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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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昔，清寡无伤。
字里行间，人我两忘。
有时候你想忘记一个人，就把自己深深的淹没在水里，连同肺部的压抑，都按耐在这液体里，它静谧不露声色，可以把你的喜怒哀乐都接纳，水是温柔的。
杰走了，可苏霖留下了。她带着一只小小的旅行包，来到这个靓丽的海港城市，对于她来说，这里依旧是荒芜一片。可她要留下，她用谁不懂的含义，暗自触碰着杰曾经的生活。
窗外天色微熹，苏霖轻轻在手机上敲打了几个字。这是她的回答，一如她不为人知的感情，压抑的最后，终究是绽放或是枯萎了，结果已不再重要。她与杰差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时光无以弥补。
初晨到来，苏霖兀自走到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疲惫，还有无法言明的淡然，她的幻象被打败在这个幽暗的深夜中，击的粉碎。
轻轻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她开始仔细的化妆，薄薄的粉饼打上去，之后是深紫色的眼影，睫毛很长，涂抹黑色质地无限魅惑的睫毛膏，微微苍白的脸颊出现如蔷薇绽放的粉红色，大端相衬的肤色，比对鲜艳的大红唇膏。
是的，自己应当是这样一个女子，她看见镜子的女子对她嫣然一笑。她的青春尚在。
打开电视机，是早间的新闻。一边磨着咖啡豆，炉火不明的把蓝色的火焰串的很高，一种浓郁味道出现在房间里，焦糊的咖啡味。她做了三明治配着黑咖啡，坐在桌边，细嚼慢咽起来，喉间慢慢的吞咽，再进食下一口。
她不应干涸，不是吗？她应当继续迈开生活的步子。
临走出门，忘记了关电视机，门扉关合的刹时，隐约听见一则新闻，一无名女子，从十七楼纵身一跃，尸体出现在清晨的马路上，裸体，缘由不明，目前交通阻塞……
社会的消息总是那么骇人听闻，她轻轻一笑，可自己是活在现实里的。
不太重要了，她关了门。手里一只精致的羊皮小包，配着红色大花的串珠百褶裙，手间是杰的手链，晃动着。她第一次以着这样的打扮，出现在都市中。
街道上都是人，面容无神，行迹匆匆，赶赴上班地点，在她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神情，寡然无味。她突然高兴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其中的一个。
清晨的地铁，是乱杂的。有着稳重打扮的上班族男士在喝着咖啡，有人在看报纸。她站在黄线以外，等待下一班地铁。另边，有人在大声讲着手机，蓝牙耳机看着很刺眼。突然她想不起来，自己的手机到哪儿去了。
有些着急，慌张的打开包，来回翻找着，没有，还是没有。她突然觉得心脏一下子被按压进水里，缺了氧气。
一声长啸而过的地铁车头夹杂噪音，由远而至，地面有震动的颤抖。苏霖一下子觉得神思恍惚，脑子钝痛的反应不过来。身后，人群拥趸上来，他们要奔向自己的生活。
冷不防的，她迟疑的回头，熙熙攘攘拥过来的都是无表情的面孔。她被推挤着，后退着，直到终点跌落。
苏霖一下子觉得，身处黑暗，全身疼痛，她没力气爬起来。
那端，黝黝的洞口有光线，束缚着把自己笼罩。身下是冰冷的轨道，该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苏霖慌张起来。身边的人都在高处看着她，毫不怜悯、陌生而冰冷的脸孔，漠然的盯着她，没有一只伸出的手。
突然记起来。
杰不在了，从今为始，不会再有人寂寞而略微忧郁的望着她，不会有人再伸出手来，说，苏霖，跟我一起。
倏忽间，脑海不是杰的脸，而是她回复的字句，最后回答的话语。是啊，也许不该这么回答就好了，也许罢了。
她的脸孔出现在刺眼的光线里，隧道里，刹车的刺耳声临期而至。
她没有大惊失色，她已经淡然了……
“午间新闻，一女子因早间上班公众推攘，司机刹车不及，被碾压死在地铁里，现二号线路已经开通，目前没有人对这次事情负责，请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一个女主播换了一种语气，开始评说今天的A股开盘行情。人群依旧拥拥碌碌。有背着双肩带布包的学生，手里拿着starbuck的冰咖啡，等待着下班地铁，耳中的新闻很快被切换成音乐台。
杰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温暖，暖气呼呼的吹着。
一边的宓含笑着问，“你醒了，昨天把你弄回来可费了我一番力气。”
她是杰的大学的同学，似乎苦等了他很久，一路跟随到澳洲。
杰看着她，暂时做不出反应。似乎昨晚在酒吧里宿醉了，他突然记起来，那时，微醺之间给苏霖发了短信，一时有点慌乱。
“我的手机呢？”他问。
“不就在你枕边。”她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转身反折过来。
“你要吗？”她问，端端手中的马克杯。
杰摇摇头。打开手机的盖子，一条新短信。
『Jay，
Farewell…』
『From：Sulin Time：am 9：00』
他的脸色变的捉摸不定，一种若有所思的态度。连同他长长的睫毛，把一切按压在阴影中。张了张口，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终究需要一个判决。
“宓。”
“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
“好呀~”
她的上海语腔有黏软的成分，愉悦的回答了久违准备的答案，也舒缓了杰心中的冰冷。起身拿下她手里的杯子，手心有了温度。外面正在起雾，看不到那端的建筑，玻璃上衬着自己的脸，细纹褶皱是那么的陌生，杰觉得自己老去了。
突然在想，昨天发完短信，过马路的时候，呼啸而过的车流，让他措不及防。有那么几秒里，他想到了死亡，如果死了能挽回她疏离的心吗？
不能。
是的，不能。
因为，他们隔了两小时，隔了两个光年的距离。
他转身，看见床榻边笑的温顺的女子，缓缓的伸出了手，拥抱了她。未曾发现，女孩子笑脸的背后有一丝狡黠。那个属于午夜电话是她打出的，一切却被温柔隐藏的很美好。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再见了。
是的。
Farewell，苏霖。
完.
疏琉於 2008-6-12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