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卷一」暮心 第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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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渐渐往西倾斜，杳杳的蓝天渲染上一层薄薄彩衣，在秋空里摇摆着的红叶，在晚霞里幻化出迥然不同的绚丽色彩。
淡淡的鱼香，在晴明屋院上方漾溢飘荡，透过白色袅袅香烟，可以看到四面仍敝开屋子外廊上，坐着二个人，一个是随意竖起右腿，手支着腮，一袭白色宽松狩衣的晴明，另一个就是拧眉喝着闷酒的博雅。
在他们之间，只有静谧，和流串着沉重气息的暗流围绕着。
博雅他也忘了自己手中的酒是喝了第几杯，也忘了杯中的酒为何总是盛满着，似没有变空的一天。
他的脸微微泛红，可能是酒的关系，也可能是天空染上红云的关系，又或因太宁静的关系，晴明微弱的呼吸声也能传进耳内。
噗咚、噗咚、噗咚
最后，连他自己变急的心跳声也能听到。
“晴明……”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打破这片寂静。
“嗯……”晴明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他闪着亮光的眸子依然留在院落上红如血的彼岸花。
“那个……”博雅思忖着如何将自己不知为何而燥动的心情说出。含糊地说了几个字，就停掉了。
“要酒？”晴明微微一笑，双眸弯成二条优美的弧线。
“嗯……啊，不……我已喝了很多。”
“你并没有醉。添一杯吧！”
随着晴明的魅音，如点姻红的红唇骤然跃入到博雅的瞳内，晴明这突然靠近，让博雅手中的杯差一点就倒翻。
在稳住酒杯后，他的脸像是这逼窘而霎时红了起来，他眼睛转到别处，断续地问起了仍没有解决的事情。
“晴明……你是察觉到这些后，将扇子交给今上，给予思考，对吗？”博雅终于明白那天晴明为什么说今上要静心思考一些事。“但是，这么久了，还没有什么消息。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吗？”他忧愁起来。
晴明听后，脸上却浮出了与他相反笑容，然后，说出一句让博雅坠入云雾的话。
“那个男人终于作了决定。”
就在博雅反复思量他话中之意时，邸门响起牛车停泊的声音，而紧接着脚步声也由远至近传了进来，一个穿着红叶袭的宣旨女官走了进来，宣读旨意。
“请安倍晴明大人和源博雅大人即入宫中面圣。”
袅袅升起雾霭隐约飘忽地自伏笼往空中弥散，熏染出沉醇的黑方味道淡淡侵蚀着清凉殿里每一个人的嗅觉。
重重的青竹御帘，仿佛是厚重沉压云层，一层又一层压来，压着整个身躯，也压着狂跳不安的心。
博雅和晴明伏地于帘外已有几炷香，或许这紧压沉重的气氛，又或许是面对今上而产生的内心紧张，使得博雅额上的汗不断渗出。
他不明白，不明白他们被召入内里后，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今上依然缄默不语，让他们在御帘外伏地多时。难道说是因拖延那事不理触使今上动怒？又或像晴明说的一样，今上对此事在作思考？
可是，在宣旨女官进入晴明邸内时，明明晴明说了今上作了决定。既然如此，何故会出现如此情景？
博雅他想不透，胡思乱想中眼角瞥了身侧睛明一眼，映入他瞳内，是晴明镇定自若，神色不变的他，唇角那抹优美弧线依旧。
在看到晴明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何刚刚忐忑不安的心霎时平静了下来。博雅暗暗地轻吁了一口气，默默地念着。
没事的。只要……晴明他在。
博雅心情平伏下来时，同时耳边也响起了他久等多时今上的沉稳而肃然话音。“晴明，这把扇给吾有何用意？”
“若要制止缠绕不休夜夜厉声，须知前因后果。”晴明平静如昔，语虽轻，但字字清晰进入耳。
御帘内又一次陷入沉寂中，但博雅似乎可以看到今上正为晴明这话而蹇着眉，思忖着如何去回答这样的问题。
晴明的话太直白，过于咄逼今上了！博雅不禁为晴明担忧起来，今上会将与女房私通这等事说出来吗？
那是……不应给人知晓的事啊！要说出难以启齿的话，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沉重的气氛让博雅又开始局促不安，而这时，透过涂笼格子窗映落的是夕阳余晖，在光反侧的黑影恍惚间将清凉殿吞噬入这幽暗。
唉……
不知何时，帘内传出叹息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充满忧愁，使得这轻易错过声音落入博雅的耳内。而在博雅揣测着这声音的深意时，帘内传出了今上低沉带着悲伤的声音，向他们道出一个故事。
一个与素面女子约定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卷一」暮心 第八回
