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协从崔将军 ...
-
第二天清晨，我收拾利落赶往议事大帐商议战事。路上碰到梁泰和靳随缘，就结伴而行了。
梁泰与靳随缘分别被任命为伏敌将军和平柔将军，官职在我之上。
梁泰微笑着和我拱手打招呼，没有因为我比他的官阶低便生出异色。靳随缘也很客气地抱拳见礼，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进了大帐，崔直坐于正中，其他将领分列两旁。大家面色严肃，听崔直描述眼下魏国与柔然的战况。
“柔然可汗此番大举进攻，气势汹汹，北境有些边镇已然失守，百姓惨遭蹂躏，财物损失极大。我平蠕镇靠北小村尽遭屠戮，人畜财物被劫掠一空！”崔直脸色阴郁，沉声道：“平蠕是进入漠南直捣朝廷的重要关卡，柔然猖狂，怀揣虎狼之心，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必须死守平蠕，万万不可让柔然破了这道防线！”
我昨日便有耳闻，柔然可汗联合高车部落，铁骑数十万横扫魏国边境，来势凶猛，势如破竹，不少戍镇已经被攻破占领。由于平蠕镇是军事重地，兵力和防守都要更强悍一些，所以柔然迟迟没能攻破平蠕，两军对峙，僵持不下，虽然魏军处于下风，但眼下看，一时半会还能撑得住。外围的百姓就没那么幸运了，柔然人几乎屠光所有的俘虏，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挖心剁头，剜眼割鼻，以杀虐取乐。
我听得心惊胆寒，更有很多人，后槽牙咬得“咯嘣”作响，拳头恨不得捏碎了才好。
真是恨极了柔然人的暴行，这种残酷兽行，我只在南京大屠杀中听说过，没想到同为中华儿女，也会这样屠戮自己的同胞。
“皇上已然下令，务必保住平蠕镇！朝廷正在结集大军，月内便会反攻柔然，皇帝陛下将御驾亲征，定会将柔然蛮子赶回漠北！”
“好！”
“皇上亲临，定会将柔然蛮子打回姥姥家！”
“不仅要将他们打回姥姥家，还要让柔然可汗去见他的姥姥！”
“对！灭了柔然！报仇雪恨！以绝后患！”
……
拓跋焘要御驾亲征？
我有点激动。
平蠕是重镇，拓跋焘一定会亲自前来督阵，到时候，我就可以一睹这位战神皇帝的风采了！崔直说月内就会有所大动，除去赶赴边关花去的时间，大军四月份应该就可以赶到边境。这就意味着，我与拓跋焘相见的日子不远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北魏皇帝，马上就要活蹦乱跳地出现我面前了！
在现代时，历史老师一提到拓跋焘就两眼放光，不厌其烦地将他的事迹讲了一遍又一遍，说他是历史上难得的战无不胜的皇帝，说他为孝文帝改革做了政治军事上最伟大的奠基，说他是天生的战士，是为征战而生的神裔。
历史老师的“花痴”大道我不敢苟同，我对拓跋焘的印象不好不坏，他再了不起，也不过是个封建皇帝而已，他虽然精通战术、勇猛无敌，但他的性情过于暴戾，年轻时还好，晚年的拓跋焘迷信道教，大肆灭佛，诛杀僧侣，毁灭寺院，一时间风声鹤唳，举国不安。而且此人生性多疑，听信谗言将太子诛杀，而后虽生悔意，但为时已晚。拓跋焘一生造下太多杀孽，最后竟被一个太监害死，结局很是可悲可笑。
如今，这位赫赫有名的皇帝就要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他将不再是历史书上一幅粗糙的肖像，而是有血有肉有声音有感情的人，一想到马上要见到这位曾在历史课堂上瞻仰过的人物，我的心就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抿着嘴，嘴角微微扬起，虽然垂着眼睛，但仍挡不住眼里流露出来的兴奋与激动。
正沉浸在我的幻想中时，旁边的靳随缘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撩起眼皮，正对上崔直严肃威严的目光，这才发觉大家早已安静下来，唯独我还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我敛容低头，听崔直传令，安排各位将军的任务。
梁泰和靳随缘带领红花岭六千士兵，编入忠义营，作为平蠕大营的重要部队，与其他营一起驻守城墙和出城迎战。黄浩也被编入另一位将军帐下，做了小队长。崔直没有特意给我分派任务，众人纷纷领命下去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帐中未曾离开。
崔直低头查看各处战报军情，对我恍若未见。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站着，见他不理我，便走到桌案前行礼道：“崔将军！属下还未得到指派！”
崔直抬头看我，微笑道：“身为校尉，理应留在将军身边，随时听候吩咐。”
我有些犹疑，问：“……不知属下该听命于哪位将军？”
崔直从座位上站起，转出桌案，来到我面前站定。
“你是步兵校尉，是营中校尉之首，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办事。”
我一怔，恭声说：“遵命！”
崔直没有立即说话，看着我躬身低头的样子好一会儿，忽然轻叹道：“不必多礼了。”
我慢慢直起身来，头虽抬起，眼却低垂。
一声低叹令我感慨良多，心中酸酸涩涩，虽不是痛，但满满溢溢的，全是泪水。
害怕一说话就会哽咽颤抖，会轻易暴露心底的情绪，我故意放轻了声音，说：“谢谢你昨晚为我求情……我……”
“前嫌过往，不堪回首。望你顾念往日旧恩情，信我，助我，我当感激不尽。”崔直清笑着，问：“当日信中所言，如今变成了空话吗？”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协从崔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