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白汐尘

19、第十八章 听雪城

　　天音很想答应，但是她一瞬间想到了她的目的，她脸上的纹路，她的命运，她不能连累他。
　　“不行，”天音摇摇头，“我还有必须去的地方。”天音摸着那黑玉的项链，却是在上面发现了两个字，‘轩辕’。
　　“轩辕木，怎么样？因为你看起来呆呆的，这玉上的字也许是你的姓也说不定，”天音笑了，“这就是我起的名字，喜欢吗？”
　　少年没回答，只是点头，“一…起。”他重复着，很是固执。
　　“对不起，不行。”天音立刻拒绝了，她害怕她会动摇，萍水相逢是福，但是这就够了。“现在的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因为很多原因，就像是现在我只能叫天音而不是神音，我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不想去做就能不去做的，而摆脱这种束缚的途径就是拥有强大的力量，我必须去面对，也必须变强，。”
　　少年没动，只是直直地用他的灰眸望着天音，“木……喜欢……”他后面的音调略低，显然是因为天音的拒绝而波动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也许那天我会恢复原来的姓名，“天音眼神中充满着向往，她很感谢少年在她最低谷的时候能拉她一把，此时对于少年她是满心的好感，甚至愿意向他吐露自己原来的名字。也可能是因为脆弱，因为太过脆弱而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天音勾起了嘴角，对上少年的眸，突然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上一吻，“再见了，木。”她道，转身跑出了巷子，她正奔向她的未来，即使那是一条在命运中不断挣扎，反抗的道路。

　　摸着被吻的地方，少年麦色的皮肤突然浮起了可疑的红色，那本来木讷的眼突然有了神彩，那么夺目，璀璨，但是过了会，那神采慢慢地褪了下去，他缓缓地转身，对着那些倒地晕厥的人，他们正在逐渐恢复意识，并且挣扎着起身。
　　他们是受了伤流了血，但是天音并没有下杀手，那几个企图抓住天音的人贩子还活着。
　　下意识地将那银色的泪珠握在手心，不同于黑玉的温暖，它是如此地冰凉。已经被天音起名叫做‘木’的少年抿着嘴唇，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他不喜欢他们，是的，不喜欢。
　　刹那就见一道道无形的光环绕在少年的身边，如同出鞘的宝剑，“杀！”短短地一个字，那气势如虹冲上天际，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味再次弥漫在巷口，这次更加浓郁，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机存在。
　　木的脸上溅到了鲜血，但他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宝贝地握着天音给的礼物，似乎纯色的灰瞳中有喜悦。

　　“哎呦，我的小祖宗，让我老头子好找！”那灰衣的委琐老头看到巷口如同杀神一般走出的木没有半丝惊讶，有的只是找到后的兴奋和安心，他几乎是要哭着冲向他的摇钱树了。
　　少年明显地避开了，神色一点也没落在那老头身上，依旧是那么僵硬，似乎离开了天音，那少年又变回了什么都不会做的木头。
　　“你要离开也好歹说一声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饿了？冷了？还是无聊了？要不是看到那‘气’，”灰衣老头终于有时间把眼转向那巷里几个已经逐渐冰冷的肉团，那血腥味的来源，眼中闪过了几丝什么，那是是不屑，是看到脏东西后的厌恶，唯一没有的就是怜悯，这一切在他看来仿佛是理所应当。
　　“对了，你的黑血玉呢？黑玉，对，就是挂在你脖子上的，我的祖宗啊，那可是宝贝啊！你拿到哪了？”老头抓狂了，那可是连他都眼馋的奇珍啊！要不是挂在少年的脖子上，并且当初他‘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好的插曲，这呆子看起来好象很好欺负，却是为了这块玉差点跟他拼命，要不是看少年的价值比得上那血玉，他早就抢了，他还考虑着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慢慢地从少年那里将那东西骗过来，但是怎么走丢了一会，东西就没有了呢？老头要后悔死了，那个木头明显也不想理他，更不用说说出那黑玉的下落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呆子呢？老头要抓狂了。
　　可是，等一下，老头看到少年指缝中漏出的光彩，那是？
　　他想靠近一点看，难道这呆子和别人交换了？而且还真的交换了一个宝贝？
　　但是，他再次悲哀地看到，那个呆子用比当初他要拿黑玉更恐怖的神情对着他，似乎老头敢再上前，那就不是拼命那么简单了！
　　老头只能讪笑着，不敢再上前一步。
　　远远地朝这方向聚集的强大天力，老头皱了皱眉头，“看来刚才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我的小祖宗，我发誓不拿你手中的东西，我们快走吧，等一下被堵在这里很难脱身了！”他收起了那表情，显得很是正经。“虽然我是不怕拉，但是做人要低调，知道不，低调，被发现了可是很麻烦的。”
　　少年没有动，还是戒备地看着那老头。
　　“不是说了，跟着我有东西吃，跟着我你可以变强，什么大鱼大肉，美女啊，精灵啊什么的都任你选……”老头喋喋不休地又开始他的诱拐了，显得极有诚意又特别猥琐。
　　木仿佛被其中的什么打动了，呆呆地站了一会，犹豫了半晌，终于肯配合跟在老头的身后离开。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着那巷口，竟是破天荒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告别了木，天音又独自一人踏上了路程，那少年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自己心中，天音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那两个字‘不怕’埋在她心中，成了她不断奋进的力量。
　　为了躲避那些激进的人类，天音这次学乖了，她将头发放了下来，并将那长长的银夹着蓝的发丝披散盖住了几乎半张脸，虽然这样看起来很古怪，但至少比用粗布蒙着面好太多了。
　　她怀着忐忑的心打听了关于天玄宫的情况，意外地顺利，因为没看到天音脸上的诅咒，对着一个小孩子，大多数的大人都是没有戒心的，虽然这个问题出自一个孩子之口过于可笑，况且他们也所知不多，但是他们还是以向往的心情告诉了天音。
　　泊水镇并没有天玄宫，天玄宫并不存在于这样小的地方，索性最近的大城市听雪城离这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且有官道直通，并不怕迷路。
　　这从天大陆上并不是只有一个天玄宫，几乎是较大的城市里都有它的身影存在，它更像一个组织，它出乎天音意料地势力强大，在这三重天之内，天玄宫是凌驾于平民皇权之上的，专门管束修天者的组织，由它制定的天规相当于整个三重天的法则。
　　所有的修天者要在三重天内生存都必须依仗天玄宫，得罪了那个地方的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它的总体行为是相对正面的，甚至是有利于修天者的，所以很少有人会去反抗它的存在，更有甚者以进天玄宫为荣。
　　天玄宫对那些凡人来说更是一个神圣而又遥不可及的地方。
　　能打通‘天子’就能修天，人们疯狂地推崇者，但是往往能打开修天道路的极少，况且是达到足以离开三重天界的渡民了。

　　天音打算马上离开这里去往目的地，她按照着那些人指引的方向顺着管道往前走，习惯了一个人的旅途，天音只觉得时间慢慢地度过却是没有什么实际感觉，只是不管是动物，还是昆虫之类的东西都躲着自己，让天音再次认识到了这诅咒的威力。
　　天音不再主动与人说话，也尽量避开了人类与马车，一路上餐风饮露天音也不忘修炼，那降了足足有一个境界的天力虽然弱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它还在缓慢地增加中，那天力无法增长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自己身上了，也因为有了之前修炼到二重天的经验，将天力转化成液体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很多。
　　当天音风尘仆仆，也许还带着些狼狈来到城门之前，她已经将一重天的第一层完全巩固了，没有靴子的她因为频繁地运用天力保护着柔嫩的脚因此天力的消耗有些过多，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时间也因此浪费了不少。但也是因为如此，她对天力的运用也提高了，连天力也增长了许多。
　　天音对着那听雪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虽然她不知道海雪是不是在这座城市之内，但是找到了天玄宫，事情就成了一半。
　　在这从天大陆，因为万年前的海妖事件，曾经沿海的城镇都是防御与攻击的主力，也因此这里的防卫比起其他地方还要强。
　　就如听雪城的门口，那修为最高的统领也至少有五重天力，虽然还不到一重天境界，但这也是非常令人惊讶的了。
　　依旧凭借高人一等的天力以及那身法混了进去，天音发现这里对于海族之类的东西感觉都比较敏锐，检查也更加严格，天音就看到了有人的货物里被搜出了奇怪的东西，那是人鱼？是隶属海妖一族的存在？
　　那也是所谓的奴隶，虽然数量不多，但是……
　　天音忍住了一切的动作，这些于她无关，是的，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