画得班驳的墙面.像曾经他买礼物给我炫耀的样子.
单纯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耀眼.
我仔细寻找着自己的笔迹.
我要和你们做最好的朋友.---寂罹
看到久违的字,歪歪扭扭,我笑得想哭.
我要挣很多钱,和女朋友搬到A市去!---秦榛
是他的性格啊,逃离我们现在的城市.
我讨厌寂罹.
是谁呢?那么熟悉的字,在角落.
她讨厌我,又是这样.
她喜欢榛子?
"榛子,你不说裴婷约了你么?"
"是啊."他仍专心在墙上看着.
"还不快去找她!"我推着他往大门走.
"再见."
"寂罹你这头猪!耍文艺啊."
"猪就猪呗,又没被你少叫.快走吧,约会迟到会被她骂的."
"那倒是,不对!什么约会啊?"
"开玩笑,我还要回学校.走了,拜!"
榛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外,突然觉得,累了.
裴婷喜欢秦榛吧?我竟然才发现.
我跟你们的牵连断开,你们是不是就会幸福?
沉睡的梦一旦惊醒,会不断卷入新制的各式情境.
榛可以这样坦然地告诉我他有新女朋友,那么不经意.
我们的分开一点过渡没有,却自然得仿佛连开始也不存在.
"明天中午在学校门口等你,婷也在."
短信什么的真的是个好东西,连声音也听不到,却可以传达信息.
急切地等着老师宣布下课,兴冲冲地跑出教室.
突然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没心没肺地洒脱着.
明明连走路都习惯性轻轻的,现在却会跑会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彩色幻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