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8059同人如果》千载久年

3、三、暗涌

　　2:40分，一家小酒馆里。
　　已经到第二天的凌晨了，这家酒馆的常客还依然在。酒馆里除了老板和一个烂醉如泥的客人之外空无一人。
　　昏暗的灯光下，夏马尔身边堆着一堆的空酒瓶，神情抑郁的喝着闷酒。
　　想起今天的事，作为一个“只给女人看病”的医生，他第一次深深地自责。
　　作为一个医生，把病人的实际病情告知家属是职责，更何况看到那孩子那么对自己……
　　是什么……让他那么牺牲自己。
　　对同伴撒谎，心不会痛么。
　　想到这，夏马尔把杯中剩余的紫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这时，小酒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没见任何人的身影。
　　“哼，你来了呀。”夏马尔朝门的方向望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高只及一个酒瓶的穿西装的小婴儿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跳上桌子。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应该清楚吧。”穿西装的小婴儿捋着鬈鬈的鬓角说，“山本的事。”
　　“嗯，你早就觉察了么，Reborn。”满脸胡茬的夏马尔微微笑了，“那孩子的事，我可以对你说么？”
　　“你尽管说。我不会告诉阿纲他们的，毕竟这是山本的意思。”叫做Reborn的小婴儿说。
　　“你还真的，什么都猜到了。”夏马尔缓缓地回道：“那孩子的事，我都告诉你。”
　　一个醉酒的男人和一个小婴儿，在灯光昏暗的小酒馆里一直谈到了天亮。
　　“哼，山本那个笨蛋。”Reborn低下头，“以为这样能让他们放弃自己么？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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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耀眼。天亮了么……
　　山本抬起手臂去挡住刺眼的日光。
　　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他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昨天居然睡在了沙发上。
　　昨天……
　　前一天发生的一切像洪水般一下子全部涌到脑海里，山本按住额头。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么……
　　他忘记了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巨大的悲痛压得他喘不过气一样，浑浑噩噩地连路都走不动。他只记得在基地呆了很久很久，直到凌晨才动身。
　　他默默地撩开袖子，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那淡淡如若墨染的痕迹不但没有消褪还蔓延到了肘部。按照那个医生说的，一旦到了腕部就再也不能用力……还真是讽刺，自己当初为了尽妇人之仁，故意没有取那人的性命……但是正因为这样，身为一个剑士终身不能用剑的苦楚，那人却也让他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地笑了出来。
　　傻瓜，笑什么啊。身为一个要死的人有点自觉好么。
　　嘛，嘛。这是性格啊。即使是这种形势也还是可以笑出来的，这就是自己呀。
　　这点还经常被狱寺那家伙讽刺呢，哈哈。
　　阿纲说过啊，说自己的笑让他感觉很可靠。
　　“既然山本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是没问题了。”他想起阿纲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一句话。
　　“喂，狱寺，你还真是喜欢瞎担心呀。”雨之戒争夺战之前，自己笑着对狱寺这么说。
　　“你也轻松过头了吧……”这是得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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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就是山本呀，之所以听到了那么可怕的传言还能专心修炼……就是因为，我觉得山本他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他想起阿纲曾淡淡地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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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输得这么难看，不会让你一蹶不振吧。”十年后的世界，自己和狱寺惨败给γ之后，狱寺皱着眉问。
　　“哈哈……当然不会，明天的修炼，我期待的睡不着觉呢。”他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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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把手给我！！”米欧菲奥雷的Merone基地里，自己和狱寺被移动板块分开的时候，狱寺朝正在下降的他伸出手大喊。
　　“……狱寺……”当时的他并没有握住越来越远的那只手，他清楚背着拉尔的自己不可能被拉上去。他只是对狱寺微微的一笑，然后看着两个房间慢慢地被错开。
　　“笨蛋！会碾断手臂的。”最后一刻了平大哥把狱寺拽了回来。
　　“可恶……”他攥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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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球笨蛋，那边的小喽啰归你了。我来收拾这边的——”
　　“怎么能这样，我接这个任务可是为了和你配合战斗的呀。”
　　“哈。怎么能让你得逞啊。”狱寺坏坏的笑了，面颊上映着岚之炎赤色的光。
　　他笑了啊？
　　哈哈，笑起来也很可爱呀。很少见他笑。
　　六年来的无数细碎回忆无法遏制地拼凑起来。如果自己死了，狱寺会怎么样，其实他早就有答案了。他清楚得很，离开任何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为什么还是想听狱寺亲口说出来？是因为不想留下遗憾么？……
　　山本认真的回想着狱寺从一点一滴的细节处给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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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山本在自己的家里待了整整十天。这十天里夏马尔给他送了药过来，说是可以延缓病情的恶化。延缓有什么意义么？最终还不是得死。他已经背叛了家族，就算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活下来了，他真的有脸面继续活下去么？难道回到大家身边么？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真的有必要苟延残喘的活着么。他淡淡地想。
　　桌上摆着三包药，他动也没动。
　　十天里病情又恶化了，他索性不去看手臂。每天他都默默地把时雨金时摆在身旁，抚摸着剑柄和剑刃上苍燕图案的纹路，眼神说不出的落寞。右臂已经很勉强了，墨色侵蚀着每一寸筋骨，从血脉蔓延，眼看就要殃及脉部。
　　他在等待。就是今天了。
　　道上的规矩，报仇最后限定日期是人被杀死后的第十四天。
　　夜晚。微凉的风从大开的窗闯进屋来，撩拨着白色的窗帘上下翻飞。
　　突然门外传来微微的“咔嗒”一声，山本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右手本能的去握住时雨金时的刀柄，竹刀寒光一闪变出了锐利的刀刃。
　　来了。
　　一声声响之后，一切回归寂静，耳边的只是那些属于夜晚的声音。
　　一切好像并没有任何不自然。
　　山本不动声色地握着刀起身，打开了房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他望向一边，门框上俨然是一把尖刀，把一张纸条深深的钉在了他的门前。山本稍稍用力用左手拔下了刀子，取下纸条默默读了。纸条上用深浅不一的墨笔写着：
　　〖明晚十点
　　并盛 废弃厂区编号07厂房
　　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做个了结吧 〗
　　纸上只有这四行字，他把纸张翻了一面，是空白的。他的神色变得凝重。
　　不需要任何修饰，暗涌丛生，决战的时日已经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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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日落。24小时过去了，马上到了约定的时间。山本还像是在等什么一样，守候在电话机旁边。
　　这么多天没人主动联系他，除了纲吉让人在电话里给他留言。
　　“吡——留言内容：山本，你好么？前些天我联系了……”他反复的让电话机读取那一条留言，是阿纲的录音留言。其实他一直在等其他人，尤其是狱寺的电话。知道那天所有人说的都是气话，这么多年自己多么了解他们啊。可是他没有等到他们的联络，日夜守候在电话机旁期盼着。难道真的……没有人觉察么。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他多希望有人来疑惑地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走，哪怕是责问，只要质疑自己那天的假话就好。
　　这算是奢望么？
　　等了整整十一天，他没等到任何联络。
　　“哈哈。”他轻轻笑笑，原来没那么多人在意自己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么。
　　9：45分左右，他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松松的系上了一条领带，就像六年前学生时代的那样。他拎上时雨金时出门了，房门“咔嗒”一声碰上了锁舌。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许久没有人回应，对方索性留了言：
　　“吡声后开始留言——吡——山本，你不在家啊。我本来想跟你道个歉，那天是我急性子了，冷静下来想想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只是有些困惑而已……你放心，阿纲他们，由我这个大哥来照顾吧。极限的抱歉了！嗯……就这样吧。——吡——留言结束。”
　　第一个留言。
　　“吡——您好，这里是草壁哲矢。我知道您是有原因的离开，如果不方便问，我就不问了。委员长托我跟您说，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如果困惑的话去找他交手，他也是很期待的。——吡——留言结束。”
　　第二个。
　　“吡——山本殿下，您不在家么，现在很危险，最好不要单独出去呢。嗯……在下是想问问您，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下了解您的人品，您绝对不是懦弱之人。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好了，大家都会帮您分担的。——吡——留言结束。”
　　第三个。
　　“吡——山本，你在么？我是……我是库洛姆，我是从BOSS那里要到这个号码的，你还好么？大家都很担心你，嗯……那个，我想说，我理解你，看见那么多人死去了是很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只要想一想自己是在为了喜欢的人们战斗……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呢。所以……嗯……不知留这个言是不是很冒昧。打扰了……——吡——留言结束。”
　　第四个。
　　“吡——我是蓝波，嗯……那个，你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好哥哥，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会沿着你的路走下去，我会变得坚强一些的，谢谢你教我这一点。再见。——吡——留言结束。”
　　第五个。
　　“吡——喂，棒球笨蛋，你去哪了？……我想了很久了，给你一个答案吧？我只是觉得不甘心，为什么有事瞒着我？怕大家担心么？你怎么了？不给我交代我可是不会罢休的。Reborn先生……他让我有什么话快些对你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思前想后的还是给你这个笨蛋打电话了。为什么最近怪怪的。听好了，你……你是我狱寺隼人最重要的人。所以，没有如果，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有什么事都有我在……别忘了你是乐观的棒球笨蛋啊。就这样。”
　　“——吡——留言结束。”
　　……最后一个。屋内的时间静止在那“留言结束”的冰冷的电子声中，落寞的人却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