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中秋（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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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马鞭重重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了眼，不敢看着过于血腥的画面。四下一片沉默。
管家毕竟是老江湖了，第一个睁开了眼。只见一个比贤骁稍微年长的胡奴立在贤骁身前，为他挡下了这一鞭。一道迸裂的伤口划破他的外衣，从左肩横贯到右腰，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二小姐一看有人阻挡，本想再打，却被管家制止了。
“二小姐，我的小祖宗，您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啦。这马鞭多危险啊，那胡奴皮糙肉厚地耐打，但伤着您的小手就不好了。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帮二小姐拿着马鞭！”
管家见状，知道不能让二小姐再这么胡闹下去了，一声令下，四下的奴婢便拥了上来，又哄又骗地夺下了二小姐手里的马鞭。
二小姐却嚷嚷地要再打。
这时，那名为贤骁挡了鞭子的胡奴慌张地开了口：“管家大人，柴房着火了，我们几个小娃儿一时手足无措，请管家大人过去支持大局呀。”
管家一听柴房着火，便知道是这胡奴搞得鬼。但看贤骁奄奄一息地样子，便没有拆穿。
“你们几个带二小姐回房，你们几个快去柴房救火。”
下人们纷纷离开，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三人。
“柴房的事，我迟些再找你算账，现在快点把他给我带回去。我叫下人送点伤药过去，别给我死了！”
那人也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伤，扛着奄奄一息地贤骁就离开了院子。
待他们回了奴隶的住所，所有人看到贤骁的惨状都一脸震惊。听闻贤骁救了二小姐，却被二小姐打得半死，众人更是唏嘘不已。
“岱卿，贤骁这样，挺得过去么？”
“别看他瘦瘦小小，身体壮实地很，这几鞭子要不了他的命。”
扛着贤骁回来的人，将贤骁安置妥当之后，就自顾自地检查伤口。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贤骁的样子。
这时，不知是谁叹了口气：“唉，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行，我们要离开这里。”贤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们不能任由汉人奴役我们，我们一定要逃出这里！”
“贤骁？贤骁？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贤骁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禁愣了神，许久之后才被蔷薇的呼唤声唤回了注意力。
“都是些儿时旧事了，不提也罢。”贤骁几句话就敷衍了过去。
蔷薇虽心有不甘，但自知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说话。鼓了鼓腮帮，在一旁生闷气。
看着蔷薇赌气的样子，贤骁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今后为了你，我会试着接受汉人的。”贤骁注视着蔷薇地眼睛，“因为，不是每个汉人都是恶人啊。”
蔷薇的怒颜总算减了几分，心头还别有一番甜蜜滋味。
是啊，他面前不就有一位心地善良，心灵与外貌皆是美若天仙的人么？
八月十五，本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却总是有在外的游子，有家难归。
“明月啊明月，何时我才能再见父母兄长一面呢？”
聚落中并没有过中秋的习俗，对于中秋更是知之甚少。只有蔷薇一人记得这是中秋佳节的日子。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整日，直到夜晚，皎洁的圆月升上天空。也早已深了，蔷薇却无半点睡意。
借着月光，蔷薇又来到了那聚落地至高点，望向长安的方向。
不知远方的家人过得如何，不知远方的家人是否也同自己一样思念着彼此。这荒芜的胡疆大漠，距那天都长安何止千万里。若是这份思念足够强烈，是否能跨越这千万里的距离传递到思念的人们心中？
也许，他们唯一的联系只有头顶这一轮明月。不知，对明月诉说愁思的时候，明月是否听懂？只盼那明月，把这思念，哪怕一丝一毫带到那人的枕边。告诉那思念的人们，一切尽安好。
蔷薇无声地在草地上坐下，入秋的草原早有枯黄的草叶，在这苍白的月光下倍显萧瑟与凄凉。聚落早已安睡，一片静谧。只有夜风拂过枯草和白帐，还有不远处断续的狼嚎声。
“父亲，今日朝中事务可否繁重？记得注意身体。母亲，近来身体可好？别忘了吃药。哥哥，新婚快乐么？嫂嫂人好吗？赶紧给徐家传宗接代呀。”蔷薇笑着对月诉说，殊不知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
“蔷薇没有去和亲，也不想嫁给那个泽国王子。蔷薇现在住在一个草原聚落里，过得很好。蔷薇还遇上了喜欢的人呢，他是聚落的首领，是个骁勇的男子。”
蔷薇说着说着，说到了贤骁。贤骁带着马队离开了聚落，一月有余却还未归来，不知路上安全与否，会不会遇上马贼。
“蔷薇想呆在这聚落里，守在那人身边。但恐怕再也回不了长安了。恕蔷薇不忠不孝，无能侍奉两老，不能尊崇圣上的旨意。就当蔷薇在马贼劫掠车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说罢，蔷薇朝长安的方向跪下三叩首。
之后便迎着夜风，僵直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不可能望到的地方，两行清泪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大漠一日草青黄，
月缺月圆又是秋。
不知长安人安否？
独立苍茫念故乡。”
忽然，一阵熟悉的气味将蔷薇笼罩，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
“抱歉，不能早日归来，与你一同过这中秋佳节。”低沉的男性嗓音传入她的耳中，顿时，悲戚的心平静了不少。
“回来就好。”蔷薇淡淡笑着，任由泪水滑落，不知是喜是悲。
泪水是热烫的，烫着了贤骁的心，他不由得将蔷薇抱得更紧。
紧紧相依的两人，在这苍茫月光之下。不言不语，也不曾对视。任由这大漠的夜风吹着，静静听这草动与狼嚎。
第二日，月光依旧皎洁。
聚落的空地上，篝火熊熊燃烧着，牧民们围坐在篝火旁庆祝马队的归来。这次，贤骁带着马队一离开就是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大量的物质。
又是一个丰年，这一入秋，很快天气就会冷下来。聚落必须准备迁移。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这有庆祝是最重要的事。
篝火映在众人的脸上，使得众人脸上喜悦的表情分外明朗。人们吃着烤熟的牛羊肉，喝着茶或是牛羊奶，唱着草原上的歌，跳着草原上的舞。
贤骁带着蔷薇跳起泽国传统的舞蹈。英俊勇武的男子，带着美丽潇洒的女子，绕着火堆，时而粗犷地踏步，时而优雅地旋转。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两人吸引，不由得纷纷为两人拍手喝彩，或笑或叫好不热闹。
还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时候聚落里会多一位主母。看来贤骁和蔷薇两人的好事将近。
笑着、闹着、唱着、跳着夜深了也没人理会。有人还兴致勃勃，有人早已就倒在地上。蔷薇看见这聚落里的人，都一副玩疯了的模样，毫无节制，不禁摇了摇头。
“这大漠之上本就不需要遵守什么礼仪规矩来忸怩作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酒了就在这地上一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不快活！”
贤骁说着，一口喝尽了碗中的酒，接着又给自己和蔷薇满上。
“那我也不必遵什么礼教了，我们喝！”
这还是蔷薇第一次喝这草原上的酒。这酒由马奶酿造，酒液温润甘美，极好入口。蔷薇一下就喝了好几碗。不久就觉得头重脚轻，两颊泛红。
贤骁看蔷薇露出醉态，免不了对她调侃几番：“瞧瞧你，酒好可不能贪杯。这马奶酒虽然好入口，却尽头十足。想来，你还在家中之时恐怕是滴酒不沾吧。”
“谁说我滴酒不沾！说……说到喝酒，我……我哥哥都比不上我！”蔷薇早已醉了大半，却也不忘回嘴。
贤骁无奈地摇头，看来这女子的倔脾气就连喝醉了，也一点都不改呀。
“看你醉得，我送你去休息会吧。”
于是，贤骁搀扶着半醉的蔷薇回了帐子。细心地替她盖好被褥之后，又加入了狂欢的人群中。
不知什么时候，蔷薇醒了过来。看帐内四下无人，外头还有众人笑闹的声音，看来也睡得不久。但这么一睡，醉意全无。
蔷薇还想加入庆祝的人群中，便出了帐子，向聚落的空地走去。
聚落中的大多数人都在那空地之上，帐子也多是暗的。蔷薇却在路途中看见了一顶帐子里透着烛光，不时还传出两人对话的声音。
不知是哪两个人，放着热闹的聚会不顾，在这昏暗的帐子里做些什么隐秘之事。
只听一个男声说道：“这次的收获可不小啊，看来整个冬季都不愁了。”
“那是，边看看得来的都是什么货色。”另一个声音答道，这个男声与前面那个相比，较为尖细。
两人似乎在谈什么货品之事，这一下就引起了蔷薇的注意。蔷薇本就好奇这贤骁带着马队出去一月有余，到底做了什么。
此时听到有人谈论此事，蔷薇更是难掩好奇之心，悄悄地靠近了帐子，蹲在帐子外的一处，小心翼翼地偷听帐内的对话。
“是啊是啊，尤其是那两个，真是美得很，美得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中秋（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