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慕容芷芃

45、第十二章 前方 4

　　在云雾缭绕的山顶上，凌祝康，凌玟莙甫到达就见到边观赏山景边等着他们的倪葵与颜云庭二人。倪葵在见到牵手走来二人，愉悦地笑了起来，还挥舞着小手，提声调谑走近来的凌祝康他们。
　　“我们在这里等得快望穿秋水了，就差一点对面的山顶也被看到崩了一角。”
　　“你将自己当作孟姜女吗？而且她是哭倒长城，你又没有哭，哪来山崩掉一角。”凌祝康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驳回。
　　“这是让别人等你之后该有的态度吗？亏我还好心地打算去买饮料给你！”倪葵悻悻然回道。
　　凌祝康还是那一张不以为然的脸孔，“这只是因为你喝完带来的饮料才‘好心’提议去买。”
　　“你这混蛋！”
　　“由我来陪葵去买吧！我刚好也口渴了。”在倪葵准备发飙时，凌玟莙适时地阻止了二人继续“恶斗”。
　　“呵……玟莙以前常这样吧？象这样充当‘和平使者’调停他们的‘战争’。对吧。”一直在一旁观看这一场混乱局面的颜云庭笑着说。
　　颜云庭的话一说出，倪葵、凌祝康和凌玟莙三人当场一怔，然后同时露出了羞窘的表情，低下了头。
　　“老师……”倪葵红着脸剁了剁脚，然后就抛下一句话，径自先逃离这窘境。“我去买饮料。”
　　“姐姐也走累了，你在这里休息，我也去帮忙拿饮料。”凌祝康也不等他们回答，就跨步追上前方急步离去的倪葵。
　　“他们似乎边走边吵闹着呢。”颜云庭看着渐渐远去二人身影，喟然一叹。
　　“怎么叹气了，还真不像云庭会做的事。” 凌玟莙唇边微勾出一条浅柔的弧线，调侃了一句。“以前的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地叹气……”
　　“呃……以前的我的确不会这样做。”颜云庭苦笑一下，似是自嘲又继续道。“不过，现在的我却常常这样。”
　　“是因为祝康？” 凌玟莙听到他回答不禁一怔，接而猜测地问。
　　“可以说是吧……”
　　“可以？”
　　面对露出懵然表情的凌玟莙，颜云庭就解释。“因为葵的过去没有我，即使知道更多的事情，依然在过去回忆里没有我。这一点让我很羡慕祝康，又或是妒忌……”
　　“真是让我很惊讶！”好一会，凌玟莙才将震惊的心情收拾起来。“没有想到，我会从你这里听到这些话……真的好意外…”
　　“呵……是吗？”颜云庭只是坦然一笑。
　　“嗯。”凌玟莙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听到你如此表白自己的心，一直以来，以为你是将自己的心收藏得很深的人，不愿意表露出来，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是一样。但，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你。”
　　“不，以前的我的确就像你所了解的一样。将自己收藏在最深的一个角落里，不愿意让人发现，也不愿意说出自己在哪里。但是，在遇到葵之后，我改变了。她的直率，让我学会面对自己感情，真诚地面对真实的自己。”
　　“改变吗……”凌玟莙喃喃自语，重复着颜云庭的话。可，那一双翦水美目却是茫然如失去了方向。
　　若是改变，是不是她也会变得更勇于面对自己，面对祝康？而不再是一味地逃跑，让祝康受苦？
　　“人……真的是会改变吗？”
　　颜云庭并没有立即回答凌玟莙的问话，只是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看不见蓝天的云翳，很久，才缓缓地说。“会的。我不正是被改变的一个了。”
　　凌玟莙微一愣，然后笑了。“嗯。是啊……你的确改变了。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这一些话。在我们之间就只有学校的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说自己心中所想。”
　　不……也许并不仅是他，自己也是一样，他们二人从未坦诚面对对方。
　　“抱歉……那时，我只知道这样的相处方法。”颜云庭歉意地一笑。
　　“不，我也该说抱歉。因为……也和云庭一样，只知道这样的相处方法。自以为这样就是情侣间该有的相处方法。”
　　“呃……我们怎么突然变成像是在进行‘忏悔会’。”
　　“啊！？真的是这样……”
　　然后，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云庭……真的很爱葵，现在的我，很清楚明白这一种感情。” 稍一会后，先停下笑声的凌玟莙说。
　　“玟莙也是一样，很爱祝康，所以才如此痛苦，不是吗。”颜云庭温和地一笑。
　　“嗯，是啊。” 凌玟莙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靥，但同时，她双瞳也被浮上的阴霾笼罩。
　　“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明白，但是……逃避并不是真正办法，因为……不可能逃一辈子。”
　　“我……明白…” 凌玟莙垂下了眼睑，幽幽地答。她明白的，不能再继续逃避。然而……除了逃，却没有其它办法。
　　她找不到其它的路。
　　“祝康他绝对会好好抓紧你，玟莙也不需想太多，好好握紧面前那一双手吧！”颜云庭眉头轻蹙，暗暗地叹了一气。“……到最后，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抱歉。”
　　“不。”凌玟莙连忙摇头。“你和葵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很感激你们为我们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一件事，也想向你抱歉的，之前明穗来你学校，还扇了你一巴掌，真的很抱歉。当时，若我能好好说清楚，劝阻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一件事都过去了，你不要记在心里，且，我也忘了。”
　　“但是……我…”所有一切都是她的懦弱造成的，至今，她都未能将误会解释清楚，仍是让何明穗误会这一切是颜云庭的错。
　　她无法，也没有勇气，对别人说她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真的是过去了。不要再记挂……玟莙。”颜云庭又一次确认般说。“我很明白明穗的心情，相信有一天她会明白的。虽然时间可能要花长一点，但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会明白你的心。”
　　“谢谢你……云庭。”除了这一句话，她已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个……你并不需要羡慕拥有葵过去的我们，因为，拥有葵未来的人是云庭。”
　　“谢谢。”
　　他也许能拥有葵的未来，但是，更想拥有她的一切，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也想……
　　将自己的一切交予她。
　　葵，又是怎么想？
　　……会与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