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儿时往事（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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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朗肆替蔷薇医好手臂之后，贤骁就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蔷薇，不论日夜，不曾懈怠。直至蔷薇能自由活动，但贤骁还是常伴她左右。
于是，两人没有说多余的话，没有做多余的事，只凭四目相对时的心领神会，就这样走在了一起。甜蜜的时间居多，但也免不了斗斗嘴，有时还会动起手来。
也是斗过几次武后，贤骁才知道蔷薇身手不凡，善用剑与鞭。当然贤骁也不是等闲之辈，只凭双拳就可以抵挡蔷薇的剑术。
但武斗的结果总是以蔷薇的胜利作为结束，他贤骁可不会不知轻重地伤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但是文斗上，他俩可是丝毫不谦让。
常常是吵到整个聚落都不得安宁，非得朗肆来调停。朗肆不在的时候，若是两人吵起来，其余牧民只好捂着耳朵跑得远远地，以免遭受头疼之苦。
但两人感情之好，只要眼没瞎耳没聋的，全都看得出听得出。
一日，蔷薇与贤骁两人坐在小坡之上。蔷薇轻轻偎在贤骁身上，贤骁搂着她的左肩，两人看着坡下的羊群，无比惬意。大唐女子对感情向来勇敢和倘然，贤骁身为胡人更没有什么禁忌，两人举止如此亲昵，却没有一点忸怩和尴尬。
“贤骁，我一直想问你，这普通的聚落之中，怎会有像咱们的马队一般装备如此精炼的队伍？而且，马队的兄弟似乎跟你们兄弟四人很亲近呢。”
多日困扰在心中的疑问，蔷薇千方百计地打听却得不到解答，那么今日有空就问问这位马队的首领是如何解释的吧。
“这要我如何说起呢。”
贤骁搔了搔头，他该怎么解释这些事呢？是从小时候说起，还是要从他是泽国二王子说起？他可不想让蔷薇知道他是泽国的王子，但看着蔷薇一脸好奇的模样，他又不忍让蔷薇失望。那么，就稍事修改，捡重点说好了。
“这事要解释起来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
“多久以前啊？”
“久到，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时我被人贩子拐卖到一个汉人家里，做了奴隶。后来我们兄弟几个不甘被奴役，就逃了出来。”
儿时的事，贤骁实在不想提起，只好草草地几句带过。
“随后我们就到泽国的边境安了家，兄弟们习武强身，很快就组成了自己的马队。但是，我们对牧马放羊知之甚少，之后二哥提出了招募牧民的想法。”
“于是，你们就让牧民加入你们的聚落，他们为你们提供生产物资，你们为他们提供庇护并统一管理贸易？”
不等贤骁继续解释，蔷薇便猜出了后文。
“正是如此。”
“那你讨厌汉人，也是因为儿时的遭遇？”蔷薇又问出了心中一个更大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我讨厌汉人？”贤骁有些惊讶。应该没有那个兄弟会如此嘴碎，向蔷薇说起他讨厌汉人的事吧。
蔷薇轻哼一声，详装生气。
“你以为我苏醒后，日日受你挖苦，夜夜被你轻视。一句说错，一事做错，就看到你一脸轻蔑。这么明显的厌恶，我还看不出来？还是，你认为我是瞎子聋子，还是傻子？”
贤骁看蔷薇生气，赶忙辩解：“不是不是，我从未这样认为。只是，儿时的一些事让我不能释怀，再加上在集镇之中常与汉人交易，看清了他们贪婪市侩的嘴脸。这些都让我对汉人没有好感，尤其是汉人女子，我更是厌恶至极！”
听贤骁这么说，蔷薇心知其中必有蹊跷。
“为什么偏对汉人女子尤其厌恶啊？”
因为蔷薇的疑问，贤骁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之中。
那是，贤骁还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但在汉人家里已经工作了一年多，受尽了苦头。常常食不果腹，明明已经六岁大了，却像个四岁孩童一样瘦小。
汉人家里有位七岁大的二小姐，生得像粉雕玉砌的瓷娃娃。府里的老爷对她疼爱有加，惯得她小小年纪就极为任性霸道。常常一个不顺心，就对着下人又打又骂。她身边的汉人婢女都时常是一身青紫，何况是胡人奴隶，常常被她鞭打取乐。
许多胡人奴隶都对她敬而远之，生怕她一个高兴，或者一个不高兴就会被抓去一顿鞭子伺候。
一日，贤骁听了管家的吩咐到前厅取些物件，回来之时经过后花园，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小声的呼救。靠近池塘边一看，才知道是一个小娃儿落水了。
看小娃儿的衣装，贤骁便知她是二小姐。二小姐向来顽皮任性，肯定是趁奶娘不注意来后花园扑蝶，不慎落入池塘。
贤骁本不想多做理会，但看此处偏僻，四下无人。二小姐的呼救声也逐渐微弱下去，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虽说这二小姐平时刁蛮任性，待下人极为不善，但也是一条人命，他没道理见死不救。再说，这要被府上的老爷知道他见死不救，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思索了一番后，贤骁便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救下了二小姐。
在贤骁抱着虚弱的二小姐到了前厅，瘦弱的他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还好这二小姐不知是过于虚弱，还是受了惊吓，在他怀里还算是老实。
待他将二小姐交到老爷手中，府里上下一片慌乱。老爷怒吼着责怪下人照顾不周，有喊大夫的，有烧热水的，有拿干毛巾的。贤骁则悄悄地回了奴隶的房间，他细瘦的双手双脚早就抖得完全不听他使唤了。也不知是受了寒，还是用力过度。
“那个，对，说的就是你，快过来，我们二小姐找你。”
不知几日，正在厨房工作的贤骁被管家领到了一处院落。正当他狐疑之时，以为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小姐由仆人簇拥着，进了院子。
贤骁转念一下，开来这粉衫女子便是二小姐。今日她穿戴梳理整齐，比起落水那日的狼狈样，真是好看不少。
二小姐由仆人簇拥着，坐上了院落中的一把檀木小椅。她的臀部才刚刚挨着椅子，就有人端着热茶，捧着点心上来伺候着，生怕有丝毫怠慢。
贤骁无心多看他的样貌，这样的女子纵使生有如天仙般的外貌，也是丑恶地如蛇蝎。他只是低着头，看似卑微，其实是不屑与她对视。
二小姐高抬着下巴睨着低头看地的贤骁。她看见贤骁衣衫褴褛的模样，脸色有些不悦。朝着贤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就见她身边的婢女脆生生地开了口：“叫那个胡奴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听见没有！”
管家见贤骁没有反应，竟捏住了他的下巴，硬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二小姐看了看贤骁的脸，勾了勾嘴角，脸上明显有了喜色。
“听说，是你救了我。”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贤骁的耳中，软糯好听的声音在他听来，只觉得令人作呕。
见贤骁不答话，管家狠狠捏了他下巴一下，但贤骁也只是紧咬嘴唇，半声不吭。
管家见他不答，只得恬着脸说道：“正是这位胡奴救了二小姐。”
听了答话，二小姐开心地笑了笑，笑得好生美丽，迷了众人的眼，贤骁却还是看都未看。
“你来我院子里做我的书童好了。”
管家一听，这可不得了，这二小姐竟然叫一个胡奴做书童？
“小姐，老奴觉得……”
还没等管家说出什么不妥，就听之前一声不吭的贤骁开口了：“不！”
贤骁声音虽然虚弱，却说得坚定。
二小姐从小就受万千宠爱，何时有人违逆过她。听到贤骁拒绝，小姐的刁蛮脾气就冲了上，指着贤骁的鼻子抬高了声量：“你说什么！”、
“不！”
还是坚定的声音，却不见贤骁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你这个胡奴，敢拒绝本小姐，你再说一遍试试！”
二小姐气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身边的奴婢一看二小姐发火都慌了手脚。
管家看情况不妙，赶忙悄声对贤骁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识相，有你拒绝二小姐的份儿吗？还不赶紧答应了下来，免得你我都不好过！”
“不！”
又一次的拒绝惹恼了骄纵任性的二小姐，只听她尖声叫着：“这个该死的胡奴，敢违逆我，给我打！狠狠的打！”
不久下人们便取来了马鞭，一个成年男仆人将贤骁压在地上，另一个择甩开了马鞭狠狠地向贤骁瘦小的身躯上抽去。
“我再问一遍，你当不当我的书童！”
贤骁紧咬着下唇，偏过头去，不作理会。
“给我打，打到他说好为止！”
马鞭一下又一下抽在贤骁的背上。他本就身体瘦弱，不一会，背上就一片血肉模糊。要是看见这场面，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要动了恻隐之心。
管家就头一个忍不住了：“二小姐，我看着胡奴年纪小小，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事啊！”见小姐不肯罢手，他又低头劝贤骁，“我说小娃儿啊，你就说个好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呀！”
贤骁虽被打地神智模糊，却还是坚定地说了不字。
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二小姐见贤骁被打成这幅样子，还不肯答应，心中更是火大。
“你这个胡奴，真是向天借胆，把鞭子给我！”二小姐一声令下，身边的奴仆哪敢不从，赶忙将鞭子交到了她手上，只见她手中擎着长鞭，居高临下地看着贤骁，“现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说罢，马鞭一甩，就狠狠地抽在了贤骁的身上。
之前鞭打贤骁的虽是成年男子，但那人看贤骁是个孩子，也没有使出全力。但二小姐下手就丝毫不留情，这一鞭子下去，贤骁差点昏厥过去。
看来，这二小姐是要置他于死地。贤骁一咬牙，心想，死就死吧，比在这汉人家里当奴隶痛快千万倍。
二小姐看贤骁没有丝毫反应，又是狠狠一鞭，接着又是好几鞭。
眼看着贤骁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周的下人都不得不为贤骁担心。不知这小胡奴还能撑的了多久。
二小姐打得兴起，下手也越来越重，丝毫不考虑贤骁的死活。后来更是叫下人沾湿了鞭子，准备再打。
这马鞭一湿，打在身上的力道可就不止原来的几倍。
只见马鞭高高扬起，眼看就要狠狠地抽在贤骁身上。四周的奴仆都不敢睁眼看着血腥的一幕，管家在心里悄悄祈祷，希望这胡奴早些晕过去，这一鞭子下去还能有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儿时往事（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