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离歌》其雨

6、第六章

　　湄心是个称职的助理，唐佳航的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和事半功倍地展开，很快，新楼盘到了开盘的日子，销售情况异常火爆，开盘当日，销售额达到三成以上，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里，销售曲线一路攀升，到了九月初，只有不到两成的房源了。
　　唐佳航本来打算采用挤压式销售，逐步逐批地将房源向外推出，但是因为考虑现有房源已经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很快，销售方式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楼盘二期工程的上马了。
　　唐佳航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住了，他借口公司的事务太多，一直住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周怡在那次的宴会之后只见过儿子匆匆的数面，而且她似乎也将刘南的事情忘记了，再没向唐佳航提起过。
　　每天早晨苏湄心上班的时候会在楼下的粥铺里挑选可口的清粥小菜带给唐佳航，唐佳航会在佳人准确无误的提示声和粥香中从美梦中醒来，办公室里该有的生活用品一样不少，他似乎有些“乐不思蜀”了。
　　二期工程已经稳步展开，而唐佳航由于骄人的工作业绩，得到了董事会的大力褒奖，未到年底薪资就翻了倍，预计年底的花红和获赠的公司股权更是让人眼红。
　　“湄心，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一起工作了两个多月，唐唐同学已经聪明地将“唐小姐”这类生硬的称呼抛开，在合适的时间得到了湄心的允许，开始直呼芳名了，当然，这一切的背后策划者还是沈乔这个狗头军师。
　　“唐总，您有什么事？”苏湄心当然不会直呼自己上司的名字，她对唐佳航用的始终还是尊称。
　　“这个周末，我和一些朋友约好了去郊外的农庄开个烧烤会，有银河地产的董事长千金侯宁小姐、沈氏集团的副总经理沈乔、蓝风会所的总经理蓝岚小姐和东海投资的程总，还有政府的几个衙门里的关键人物、总之都是年轻人，一大堆男男女女的。你这段时间跟着我东奔西走，很辛苦，一来想让你放松一下，二来认识一下这些商业伙伴，必要的时间你可以代表我和他们进行必要的沟通。”唐佳航觉得自己的理由堂堂正正，无法让人拒绝。
　　已经两个多月，他当然希望和湄心在工作之余的空间里多做些接触，没有“另类接触”哪来的好感？每天看着湄心在自己面前忙进忙出，对自己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总是在某些气氛微妙的时候，适时巧妙地将他们的距离拉远。
　　唐佳航暗自着急，他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子，自从湄心出现，他不再觉得做一个黄金单身汉是件好事了，他有时也会憧憬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有一个深爱的妻子，有一堆淘气的孩子，他们在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的画面。
　　沈乔说唐佳航开始“思春”了。
　　事后，沈乔鼓着被唐佳航痛揍过有些微肿的腮帮子，到唐佳航的办公室办了一次“公务”，当天晚上，沈乔就给唐佳航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据他讲，苏湄心这类女孩子是属于慢热型的，不给点推力，不创造点机会，要想让她自动对唐唐同学产生异样情愫是不可能的。
　　唐佳航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从周一到周四，苏湄心从来不计较工作时间，让她晚加班或早上班，哪怕开通宵，她都从不拒绝，可是每到周五，她就会将自己或上司的工作尽量提前，实在安排不了的工作，她也会想尽办法安排在下一周完成，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周六周日，她的手机就会处于关机状态，谁也找不到她。
　　最初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唐佳航伤心死了，以为既然“佳人有约”，苏湄心一定是交了男朋友，后来，经过沈乔多方核实，苏湄心的确没有男朋友，唐佳航才总算将一颗心完全放到了肚子里。
　　唐佳航想约苏湄心在休息时做“另类接触”，不得不提前预约。
　　唐佳航美美地想着和苏湄心的关系即将“更上一层楼”。
　　“唐总，对不起，我另有安排，实在不行。”
　　“(⊙o⊙)…？？？”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居然也拒绝了。
　　唐佳航有些傻眼了——沈乔的点子不灵呀！
　　此时的苏湄心心里也涌起了一阵阵的不自在。
　　苏湄心不傻，这两个月来，上司对自己照顾有加、处处维护，她虽不敢肯定唐佳航对自己抱有何种居心，但是他每每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过份关心，都让她紧张。
　　眼前的工作是苏湄心喜欢和需要的，她希望保持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工作关系，她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对于工作以外的生活和情感，苏湄心觉得没有时间、没资格去想，她非常珍惜和维护他们之间的这种平衡，希望这种她理想中的平衡会平稳地发展下去。
　　飘泊久了，谁都会希望靠一靠。
　　她不是没为自己设想过。
　　她曾想过找个够宽够厚的肩膀借借力，歇一歇，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还没有爱人的力量，心里装了太多悲伤和痛苦的回忆，不希望将这种不美好带给另外一个人，更不希望在付出真感情后才发现对方根本无意也无力和她共同承担那些沉重的责任。
　　她还是选择将情感封闭。
　　周末的时间不属于她自己，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以前的许多份工作，都是因为牺牲不了自己的周末而不得不放弃，她狼狈地换着一份又一份工作，已经身心俱疲，难道这一次唐佳航也要逼着她做同样的选择吗？
　　苏湄心拒绝过后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