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ray man][亚神]浊音~Right Here Waiting~》疏琉疏艸

16、终章

　　2009年7月11日东京

　　新干线上的女子高中生，超短裙的扮相，时髦的打扮。腋下夹着书包，轻巧从制服里掏出一幅耳塞插进耳朵，接着有明快的钢琴乐传出，MP4的屏幕上反光出专辑的封面，一位黑发青年倚着钢琴的造型，黑白造就的画面。
　　一边有好奇的男生搭讪，话题便从彼此的音乐谈起，恰好谈到《此情可待》这首琴曲，二人默契一笑。另一边人群拥堵，没人在意这个小角落的谈话。

　　世界依旧纷纷扰扰。又一个夏日来临。

　　“所以说，阿优，明天就拜托你了！”橘发青年一如既往的在啃一只冰淇淋，转身伴着叹气，“不过，都三十几度的高温了，装个空调吧~~~好热！”说着这些话的拉比一边作势用手扇扇风，妄图让自己凉快一点。
　　“我说了，滚出去！我要练琴！”没好气的面对眼前的友人，倚在窗口边的神田不禁再次冷言相加。
　　“啊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拉比讪笑几声，推门而去，又不忘再次回头，落下一句：“阿优，真的是太好了！”不等神田的反应，便闪身离去。

　　从那日起，拉比的态度自始未变，但神田清楚，对方的幽绿眼眸中已经没有那种守望的情感。决寂之后定有另一番天地，这是他俩都心知明了的。
　　在这一年里，神田开了几次小型的演奏会，大受好评，被包装之后的音乐迅速风靡了东京街头。而明天就是拉比演唱会的再次开演，这次这位人气偶像选择了新近出道的年轻钢琴家伴奏助势，引来无数人关注，票价也因此被吵至最高。而身居国外求学的利娜莉也即将从音乐学院毕业。
　　大家忙忙碌碌，日子波澜不惊。

　　整整一个夜晚雨水充沛，淋淋漓漓的风雨挥洒了一夜，到了第二天街道上已是残叶败花积了满地。神田很早就出了门，在酷热尚未聚拢回归之前，一人漫步街头。很难得的，他选择了那条经常与少年约见的老路。
　　一年的时光中，时光翩跹迭达。他重新回到音乐界。别离一个世界，带着悠长诀别的心情，再被牵扯回这里。无论怎样的变故，他自始都是不露声色。但神田已打破自己的界限，他有了一个新的习惯，每每演奏完毕时分，总会在合上琴盖的那一霎时，把眼光放在观众席上，有心无意的寻找那个少年的身影，未果。却不打算更改这惯例。
　　除此之外，他没有做出任何寻找少年的举动。也许就像在心中暗暗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现在他走到了那条马路的对面，绑着马尾的青年只是斜睨一眼那端，便知道少年不在，准备转身离开，却看见那日曾被少年拯救的猫蹭在自己脚边。之所以认出，是因为那只猫的毛色与少年的发很是相似，是透着灰白的光泽。
　　刚想蹲下抚摸它，这只小动物却俏皮的跳下马路，走到另一端去了。应该是上班的时候，人行道上开始出现繁忙的上班族，神田的注意力被猫吸引到那端。却发觉它正在享受一位陌生人的爱抚。
　　像是连这种孩子气的举动都不能被原谅，神田猛然觉察自己正在做一种相当可笑的举动，立刻准备负气离去。转身眼角扫到那个陌生人，不禁蹙眉。只因那人在炎炎夏日里带着运动帽和墨镜，严严实实的密封状态像极了狗仔队。
　　那人抚摸了猫咪，起身望着神田。光从身材打量，他不确定是否是熟识之人。人潮四涌的大街上，隔着马路互相对视几秒，神田迅速离去。他并不想在拉比演唱会这天节外生枝。

　　神田觉得非常奇怪，提前到了体育馆调试钢琴，还未抵达就觉察后面有人跟随，自然是那个怪人，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本是不会在意外界的任何举动，只因那人让他想起曾经的一句话，少年说过，声音的温度吸引着我。望着玻璃窗外，休息室窗外的那处树荫下，那人背靠着灰白的墙裙，双手交叉身后，帽沿刚好遮住他的脸，只能看到微微露出的下巴。对方微微低着头，似在小憩。神田好像被这种姿态吸引住，不禁厌烦这种莫名的情绪，连着对拉比的呼唤也是不闻不问。
　　而拉比好像第一次没有观察出友人的烦恼，看见神田呼唤不答，干脆凑上前去言之：
　　“阿优，你状态不佳？要我换人吗？”看到神田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拉比依旧自顾自说着，“利娜莉的钢琴水准也算不错，要不我……”
　　神田扔给拉比一个极其犀利的眼神，对方立刻噤声，转身假装安排工作人员相关事宜。

　　接下来的演唱会也算顺理成章，接近尾声的时候，拉比对着麦克风深情的说谢谢，引得台下歌迷一阵子经久不息的掌声。一断非常老套的告白，却引得台下小女生们热泪盈眶。
　　本该到此就结束，拉比忽然话锋一转：

　　“我应该感谢我的一位朋友……”拉比说这些话的时候，神田感觉到一种视线，忍不住侧目，明晃晃的灯火充盈的舞台，本该无法看清任何人，那只是一种不经意动作，因为那个习惯本该出现在演奏完全结束的时候。
　　他注意到那个陌生人，就在距离舞台的观众席，左边第三排的位置，墨镜已经摘下，有一束灯光刻意的投放在那里。因为光线的折射，他清明的看到那人脸上的伤痕，就像一滴红色的眼泪滑落静止。神田原地愣住。

　　“……那么，请让我的编曲人K来单独演奏一曲——《Right Here Waiting》。”拉比说完，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台下的掌声令神田回神，此时全部的灯火倏然无光，只剩下钢琴和他的世界依旧明亮。隶属他的世界重新回归。像在水波中浮动，手指轻柔有力，一点滑动便是一个音符，它们被连接，继而浮出水面，清亮抒情。
　　拉比没有和声演唱，坐在舞台的另端，轻轻拨弄吉他的琴弦，为这首琴曲伴奏。
　　是的，现在是属于琴声的世界，柔和多情，蓦然宛转。
　　一点点的，神田想起最后时分，他在这里被那个少年紧拥，想起心中的严寒被慢慢击碎融化的滋味，想起少年垫着脚尖亲吻自己的那份努力，想起少年的奋不顾身，想起他最后像影子一样浅浅消失在空气中的少年。
　　不会因为回归原本的日子而忘记，不会因为一成不变而忘记，不要相忘，只因不愿相忘。那束光依然打在那端那人的身上。星星碎碎的微光仿佛淋漓而落，那人潸然泪下。这世上能为此曲动容落泪的，神田确信唯有一人。

　　散场时分，太阳已然开始褪色。
　　像是早就约好一般，神田径直离开了琴凳，离开舞台，走向走廊那处，表情淡定。他知道他在哪儿。
　　一切并未什么不同，树木青葱。夕阳的光线失去犀利变得非常柔和，常青藤的墙壁更加的繁盛，那端那棵树下站着一个人，姿态享受，好像在听歌。
　　没有继续往前走，因为对方已经觉察自己的到来。神田停在那里，看着那人缓慢走近，距离一点点被拉短，最后他来到他的面前。对方伸出来一只手，掌心依旧是一只白色耳机，沙沙的音符从其中流淌出。那只红色的左手旧伤密布，结了疤痕，变成暗色的绀色。

　　站在神田面前的明明显显是一位青年，摘去了帽子和墨镜，样貌被真实的展露。这是一个束着一缕白色发在胸前、个头已与自己相当、脸上的旧伤像泪滴凝固在皮肤的表面、却满颜笑意的青年。这笑神田在每次演奏琴曲的时候都能望见，而现在他终于真实存于眼前。对方气息温和，态度淡定，他对自己做出邀请。
　　这次没有拒绝，神田接下了那只耳机，触碰对方的时候，感到暖暖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体温。把那只耳机塞进耳间，与那人共听一曲。耳机里有谁唱着：

　　『……I wonder how we can survive This romance
　　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爱永存

　　But in the end if I’m with you I’ll take the chance……
　　只知若你回来，我将紧紧拥抱，不再分离。』

　　是的，这次不会再分离了。盛夏时分，蝉鸣时节，等待告一段落。最后，神田把头颅倚靠在那人肩膀上，用这个靠近的动作将这份等待划上句号。

　　浊音是无尽的倾诉，是感情的初衷。因有人说爱是份等待，也有人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落寞的怀念人生只如初见时分的美好。可当我们再次紧紧拥抱住爱情的时候，或是被其拥抱，我们唯独明晰的只是一份不曾忘却的等待，它终究有春暖花开的一日。

　　只因……right here waiting……
　　只因……此情可待。

　　-全文完-

　　疏琉完结於
　　二零零八年十月八日
　　凌晨两点五十分
　　订正於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一日
　　凌晨五点十分

　　附《Right Here Waiting》歌词：

　　Right here waiting
　　此情可待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天海相隔，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
　　我日见焦灼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话筒传来你的声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但却无法压抑我内心的疼痛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How can we say forever
　　又怎能说我们到永远

　　Wherever you go
　　无论你去到哪儿

　　Whatever you do
　　无论在做什么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都将在此守候

　　Whatever it takes
　　不管怎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
　　不计我的悲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都将在这里等你

　　I took for granted, all the times
　　我总是想当然的认为

　　That I thought would last somehow
　　我们终究可以持续下去

　　I hear the laughter, I taste the tears 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
　　我见到你的笑容，我尝到苦涩的泪，但我无法靠近你

　　Oh, can’t you see it baby You’ve got me in crazy
　　哦，亲爱的，莫非你不知，你已令我疯狂

　　I wonder how we can survive This romance
　　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爱永存

　　But in the end if I’m with you
　　只知若你回来，我将紧紧拥抱

　　I’ll take the chance
　　不再分离

　　Wherever you go
　　无论你去到哪儿

　　Whatever you do
　　无论在做什么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都将在此守候

　　Whatever it takes
　　不管怎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
　　不计我的悲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都将在这里等你……只因此情可待

作者有话说

　　后记
每次的后记都很像是念碎碎，那么《浊音》终于敲完，零碎计算有3万字，就目前的状态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写下这样漫长的故事。一个故事从有灵感，到把它实现与纸张上，再因为奔波的耽搁，而几次的忘却这种灵感，再到拾起，对我而言是很艰难的事情，
《right here waiting》在我的高中时代，欧美怀旧经典盛行的时代就耳熟能详，而我也未曾估计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首曲为灵感写出一个故事，开场的前奏曲，那种像是在巨大空间里回荡响起的前奏，接着引出钢琴的舒缓音调，脑海里折现出来的就是文章开头的那一幕，深情，守望，至死不渝的情感。
故事梗概源自于一个漫画，知道的人也不要嘲笑我（笑），原本只是想写出一个因车祸死亡的fans，因为对歌手的喜爱，而幽灵作祟，妄图得到这位歌手的注意，最后听见歌手单独为其演唱了一支曲子最终超度，其实是有关于这样的一个故事。
经常会想一个人死前最后所想的是否就是他死后的全部执念，也有的时候会觉得人生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事情——想要见的人，也许可以在死后能去相见一场，古怪的想法，却也是一种遗憾。
《浊音》写到故事的最后，拉比将要揭示真相的时候，相信很多人都是因为亚连的身份这个噱头而被这个故事吸引的，这里要向期待的大家道歉了，我本身不大擅长这种伏笔，到后来也有顺其自然的趋势了，真相也许解释的很牵强。小说就是小说，不是生活，只是用一个故事表达一些看法，一些自我希望的美好。
《逆弧》是我的第一篇AK架空，老实说，我并不满意，结局过于的无疾而终了，仿佛前面埋下的伏笔回忆都是一种摆设。而到了《浊音》这里，能够把其讲完已经觉得松了一口气，涂涂改改也是经常，响起一位作者的话来，仿佛过于郑重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讲述。
故事的真正主角其实是神田优，然后才是亚连。很多的故事里，当然也包含原作背景的神田是一个冷漠、不擅表达的人，他的很多反应实则是需要亚连来带出的，而这个故事里，无关生死之后，神田背负父母的双亡就是他心中的伤，他的戏份明显多于亚连，关于为什么喜欢上、注意上，为什么选择的是A不是R，我也解释不好，除去很多人认定的RK的悲剧色彩（阿色指点过关于拉比和神田的关系性后，我茅塞顿开）。拉比纠结的是孩童时代的他们，他的犹豫和守望从某种角度里是一种退让，对待神田这样的人需要的除去无比的包容，还需要勇气，勇敢到紧紧拥抱住这个别拗而固执的人，不给他一丝的喘息。
结局还是HE了，其实大可以来一个A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估计会被打|||）。又及，关于A一年后的现身会以一篇番外的形式解释下。此情可待里，有拉比对神田的守望，有亚连对琴曲的等候，有神田际会少年后一年的默守，也有利娜莉观守众人的期待，纠纠结结响应了这个题目。
那么，有意见的同好可以趁热打铁给上疏琉些许建议或是感谢，那将感激不尽，总之倘若看到这文，觉得亚神是美好的，疏琉便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