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始之于四，日常 ...
-
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对少年，沢田纲吉来说都不能算平凡。
破纪录的在一个小时之内被两伙人打劫。
破天荒的被同一个陌生人救了两次。
啊，也不能说是陌生人，那是今天刚转进班级的新同学，名字好像很难念的中国人，有个日本名字叫千夏。
啊，也不能说是救，因为被她踹过的胸口过了一晚上还是隐隐作痛。
沢田纲吉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却如同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人，而且还很讨厌的样子。
既然讨厌为什么要救我呢？还说什么改变之类的……
少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迷茫之中。
“早啊，石田君。”
“早上好，千夏……咦咦咦！那是什么，你要参加剑道部吗？！”看见来人背后的那把竹刀，石田修一扒着桌子往后退。
莫凉风眨巴眨巴眼睛，在把竹刀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看见石田又往后瑟缩了一下。“石田君害怕这个？”
“呃……”石田偏过头，“原因各种各样……”
“放心吧，我才不会参加什么剑道部咧。那种普通人类聚集的地方，怎么可能待得了我这样的天才。”莫凉风单手叉腰状似不屑的说。
“喂喂……”石田嘴角抽了抽。
“千夏酱，这边这边。”远处的一团女生围在一起，其中的一个朝莫凉风招手。
“怎么了？”放下书包走过去，就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流行杂志，“这是啥？”
“中井悠哉帅不帅？”女生指着内页的一个人说。
莫凉风眯起眼睛：“不知道，事实上我不是很能辨别三次元人的美丑。”
“诶……”女生中有人问，“看不出来啊，千夏酱是宅女吗？”
任谁面对望也望不尽的山脉十年如一日每天看到的不是菊花脸就是馒头脸也会身不由己的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美观的吧……
“呀，如果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莫凉风摸着脑袋话语模糊，细心地人就发现她事实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心岔开这个话题，朝着甜食上面发展。
有着齐耳的橘色短发的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了糖果四处分发，然后把一块琥珀色的硬糖递过来：“千夏酱，要吃糖吗？”
莫凉风眯着眼看着对面少女温柔灿烂的微笑，半响，她伸手接过糖塞进嘴里：“谢谢你啊，屉川同学。”
糖很甜，是苹果味的。
不动声色的避开那些代表着女生友谊的触碰，面对她微微诧异的目光也只是偏过头回答另一个同学的询问，显而易见的抵触。说到底莫凉风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即使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或者说还不是那个人，但面对这么一个在未来百分之九十九造成“自己”死亡的人，她还是不能接受她的友好。
至少现在不行。
将来……将来这种东西谁又知道呢？
“班长大人，这个应该怎么办啊，我对这个什么经验都没有。”
“社团申请？千夏同学你还没交吗，”班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马上恍然大悟，“都怪我……其实很简单的，千夏同学喜爱什么都可以填，然后把表格交到社团管理中心就可以了。”
“诶……”望着眼前的白纸莫凉风发出感叹，离开女生的小交流团后她就在位子上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在班长大人和有爱的同桌石田君的共同帮助下填写好了三张申请表。甜品社，图书馆管理员以及THE ONE乐队键盘手的申请。
“小石头是乐队成员吗？”
“不要叫我什么小石头啊！……我是TIME的贝斯手。”
“欸……”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石田同学默默后退表示压力很大。
**
然后就是披荆斩棘去社管中心集齐三枚龙珠召唤龙神啊不是三位社长大人的签名召唤允许入社。
社管中心在教学楼隔壁的那幢楼里，下楼换鞋的时候看见沢田同学一边惨叫着一边往教室跑，手忙脚乱的样子顿时愉悦了被程序惹毛了的莫凉风同学。因为临近上课的原因走道里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沢田纲吉还是跌跌撞撞碰到了不少路人，一路惨叫迟到一边道歉往前跑的他，并没有看见身边一晃而过的某个身影。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屉川京子，结果大概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吧。
——他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涎着脸贴上去。嘴角露出恶劣的微笑，做下这样一个定义，莫凉风转身离开。
正在往前冲的沢田纲吉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恍然停下，转过头来，楼道空荡。他皱眉，总觉得心里有淡淡的不安掠过。暗暗压下那份心绪，他开始哀叹因为这没来由的发呆而浪费的时间。
——要迟到了死定了啊啊啊啊！！！！
交掉申请表回到教室，就看到沢田同学缩着脖子拎着书包站在门口被数学老师训斥。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真是要多沮丧要多沮丧。
朝老师敬了个礼，莫凉风无视某道求救的目光走了进去。
“千夏，沢田刚才那是在向你求救吧……你们什么关系？”待莫凉风坐到座位上，石田修一就很八卦的问。
莫凉风木木的瞟了他一眼，说：“我在昨天救了他两次，在恶霸的手下。”
“……”感受到那充满怨念的目光，石田识趣的闭上嘴竖起了眼前的书。
门口的训斥还在继续，可怜的沢田同学，他不明白昨天还帮了自己两回的新同学为什么今天就想不认识自己一样。他想到了那些从小如影随形伴随自己到现在的议论，攥紧手把脖子埋得更低了。
面前就是面红耳赤的数学老师，里面是窃窃私语，以及挥之不去的嘲弄目光。
充满的躁动的世界，沢田纲吉此刻就想钻到地底下去别再出来。
“老师，”就在这时，本来还隐隐躁动的教室中响起清亮的声音，有种风的味道，“我并不认为冗长而满是攻击性的训话能够让一个人成长，而这也不是一个教师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这就是日本的教育的话，那我只好说一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抱歉，我需要的是尊重和平等，而不要这样的一种教育。”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停止现在的行为，讲台才是符合你身份的地方。”
莫凉风站起来，逆着光的她让人看不见表情，声音不大但却有那么一份力度把所有的躁动都压了下去。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个才进学校两天不到的转校生，她的措辞严肃而尖锐，根本不像是一个学生会对老师说的话。
就连数学老师也呆愣了些许，然后稍显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示意沢田纲吉进门以后，打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朝讲台走去。
“真是抱歉，千夏同学，老师失态了，这样的事情下次不会再发生了。”
莫凉风仍然一脸的严肃，她点了点头后才缓缓坐下。
而她的同桌石田同学则是趴在桌子上诡异的扭曲了一张脸：你妹啊！装逼也就算了，踩老子脚干神马啊干神马!!
能把羞涩腼腆的石田修一痛到在内心疯狂骂娘，也能从一个侧面说明莫凉风在紧张状况下用力踩下去究竟有多不知轻重了。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要误会了，沢田纲吉。我只是看那个秃头不爽罢了，你别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好不好。果然，人类就喜欢这么自以为是。”
“……”
**
午休时间，甩掉一切邀请共进午餐。
莫凉风霸占了校园树林边缘的一根树干，吃空的饭盒被放到了一边，她现在真在摆弄着手里一只很古董的手机。
翻盖，合上，再翻盖，重复不断做着相同的动作。在长时间的静默中，莫凉风也渐渐收回潜意识挂在嘴边上的笑，整张僵硬冷漠的脸上只有一双墨黑的瞳专注的看着。
[叮]
来自一个名叫[世界]的来信，莫凉风似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叮] [叮] [叮] [叮] [叮]，[叮] [叮]。
如同一个讯号一般，信件如潮水一般涌入。连续二十来封短信送至，提示音才渐渐停止。
在树上换了个姿势，按下打开键，莫凉风开始快速阅读。
【意大利黑手党龙头彭格列第十代候选人之一，西斯•彭格列，早09:46遭暗杀当场死亡……】
【……华尔街地下拍卖场出现岚之荆棘戒指，现已拍回。】
【……匣武器研究最近结果……】
【…………】
原本手指快速的翻动着，忽然莫凉风顿住皱眉。
【……德意志Heaven现役犯汤姆斯•杰越狱成功，确切消息现正逃亡亚洲。警告惘水，A级警告。】
“A级吗……”莫凉风垂下的脚在风中晃动，“看来这次小E同志是认真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始之于四，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