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蒹葭荣华》失心的秋海棠

16、将计，就计

　　此后的两日里，我一直称病卧床，每当有人来，都被春月笑语盈盈地打发了出去，这个丫头，办事果然有一手。
　　在冬雪被下套的第二天，我就招来了春月，询问她昨日冬雪的事宜。春月回忆说，那日少奶奶走时，李嬷嬷曾经有意无意的撞了下冬雪，顺势扶了下冬雪。当时她还心思，李嬷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难道她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我闻言，沉吟了一阵儿，将昨夜冬雪的异状说出，同时隐瞒了锦囊和隐的事情，只说那李嬷嬷不知又打了什么馊主意。
　　“春月，此事你还须为我盯紧。”我揉着头说道：“我今儿头痛的紧。这两日，如果有人来，你且替我挡回去，就说我身子不便。”
　　李嬷嬷，你不是要害我吗，好，那就看看谁最后害了谁。
　　这两日，我安排了下去，命春月到洛夫人那里告假，洛夫人以为我小病小灾，看了我一番倒也没有多疑。而我的病，还得继续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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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李嬷嬷兴冲冲的挑起帘子，小跑着来到了芊芊面前，面露喜色道：“成了。”
　　“嬷嬷。”芊芊忙屏退下人，不安的说道：“此事真的天衣无缝？”
　　“小姐放心，明儿个见她时，那个残花败柳，恐怕连话都说不周全了。”李嬷嬷阴森森的笑道，如今，情势已在她的掌握之中，还怕个什么。
　　“可我的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这事儿，还是稳妥点儿好。”芊芊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的小姐啊。”李嬷嬷安抚道：“过了明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那个残花败柳是个傻子，傻子又能掀出什么风波。”
　　芊芊舒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怕得要死。她问道：“后天她就会变傻了？”
　　“小姐，到时您再去探探，不就知道老奴所言非虚了？”李嬷嬷阴阴的笑道，似乎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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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芊芊打扮的极其艳丽。她挑了自己最爱的彩霞衣，任由心灵手巧的婢女为她画上精致的妆，盘起她长长的墨发，繁饰上累丝金钗，从铜镜里望去，真真贵妇人一个。
　　如此，还挽不回相公的心吗？芊芊如是安慰着自己，但却忘记了，容颜易老，以色事人、安能长久。
　　然而，当她们进入我的小院之后，一声尖嚎从屋子里响起，侍女秋霜捂着面跑出，在见到她们后，表情惨白，一副白日里见了鬼的怕样。
　　“出了什么事。”芊芊一把拉住了秋霜，问道。
　　“大少奶奶，不好了，公主，公主她……”秋霜惊魂未定的指着屋子，哭道。
　　芊芊心中大喜，但面上仍装作害怕的样子，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她颤巍巍的走了进去。蒹葭公主的屋子里，已经脏乱成一团，枕头被褥尽数扔在了地上，而蒹葭公主正坐在地上，背对着她们依依呀呀。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芊芊佯装惊讶，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冷不防地上那人一个转头，一张毕生难忘的鬼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惊得她杏目圆瞪，当即坐在了地上，手指不自觉的指向她：“陈姨娘……”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陈姨娘不是早就被沉塘了吗，而蒹葭公主今儿所穿的衣物，正是陈姨娘往日穿的，而且，她脸上的妆容，看起来更像不甘而死的陈姨娘……
　　“啊……”早有胆小的丫鬟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鬼，鬼来了。”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来此捣乱。”李嬷嬷忙挡在芊芊的身前，壮着胆子喝道。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努力使自己的眼中凶狠毕露：“我是谁，嬷嬷还不知道吗。你这个妖妇，把我害得好惨啊，我蒙受不白之冤，却无人为我出头，连阎王都不肯收我。呜呜……”
　　“你少在这里冒充陈姨娘，你胡说的话，老身更不懂。”李嬷嬷张口为自己狡辩道。
　　“哈哈。”我闻言，身子又靠近些：“嬷嬷这么快就赖账了，你使的招女术，我还记得呢。须知助人淫人妻女者，将来定被淫。”
　　“呸呸，你这死鬼，少在这里咒老身。今儿老身就把你打个原形毕露，叫你装神弄鬼。”李嬷嬷说完，从衣袖里抛出一些符纸，嘴里振振有词的念了起来。
　　转眼间，那些符纸就要冲向女子了，可是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却在此时吹了进来，风向改变了纸向，冲着李嬷嬷就飞了过去，尽数落在了李嬷嬷的身上，化作幽红的火焰，在她的身上燃烧起来。
　　李嬷嬷大吃一惊，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符咒，竟然会反噬自己。她忙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身上的明火扑灭，站起来时，已经灰头土脸。
　　“李嬷嬷，你害死我在先，虐待我的女儿在后。今儿个，我借身还魂，势必勾了你的魂，去阎王那里判上一判。”我恶狠狠的说道，作势就要朝李嬷嬷抓去。
　　“来人，你们还愣着个什么，还不把这个装神弄鬼的拿下。”芊芊忙扶住脚步发软的李嬷嬷，喝令道。
　　后面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别说陈姨娘借公主的身子还魂了，就算没还魂，她们也不愿做这等出头鸟啊。毕竟那边的好歹是个公主呢。
　　“都傻了吗，还不快上。”芊芊怒喝道。
　　丫鬟们诺诺的抬起脚，如蜗牛般往女子方向靠去。可是，那阵怪异的风再次袭来，吹得她们衣襟翻飞，内里的春光都快露出来了，终于有人耐不住脸，当即跑了出去，而其他的丫头也吓得钻到了芊芊的身后，打死也不肯再往前。
　　“嬷嬷，要不我们出去吧，这女人八成是疯了。”芊芊觉得大事不妙，惶恐的对李嬷嬷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女子之手一抬，后面的门立即合了上来，众人心中一阵惶恐，丫鬟们更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每个人都心里想着让陈姨娘找李嬷嬷去吧，这事儿跟她们无关，无关啊。
　　“李嬷嬷，怎么，做贼心虚了，不敢跟我见阎王？”女子走近了一步，阴森森的笑道，面上的大花妆容更显得骇人：“我的好姐姐，既然她不去，你就代她去。”
　　芊芊的头，登时摇得跟拨浪鼓般，她惊恐的说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是平侯的女儿，整个洛府都忌惮我三分，如果我出了事，就算你是公主，我爹爹也不会放过你。”
　　我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那又如何，再大能大过阎王吗？阎王爷发话了，找不到害我的小人，就别想投胎。”
　　“胡说，你根本就不是陈姨娘，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李嬷嬷声音提高了八倍，嗓子在刹那尖细无比，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哼，妖妇，你以为修过几天妖法，就以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了？”我上前，伸出了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你这等恶人，拔你舌头、烈火焚身都不够。”
　　说完，躲在梁上的隐，配合的发力，一时间，我指上的指甲套突地离开手指，朝着李嬷嬷等人冲来，一时间，众人慌作一团，丫鬟们趴在门口，拼命的推门，无奈门就是推不开。而李嬷嬷和芊芊的叫声在她们的身后响起，一声声宛如杀猪。
　　女子冷眼看着众人，嘴角逐渐升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忽然间，纷沓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她知道，好戏开演了。
　　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来，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跳了进来，却在见到眼前的情景后，纷纷呆在一旁。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丫鬟们昏去的身子，有未昏的，哆哆嗦嗦的藏到了他们的身后，表情如同见鬼。大少奶奶和李嬷嬷坐在地上，不停地嚎叫，她们的脸上，似是被长长的指甲划过，几道红痕翻出，骇人的很。
　　“这是怎么回事？”匆忙进来的洛夫人大吃一惊，她扫了扫芊芊和李嬷嬷，随即看向女子：“公主，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娘亲，孩儿不是公主，是沫儿啊。”见到洛夫人到来，女子忽然间泪流满面，尤其当见到其后跟随的洛成扬的时候，她更是泣不成声。
　　“你是沫儿。”洛大少的反应甚是激烈，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住女子的肩膀上看下看，眼中有惊讶，也有犹豫。
　　“妾身死的好冤，招女术让妾身名节尽毁，妾身的女儿也受尽了欺负，妾身实在不能瞑目啊。”眼看这场戏已经到了尾声，我哭了起来，身子忽然软软的倒在了洛成扬的怀里。
　　“沫儿，”洛成扬忙抱住了我，将我放到床上，眼中尽是懊悔与心疼。这个优柔寡断的男子，可是醒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夫人沉下脸，喝道。
　　“娘亲，我今儿前来看公主，想和她商议明儿个游湖诗会的事情，谁想进来后，她竟然……竟然装神弄鬼，说自己是陈姨娘。”芊芊捂着脸哭了起来，泪水流到面部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那招女术又是怎么回事？”洛夫人蹙起眉头，凛冽的问道。
　　“招女术是什么，娘亲，孩儿并未听说过呀。”芊芊泪汪汪的说道，表情何其无辜。
　　洛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芊芊一眼，目光深沉起来。她摆了摆手：“罢了，这事儿今儿以后，谁也不得再提。芊芊，你操持府里的事儿也有些时日，如今回去好好修身养性一番，府里的事儿，你暂时不必插手了。”
　　芊芊面色一呆，洛夫人的意思，是剥夺了她在府中的管事权利……她的脸，登时如被火烧般，火辣辣的再也抬不起来。
　　李嬷嬷扶起不心甘的芊芊，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狼狈的走了出去，就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脚，害得她们受尽下人的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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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芊芊一进屋子，就关上门，紧张的拉住李嬷嬷的手：“那陈姨娘的魂魄，不是被你收了吗，难道她真的跑出来了？”
　　李嬷嬷面色凝重，她本想去看蒹葭公主出丑的，谁想没看到别人的丑，反倒让人看了自己的丑。想到这里，她的老眼露出了凌厉的光芒：“小姐放心，她的魂魄，我藏在密室里，上面贴了层层符咒，不可能出来的。”
　　“那，会不会是被人带走了？”芊芊不放心的问道。
　　“待老奴去看看。”李嬷嬷沉吟了一会儿，走进了内室。她挪开了床头的一个花瓶，露出了下面黑乎乎的开关，轻轻一转，开关打开，墙壁里露出了一个三四平的空间，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数个瓶瓶罐罐，而拘押陈姨娘魂魄的罐子，正在末处静静的立着。
　　“小姐放心，陈姨娘的魂魄还在我们的手上，那蒹葭公主，铁定是想装神弄鬼吓唬咱们，说不定已经疯了。”
　　“她若是疯了，怎么可能知道招女术的事儿，我看她铁定没疯，那个小丫头出问题了。”芊芊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不可能。”李嬷嬷接口道：“若是摄魂术被破，我这里当有感应才是。总之，这事儿有古怪。”
　　“嬷嬷，这些天我们可要防着，我的眼皮最近直跳，可千万别在此时着了道。”
　　“小姐啊。”李嬷嬷安慰芊芊道：“你好歹是侯爷的嫡女，太后的亲侄女，她们就算要追究，也要看在侯爷和太后的面子上啊。而且，你看今天洛夫人的表情，明摆了不想追究陈姨娘的事儿嘛。”
　　“可是……”芊芊的心头，仍盘旋着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且，愈来愈烈了。
　　“小姐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老奴呢。”李嬷嬷拍了拍芊芊的后背，阴笑起来，想动她，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殊不知，一道黑影，正悄然从窗边划过。天下，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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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李嬷嬷，真是够狠毒，竟然把被害死的人的魂魄拘谨。”我卸下了脸上骇人的妆，懒懒的靠在卧榻上，听着隐偷听到的消息，心中暗自为陈姨娘和珍儿惋惜。
　　一对儿本该幸福的母女，却人鬼殊途，而始作俑者，却逍遥法外。
　　洛夫人今儿的态度，摆明了忍让，但她这样做，可对得起死去的陈姨娘和弱小的珍儿？
　　“隐，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能整治那恶人。”
　　“什么法子？”隐凑耳听了过来，只闻我朱唇微张：“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