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ray man][亚神]白河夜船（赠色诞生日礼）》疏琉疏艸

3、Upon A nightmare 03

　　月色被辗转而过的雨雾遮盖了大半，顿顿神思，神田打算先退出房间，即使是战斗，相对放开的空间对自己也比较有利。他慢慢退身到出口，反手推门，一边注意着白影的反应。

　　尚不知，走廊的另一边，亚连追寻着另一只影子，一路赶来。奔跑的身姿，穿风而过。发动的异能感，如幽暗幻灭的灯火一般摇曳。心念前方的不明物体，却未注意逐渐打开的木门。

　　一个前行，一个退出。于是，就这么不明就里的碰撞在一起。

　　夜色里，没有月光的扶持，这空间里突然出现的光亮，清朗浸入黑暗之中，而不得不叫人注意。神田本想闪开的，测开脸望去，视线里明明灭灭的出现少年奔腾而来的身姿，应该可以躲开，身体却没有移动。眼瞳中点滴倒映的只无数的往昔。倏忽而过的几秒里，他的脑中里闪过了很多念想，白河夜船的梦境、惆怅的琴色、绵延不断的惆怅感、生死攸关的不弃……

　　“豆芽菜！”反应过来的时候，神田已经把亚连的领口一把拽住，满颜的怒气冲天。全数是因为这个人，自己才反反复复的纠缠不清。
　　“啊！神田。”亚连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很傻气，追迹而行，却突然遇到了神田，当时只来得及收回发动的异能感。
　　现下，看对方的满脸不悦，心知又做了触及底线的事情。想着刚才那个相撞的姿态，怎么想也可以误会成，奔向而来的——拥抱。心底凉了凉，亚连小心解释着：

　　“那个……我是为了追击恶魔……”
　　“……”神田的眼角吊了吊，看似满眼的不屑。实则为，不知道如何把这莫名出现的怒气，撒向本就没有错的豆芽菜。

　　敌人？对了！神田一把扔下还在欲图解释的少年，摆出备战姿态，刀向白影。看着眼前的淡薄存在体，与其说是恶魔的物体，不如说是没有实体的灵魂。而与豆芽一同到来的还有另只影子，看来他和自己所遇的是不同而相似的两只。

　　亚连从地上起来，也摆出备战的状态。被荒弃的空间，战斗的二人。从刚才醒来至现在就再没见任何一人，现在遇到神田不得不说暗自心安。左眼也稍稍稳定下来，望向而去，月亮渐渐的出来了，夜凉如水，左眼显示的是两个平淡身姿的人性，看似不清，没有恶魔灵魂被束缚的泣血状态，可也没有人类灵魂的平淡清晰。

　　于是亚连知道，这不是敌人，只是残影，连灵魂都算不上。认知到这一切，少年一脸的惊愕，呆愣原地。

　　神田眼见突然原地静止的少年，不攻反退，怒斥，“到底又怎么了？”

　　突然间，神田想到什么似的，微微皱眉低头，再次抬起眼的时候，已是容色平静，用着薄寡的口吻提问道：

　　“他们…只是影子…对吧？”没有温度的问题。

　　“……”

　　教团中也有异闻传说，徘徊不断的影子。来回游荡其间，为神卖命的圣职者们，自然不会为这样的惊悚传言而改变生活步调。神明决定，能拿走他们性命的只有恶魔。比誓言还要永固的终点，不容改变。
　　死亡也并非自由。灵魂终究不为命运束缚，可身躯永远没有可以回去的温柔乡。只能在教团冷冰冰的墓穴中，永久的长眠下去。

　　不知是何年岁，还是少年的神田听说过这样的传说，有谁对异能感许愿，愿死后与爱人得以相守。愿望实现的结果，偏离轨道。死亡在战场上的驱魔人和她相爱的探索队队员，死无同穴，灵魂也不知升得天堂还是入得地狱，唯独剩下那么两个白影，会在夜间里徘徊相聚，实现生死相守的爱情盟约。可谁有得知，死亡的真相不过只是幻象，是后世人憧憬的美好假象。

　　只是年复一年，在满月的时候，构筑一个幻梦，叫人遐想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神田如是讲完，扔下手中的竹剑，身上伤势已好转大半。面对二人眼前的影子，果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接近的站立在一起，似在相拥。透明相互重叠，逐渐淡薄了消失而去。

　　亚连解释了武器的发动，脱力的站立一隅。

　　打破沉默的是通讯器的沙哑声，金色的通讯器，在暗色里形成一条条晃眼而过的线。另一边，是利娜莉的急促呼喊声，亚连君，你在哪里？

　　接着，又详加的告诉科学班和残余的众人都被移送到东楼的房间，那边破损较少，适宜安顿伤员。迟疑半刻，少女轻声吐露一句，如果神田君也和你一起的话，请一同过来。语音中断，空间又变得沉寂安宁。

　　少年只觉得身周上下，止不住的无力。缓缓滑坐在地上，这些重负的意向全数压来，期盼无终，牺牲无数得来的胜利太不堪入目了。人类的愿望，如同刚才诡异的幻象一般，那就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而根本无法有任何期待。

　　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心翼翼保护的莲花，亚连低着头颅，伸出手递给一边的神田。

　　神田转眼望着地上几近落魄的豆芽，也许拉比能大大咧咧的上前，搭着对方肩膀，顺便鼓励传递热量；也许利娜莉，温柔出落大方的给予女性特有的慰籍。可自己不是那么些人，只是伸手接下那一直寻找的东西。指尖互触的时候，心中被激起小小的涟漪。却无法给人温暖的气息。

　　突然想到刚才突然抓着对方领口的举动，那种热血沸腾至脑中的行动。只为少年的屡屡接近又迟疑慌乱的眼神。你不是根本不打算接近吗，为何还以着这样的姿态出现。

　　一时，神田踌躇在原地，竟不知是去或是留下。这场对持是如此的熟悉，在暗河行舟的一方幻梦中，少年也没有向他求助，甚至一个眼神都未有传递，他们都是刚强的人，不妄图拖累他人，连爱意这样的词汇也从未互诉。神田知道面前的一切，已是他的极限。

　　“神田…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知何时，亚连竟已经起身，若有所思的一个眼神传递过来，转身走向廊道另端。像穿越无端暗色的行者，一个转身已是千百年之后。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