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薇》l******璃

41、第四十章、陷阱

　　三日之后，成将军率领援军赶到。而莫誉勋带领的军队早已整顿完毕。
　　“莫副将，这次你击退突厥军的主力军队，立下了大功啊。”将军大战之中，成将军面带微笑夸奖着莫誉勋。
　　“回将军，这些都是将军平日里督促属下要勤于练兵的结果。”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过还是莫副将善于谋划才可以以少胜多啊。”
　　“说到善于谋划，我要向将军推荐一人。”
　　莫誉勋话音刚落，蔷薇就走进了将军大帐之中，恭敬地行了个礼：“民女蔷薇，参见将军。”
　　成将军睨着蔷薇捻了捻须：“这不是莫副将你执意留在身边的女子吗？”
　　“回将军的话，正是那位女子。”莫誉勋低头作揖，“此次正是因为蔷薇姑娘出谋划策，才使得我军以少胜多，战胜了突厥军。”
　　“哦，那要好好的赏赐她咯。”
　　“望将军恕蔷薇冒昧，”蔷薇说到，声音不大却坚定清晰，“蔷薇不要什么赏赐，只望将军让我留在军中。”
　　见成将军不语，莫誉勋补充道：“几日来，末将发现蔷薇聪明过人，且精通兵法。而我军一直以来缺一名军师，不知将军可否让蔷薇担任军师一职？”
　　没想成将军却拍案而起：“大胆，莫誉勋你竟想让本将军封一名女子为军师！”
　　面对成将军的怒火，莫誉勋说的不卑不亢：“回将军的话，末将早知将军爱惜人才，且常为军中缺一位军师而日夜困扰。而蔷薇则是军师的最佳人选！”
　　“她再怎么聪慧过人也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可是将军，有了蔷薇的智谋，我军将会如虎添翼啊！”
　　“不必再说，想不提她身世成谜，万一是个细作你我谁来担当？再者一个女子，留在这军营之中本就是违例，还要担任军师，根本不可能！”
　　“……”面对成将军的反对莫誉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只见原本低头的蔷薇，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看着坐在上座的成将军。
　　“成将军如此说，未免太轻视女子了吧。”
　　“你说什么？”成将军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小女子竟敢反驳他的话。
　　“我说，成将军未免太轻视女子了吧。”蔷薇高扬了声音，“北朝就有木兰代父从军，立下军功赫赫。我大唐开国之初更有平阳公主率领娘子军为我大唐东征西讨，威震天下。更何况我则天大圣皇帝也是女儿身。
　　“何况，我大唐入朝为官的女子不在少数。蔷薇并非将军口中所说的细作，家世清白，更何况我精通兵法智勇双全。将军就因为蔷薇是女儿身，而不允蔷薇担任军师一职，未免有些目光狭隘，太不懂得知人善用了吧？”
　　成将军被蔷薇如此一说，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羞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我就让你做我军的军师，看你有什么能耐！”
　　“谢将军，蔷薇定不负将军所望！”

　　深夜，连绵的军帐之中，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印在军帐之上。
　　“你不是说，我只要来收尸就行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出了些变化。”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答道。
　　“什么变化？你不是答应我要除掉他么？”听得出年长者有些愠怒。
　　年轻男子轻笑，语气轻佻：“将军，不必担心，除掉他只是迟早的事。只是在下近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呢。”
　　“有什么事比达成我们的目的更重要？而莫誉勋就是达成目的的最后一块绊脚石，此时不除掉他更待何时？”
　　“不必急于这一时，”说着，年轻男子的声音出一丝阴寒，“再说，将军要是不听在下的安排，只有死路一条！”
　　“你在威胁我！”年长者恼怒，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发抖。
　　“不是威胁，只是好心的劝告而已。”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恢复轻佻，“请将军放心，你且照计划按部就班地走。迟早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
　　“如此最好！”年长者甩手离开，口中喃喃抱怨着。
　　年轻男子也信步离开，月光照亮了那人嘴角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

　　托乎提行走在黑暗之中，脚步平稳。他的身后，一把尖利的匕首从黑暗中伸出，抵在他的后颈之上。
　　托乎提停下了脚步：“终于又见面啦，蔷薇。”
　　“果然是你。”
　　蔷薇半夜无眠，走出帐外透气的时候发现有人形迹可疑。跟踪之后发现是成将军，而见到成将军的同时也见到了她最不想遇见的人——托乎提。
　　冰冷的匕首抵着托乎提的后颈：“好久不见，也不必如此热情的招呼我吧。”
　　托乎提谈笑自若，语气一如即玩的戏谑。但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却出卖了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蔷薇低声问到。
　　“你不是听到了么，何必问我？”
　　“不要跟我装蒜，”蔷薇放下手中的匕首，她暂时不想与托乎提发生冲突，“你是回纥的王子，何必在这与一个小小的将军狼狈为奸。”
　　托乎提摸了摸后颈，转身看着身着白袍的蔷薇，他微微一笑有些戏谑地说：“不做敌人的话最好啦。”
　　“不要窥探我的心思！”蔷薇对于心思被猜出有些恼怒，“那时在回纥，是你故意放走我的。我只不过是记得那次的恩情罢了。但是你不说清楚你的来意，你别想走。”
　　“哦，我以为你猜不出是我故意放走你的呢。”托乎提得意地笑了笑，“不过，我要走，你能拦得住？”
　　“拼死也要！”
　　看见蔷薇目露凶光，托乎提只好收敛了神色：“好吧好吧，我可不想再伤着你。放走你之后啊，你认为我父王会饶过我么？”
　　“这与你来此有何关系？”
　　“我来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李唐！”
　　托乎提说话时眼中一闪即逝的暴戾逃不过蔷薇的眼睛：“这是为何？”
　　“回纥一直以来受李唐的控制。而我的父王为了从李唐之处得到更多的好处，竟对付泽国。被泽国拆穿之后，为了明哲保身要牺牲我。我们回纥可是铁勒九姓之一，这苍茫大漠本就是我们的领地！为何受李唐的控制，向李唐献媚？”
　　蔷薇看得出，托乎提越发激动：“就因为李唐控制回纥，你就要对付李唐？”
　　托乎提深深开了蔷薇一眼：“有些事你不会了解。”
　　蔷薇心中疑惑，因为托乎提的话，更因为他的眼神。
　　看着一脸疑惑的蔷薇，托乎提轻叹：“唉，世人皆被利欲熏心。为了利益可以忘记自己民族的荣耀，为了利益可以向敌人俯首称臣，为了利益可以弃亲情与不顾。而我的父王，给了我一个叛变的理由。”
　　“说到底，你不是也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亲手杀死你的兄弟。”
　　托乎提的眼中涌上一股悲伤，随即又快速退潮：“夏哈甫可能是我最不想除掉的人，可惜他被父王利用。那么，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而且，我说过了，我厌倦了当影子的生活。
　　“我周游各地，看清了人们趋炎附势的嘴脸，那些被欺压的民族还自得其乐，人性啊，就是如此。”
　　“所以，你要反抗？”
　　“不，我做的只不过是让人们看清李唐统治者的嘴脸。这个世界的统一和安定根本就是假象，不如我来揭示出混乱的真实！”
　　“我不会让你这做的，因为战争而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蔷薇的脑海中浮现出战场之上尸横遍野的景象，而那些幸存的人们眼中战争的阴霾。什么庆功时的欢乐景象，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人在强颜欢笑而已。
　　“哈哈……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么？”托乎提狂笑，“别以为我们有些交情你就能对我颐指气使。还有，别忘了，你脑中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面对托乎提的疯狂，蔷薇淡淡微笑：“我并不认为我能阻止你。但必要时，我不介意赔上性命。”
　　托乎提收敛了笑声，眼神冷淡地看着蔷薇：“必要时，我也不介意杀掉你。”
　　蔷薇只是漠然地转身。
　　“你的疯狂不会使这个世界混乱，它只会毁掉你自己。”蔷薇背对着托乎提轻轻地挥手，“下次见面，希望不是敌人。”
　　蔷薇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连绵的军帐之中，托乎提却依然矗立在原地。
　　“世上总是有些悲剧性人物。”托乎提用有些自嘲的语气默默说着，“如果我就是那个人，那么就让疯狂早点毁掉我吧。不过，能够遇见你，也算是一生悲剧中的一丝笑意吧。”
　　托乎提微笑着，足尖踩着军帐的顶端，飞速而悠闲地先走在军营之上。寒冬的风扬起他衣袍，也吹干了他眼中的光亮。
　　“可惜啊，我那么不想杀夏哈甫，但还是动手了。我那么不想伤害你，但最后还是要下手的吧。”
　　疯狂的笑意和阴毒染上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